包廂里陸陸續續進來人,高二八班七十人,來了一大半,兩個超大的圓桌差點坐不下。
消息傳播的速度向來很快,沒過兩分鐘,所有人都知道江淮寧和陸竽在談的事。想了解他們之間細節的人太多,礙於江淮寧閉口不提,他們只能將好奇心一再。
快上菜了,沈歡還沒來。
付尚澤在群里問他,沈歡發了條飽含憾的語音:「來不了了,家裡臨時來了客人,溜不掉。」
沈歡家就住在縣城裡,過來也就一盞茶的工夫,可惜來客是他的外公外婆,兩位老人許久沒見外孫和外孫,他實在走不開。
付尚澤:「那我就把你的那份吃咯。」
沈歡:「吃吃吃,吃個豬,正好不用打車,滾著回去。」
群里的消息大家都能看到,哄堂大笑。
曾響站起來清點了下人數:「之前報過名字的,除了沈歡其他人都到了吧?我讓服務生上菜了。」
有人疑:「顧承沒來嗎?」
曾響說:「他沒在群里報名,我這邊的名單沒他。」
那生嘀咕一聲:「可能家住得遠不方便吧。」
「怎麼提到顧承了,你暗人家啊?」付尚澤挑一挑眉,高中畢業了,開起玩笑不需要再顧忌,「你早說你暗顧承,我就是綁也把他綁過來。」
「付尚澤!」那生惱怒,紅了臉,「歡妹不在,就你最欠,你朋友是怎麼忍你的?」
付尚澤不跟生拌了,怕把人惹哭,連忙舉手投降。
江淮寧和陸竽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兩人沒怎麼參與話題,但那些視線總會似有所無地從他們上路過,然後若無其事地看其他人。
陸竽漸漸被看習慣了,也就放開了,有桌子遮擋,的手挪過去,牽住江淮寧的手。
江淮寧正在看剛端上來的幾道菜,沒有吃的,手指被攥住的那一刻,他脊背的骨頭麻了一瞬,清清嗓子,沒啟說話,只用眼睛看著,以為有需要他幫忙的事。
然而,什麼也沒說,就是突發奇想,想牽一下他的手。
笑意從江淮寧眼角跑出來,桌底下,他的指腹按在手背上,握住的手。
在無人知曉的角落,他們肆意將意揮灑。
——
吃飽喝足,一眾人轉戰到班長預訂的ktv,點歌臺被幾個麥霸佔據,其他人三三兩兩湊一起玩遊戲、聊天。
陸竽沒再粘著江淮寧,坐在了張穎和葉珍珍中間。
兩人早就制不住滿腔快要溢出來的八卦慾,兩面夾擊。
「你和江校草?」
「陸竽,你不老實啊,什麼時候的事,居然不跟我們說。」
「就是!還能不能當好朋友了?」
「快從實招來!」
「你上個大學跟去外太空環遊了一樣,完全失聯了,我們聯繫了你好多次,你一次也沒回復。」
陸竽兩隻耳朵環繞了無數只蜂,捂住耳朵,先說最要的:「我不是故意的,qq號被盜了。」
重新加上們兩個。
「我和江淮寧的事……」陸竽語氣頓了頓,複製了江淮寧的回答,「無可奉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撓,陸竽倒在沙發上,左右躲避,裡告饒:「我錯了,兩位大姐手下留。」
以曾響為首的一幫男生不知在琢磨什麼,忽然鼓掌好:「好好好,咱們就玩這個,人多玩起來才有趣。」
打鬧的生停了下來,目掃過去,曾響從那群男生中走出來,拿了點歌臺上的話筒,裝模作樣拍了兩下話筒,跟領導講話似的:「經過討論,我們決定玩個小遊戲,不然白白浪費了好不容易湊來的相聚時。你們就知道瞎聊天。」
生們笑瞇了眼:「玩什麼?」
曾響一邊角斜斜地翹起,意味深長:「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
有人興,有人發出「嘁」聲,覺得老套無聊。
曾響聽到了當中夾雜不滿的聲音,頓了下,徵求大家的意見:「這是我們商量后的結果,你們要有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
沒人有異議。
大家清空桌面的雜,拿出正規的儀——大轉盤。轉盤上的指針靈活,轉到哪裡誰也控制不了,不存在作弊行為。
不知怎麼回事,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班裡最矚目的兩人。
他們的眼神有點可怕,像盯著獵,陸竽不自覺往張穎後躲了躲,他們……該不會是想……不可能,轉盤又不能人為控制。
放平心態,陸竽積極參與到遊戲當中。
付尚澤說:「先說好規則,不能履行任務的,罰酒三杯。大家都年了,喝點小酒無傷大雅。」
「別廢話了,快開始。」
付尚澤第一個轉指針,他用了很大的力氣,順時針轉了幾十圈,指針才有慢慢停下來的趨勢。
最終,指針指向的人是耿旭。
「靠,出師不利。」耿旭了把頭髮。
付尚澤拍著桌子大笑,其他人都等著看好戲:「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耿旭毫不懼:「真男人就該選大冒險。」
「行,你有種。」付尚澤著下思考了半分鐘,「打給你通話記錄里第一個人,對那個人說『我你』。」
耿旭一臉菜,給付尚澤拋了個「你給我等著」的眼神,一條直,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坐在他旁邊的同學長了脖子觀,通話記錄里第一個人是他表哥。
耿旭淡定地把電話撥出去,開了免提,對方「喂」了一聲,耿旭沒給出任何鋪墊,直接乾地丟出三個字:「我你。」
電話那邊沉默了,發出一聲嗤笑:「不至於,真不至於,不就送你兩個遊戲皮,不用上趕著認爹。你要堅持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旭,爹也你。」
「滾吧你。」耿旭掛了電話。
整個包廂的笑聲過門板傳出去,走廊上路過的人嚇一跳。
陸竽角的笑還沒收起來,下一個就到了,的笑容就凝在了臉上,轉化為不可置信:「不是吧,真的沒有作弊嗎?」
這一局是耿旭轉的,他為自己辯解:「我就隨手一轉,大家都看著呢,語文課代表,你是不是玩不起?」
「沒有。」陸竽視死如歸道,「我選真心話。」
江淮寧不知何時從男生堆里移到了陸竽邊,和的目落在臉上,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是完不了,他就幫喝酒,大不了找代駕回去。
大家想問的問題太多,遲遲沒有拿定主意。
陸竽反倒覺得好玩:「沒人問嗎?」
付尚澤收集了一下大家的問題收集,從中挑出一個最想知道的,問:「你和江校草,誰先表白的?」
這個問題太好回答了,陸竽看了眼邊相貌清俊、氣質乾淨的男生,他也在看他,眼裡有悉的,突然就有些害了,紅著臉靦腆一笑:「是我。」
同學們互相對視,心中瞭然,肯定是追男啊,還用問嗎?他們想象不出來校草追人的樣子。
另一個當事人神一愣,大概沒預料到答案會是這個。
江淮寧看著陸竽,沒有因為是他朋友就放過,笑著穿的謊言:「陸同學,玩真心話怎麼能撒謊呢?明明是我先向你表白的。」
眾人「哇哦」了一聲,興緻的目投向兩人。
陸竽眼睛瞪大了一圈,那天下午,他們在曨高偶遇,是先說的喜歡不是嗎?怎麼能算是他先表白的?
倒要聽聽他的解釋:「什麼時候?」
江淮寧口而出:「你還記得那年的愚人節嗎?我說『我喜歡你』,你祝我愚人節快樂,傷了我的心。」
所以那天在校園偶遇,陸竽說高二上學期就喜歡他了,他開心得要死,冷靜下來又有些費解,既然那麼早就喜歡他,為什麼不肯接他的表白。
他給找好了理由,心想大概是因為高考快來臨,無心其他。
後來的種種錯過,他實在找不出一個好的理由圓過去。他很滿意現狀,那些細枝末節他就不願再計較了。
陸竽沒想起來:「你說清楚,哪一年的愚人節?」
「去年,就去年的愚人節,四月一日,高考前的那個愚人節。」他一再重複,就是不想讓賴賬。
陸竽:「?」
還有這回事?
時間離得這麼近,陸竽覺得自己不可能忘記。印象中,確實跟江淮寧說過「愚人節快樂」,前面他所說的表白,沒有收到。
他們兩個到底是誰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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