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江淮寧準時敲響了陸家的門。

開門的人是陸延，見到他，親切地喊：「江淮寧哥哥。」

「你姐呢？」江淮寧手掌搭在他頭頂。

陸延還沒來得及回答，陸竽就從房間里出來了，給江淮寧比了個稍等的姿勢，去臺上找夏竹：「媽，我出去了。」

夏竹晾完服：「晚上幾點回來？」中午吃飯時聽提過要去參加同學聚會的事。

「不確定，吃完飯要去ktv玩一會兒。」

「在外不許喝太多酒，安全放在首位。」

「我曉得。有江淮寧在，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陸竽趴過去了的肩，「你們晚上吃什麼？」

夏竹拍拍手背，笑一笑說：「你去玩你的，別管我們了。你孫阿姨上午送了海鮮，晚上你爸做海鮮煲。」

陸竽口水要流出來了，爸的手藝能跟外面那些飯館的廚師媲：「你怎麼說我不想走了。」

「趕去吧，別讓淮寧久等。」夏竹把往外推，見到等在那裡的江淮寧，照例叮嚀一句，早點回來，路上開車小心。

陸延抓住江淮寧的角，不肯讓他走：「哥哥，你們帶上我好不好？」

陸竽拿開他的手，扮了個鬼臉：「我們去參加同學聚會，你是我同學嗎？待在家裡看你的畫片。」

陸延小朋友仰起脖子，理不直氣也壯：「同學聚會就不能帶家屬嗎？」

江淮寧不知發散思維到哪裡，忽地揚笑了聲，陸竽一臉莫名，他沒解釋，轉頭對陸延說：「乖乖待在家裡，回來給你帶禮。」

兩人出了門，陸竽還惦記著他上一秒的笑容：「你笑什麼？」

江淮寧按了電梯，牽著的手進去：「你已經帶了一個家屬，再帶一個不合規矩。」

陸竽反應慢了幾秒，沒跟上他的腦迴路。江淮寧挑眉：「沒聽懂？」

「聽懂了。」陸竽懂了他的意思，用力他手指，沒把他痛，反倒把自己的手指弄痛了，「你才不是我的家屬。」

電梯下到一樓，江淮寧邁步出去，看著的眼眸流轉著溫：「你是我的家屬行嗎？」

兩者難道不是一個意思？陸竽不上當，糾正他：「我是高二八班的一份子，去參加同學聚會名正言順。」

江淮寧恭維：「嗯，高二八班的語文課代表，誰也占不了你的口頭便宜。」

到了停車的地方，江淮寧解了鎖，幫拉開副駕駛車門，等坐好，他立在車門邊探進半個先幫扣好安全帶，而後再從車頭繞到駕駛座。

車子啟前，陸竽從口袋裡出個東西，眼神示意他：「手掌。」

江淮寧攤開一隻手到面前。

陸竽把兩張嶄新的照片放到他手裡：「說話算話，還你兩張。」臉有點熱，沒照鏡子，不知道紅沒紅。

面上再淡靜自如，到底是第一次談，更何況眼前這個男生是默默喜歡了兩年多的人，心裡早盪起了圈圈漣漪，不，是敲起了鼓。….

江淮寧低頭看照片，上面那張陸竽穿著淺藍緞面泡泡袖長，梳了淑的髮型，像城堡里的公主。再看下面那張，純白短t配高腰牛仔，站在蓊鬱的香樟樹下，青春洋溢。

「看這麼久，看完了沒有？」陸竽想把照片搶回來了。

江淮寧沒給這個機會，拿出錢夾，把照片塞進明夾層里：「什麼時候拍的？」

「大一上學期。」陸竽無所事事地摳著安全帶，「室友幫我拍的。」

第一張照片里的那條子是何施燕買的，買回來以後發現不適合自己的風格，懶得退就給了

。何施燕打扮，總是買很多服，不喜歡的要麼退了，要麼給們穿。緞面加泡泡袖的設計，的印花復古華麗，類似晚禮服，很挑場合，不常穿。那次穿了，何施燕就給拍了照片。

陸竽覺得有點浮誇，小聲說：「我給你換一張照片吧。」

「不換。」江淮寧已經把車子駛了出去。

陸竽不再糾結了，浮誇就浮誇吧。

——

車開到縣城，陸竽的手機連番響起，群里熱鬧了起來。

曾響問大家到哪兒了。

其他人都回了，陸竽也回：「大概二十分鐘到。」

曾響：「你們再不來我和付尚澤兩個大男人大眼瞪小眼太尷尬了。」

耿旭：「付尚澤那傻子不是有朋友了嗎？天天在空間里秀，沒帶過來？」

付尚澤本人回復了：「你嫂子走親戚去了。」

耿旭：「滾。」

陸竽看群里的人打炮，笑得仰靠在椅背上。

江淮寧好奇，問笑什麼，陸竽就把群里的消息念給他聽。

慨道：「高中三年，認真算起來，還是高二八班最有人味，除去班裡那幾個討人厭的。」

江淮寧沒印象：「哪幾個？」

陸竽：「後排那幾個惹事的啊。」

江淮寧想起來了，那幾個以欺負人為樂的刺頭，不知道隨著年齡增長，回想過去，會不會生出一後悔。再怎麼後悔，對別人的傷害也沒辦法抹去。

二十分鐘后，到了鐘鼎國際。

在地下停車場找好位子停車，江淮寧和陸竽乘電梯上去。

陸竽垂眼，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突然注意到一件有意思的事，點了點江淮寧的胳膊，輕輕地問：「江淮寧，你故意的？」

這話沒前提示，他不太能理解，偏頭問：「什麼故意的？」

「你的服，跟我的服好像。」陸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出發前問穿什麼服的用意。

江淮寧莞爾。

從跟在一起的那天起，他不知笑了多次，顴骨都酸了：「你現在才發現？」他承認了，他就是故意的，要跟湊裝，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對。

陸竽心間打翻了糖罐，甜四溢，抿著角笑：「你真讓我意外。」….

「哪裡意外了？」

「不知道，哪裡都意外。」陸竽說著，了他的呢大，好薄，適合初秋的天氣穿，「你不冷嗎？今天零度以下。」

江淮寧握住的手收了兩分：「覺不到冷，可能是緒太高漲，溫就會自升高吧。」他開始胡扯。

陸竽笑著拍他胳膊：「你油舌。」

「有嗎？」江淮寧反問。

陸竽想了想，沒有，某人的臉太帥氣太正直，哪怕是花言巧語，經由他的說出來，也不覺得輕浮。

電梯到達，剝奪了兩人繼續聊天的機會。

陸竽按照群里發的包廂號一間一間找過去，快走到時，掙開了江淮寧的手：「我們低調一點，低調一點。」

一想到和江淮寧出現在那群老同學面前，會被當大猩猩圍觀，就頭皮發麻。

江淮寧在曨高可是風雲人！班裡的生或多或都對他抱有一些憧憬和好幻想，不想刺激們。

江淮寧幽怨的眼神說來就來。

陸竽趕抱住他，好聲哄道：「配合一點啦。」

難得主抱他，難得這樣撒，江淮寧被拿得死死的，勉強道：「行吧。」

話音剛落，不

知是哪個剛好把門打開，嘈雜的聲音傳出來：「歡妹還不來，等著我出門迎接還是怎麼……」

包廂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門口相擁的一對璧人。

陸竽腦中炸開了無數煙花，難以形容這一刻的心，電般鬆開江淮寧，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包廂門口維持了良久的寂靜，曾響率先出聲打破：「呃，語文課代表，你不覺得你這作有點多餘嗎？」

他們十幾雙眼睛都看到了！和江大校草抱在了一起！不是退開一步就能假裝無事發生！

江淮寧無辜地看著陸竽，眼波里笑意橫生，彷彿在說：不是我不配合。

「都別杵在這兒當門神了，趕進來坐。」付尚澤為現場唯一一個知人士，一臉淡定，襯得其他人像沒見過世面。

陸竽現在可以確定，自己的臉紅了，因為能覺到那快要衝上腦門的熱意。

大家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問題一個接一個地砸過來。

「陸竽，江校草，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高中就在一起了？」

「吧里那個緋聞不是澄清的嗎？難道是為了應付老師？」

「江校草，你不說句話？」

江淮寧瞥了眼陸竽紅番茄的臉頰，大大方方手攬過的肩，正式宣布：「我們確實在一起了。至於其他的，抱歉了，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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