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竽在計程車上給顧承打過一通電話,直到響鈴結束也無人接聽,便相信顧承忙著打遊戲無暇顧及。
車開到目的地,陸竽才知道騰飛網吧距離學校那麼遠。
道路兩邊,一邊是吃喝玩樂一條街,開了各種雜七雜八的小店鋪,騰飛網吧在盡頭拐角的位置,黑牌子上印著純白字,往後走就是七拐八繞的巷子;另一邊是一條幹涸的污水河,散發著淡淡的淤泥味道,岸上栽種了一排垂楊柳。
陸竽從沒進過網吧,一路走過去,腦海里一遍遍演練著待會兒要怎麼把顧承出來。
萬一他的位子靠裏面,是不是還得進去找他,好煩啊……
陸竽有點挫敗,早知就讓黃書涵陪過來了。
走到門口,過關閉的玻璃門往裏張,裏頭線昏昧,櫃枱后坐著一個染著紫紅頭髮的小妹,邊嚼口香糖邊跟一個男人調笑。
紫頭髮姑娘看了眼陸竽,挑起下示意男人看外面。
穿黑t恤的男人拉開一扇玻璃門,轉頭朝後使了個眼神。眨眼間,面前出現七八個小混混模樣的男生,看向陸竽的眼神不像善茬。
陸竽心裏一,一不好的預衝上大腦,多沒想,掉頭就跑。
「小妹妹,跑什麼啊,還沒怎麼著呢。」
那群小混混不懷好意地嬉笑著,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陸竽,將圍了起來,堵在一條前路封死的巷子裏。
像戲弄小丑一樣,一個個看著出惡劣的笑。
為首的那個叼著煙,抖著角笑得最張狂,上下打量著,嘖了聲:「這麼細皮,鷗姐說教訓一頓,也沒說怎麼教訓,還真有點下不了手。」
陸竽呼吸停滯,腳步磕磕絆絆地退後,砰一下,脊背抵在糙的牆壁上:「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鷗姐。」
「你不是陸竽?電話沒錯,人就沒錯。」小混混欺近。
陸竽聽出他的聲音,是給自己打電話的人,慌張道:「顧承呢?」
「哈哈哈,哪有什麼顧承。」小混混抓住的肩,狠狠地往後一撞,陸竽後腦磕到堅的牆壁,痛得眼前發昏,「不這麼說你還不肯來呢。」
雨點般的痛襲來,陸竽蜷著子,盡量護住頭部,面對幾個人高馬大的男生,沒有毫反抗的能力。
就在到絕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奔來,落在上的拳頭消失。m.
從臂彎的隙里,只看到一片黑的校服腳,踢向拽著頭髮的那個小混混,一言不發地擋在前。
幾個小混混被激怒,轉移了目標:「媽的,來個多管閑事的,弄死他……」
耳邊是拳拳到的混聲響,陸竽心臟瀕臨窒息,強撐著哆哆嗦嗦翻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或許是這一片區域魚龍混雜事故頻發,民警出警速度很快。
警笛聲遙遙傳來的時候,幾個混混互相對視一眼,四散逃竄,只留下跪坐在地上一灘泥的陸竽,和倒在旁邊的江淮寧。
——
醫院走廊充斥著消毒水味,偶爾幾道腳步聲匆匆掠過。陸竽狼狽地站在診室外,手腳冰涼地等待著,惶惶不知所措。
耳畔傳來一對中年夫妻的對話聲,語氣焦急關切。
「淮寧在哪兒呢?不是說送到中心醫院來了,唉,好端端的去學校怎麼傷了?我真是……」
「你先別急,我去問問。」
「護士,請問江淮寧被送到哪個診室?我是他家長。」
陸竽耳朵里好像灌了水,聲音都被阻隔得迷糊不清,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江淮寧的父母趕來了。
抬步走了過去,已經無法正常組織語言,腦子混沌,自開合:「叔叔阿姨,對不起,江淮寧是因為我才的傷。對不起。」
孫婧芳看著眼前的孩,服凌,右邊臉頰蹭破了一點皮,滲出,眼眶裏一汪淚水,張又不安地抿著。
這孩子嚇得不輕。
縱然孫婧芳心急如焚,事沒弄清楚前也不好怪罪,緩和了語氣說:「你的傷要不要?讓醫生理一下。」
陸竽搖搖頭:「我不要。」
江學文錯開,先去診室了解況,被醫生告知他兒子江淮寧右臂骨折。幸好檢查結果顯示,骨折端無移位,不需要手,但要馬上使用石膏固定。
江學文舒了一口氣,繃的神一霎放鬆下來。他看著一頭冷汗的江淮寧,暫時沒問其他的,讓醫生幫他清理。
即便如此,陸竽還是擔心得要死,心臟疼,眼淚流了滿臉都沒知覺。
書包里的手機隔一會兒響一次,沒有餘裕去接聽,朦朧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江淮寧,肩膀一一。
江淮寧抬眸間注意到,擰了擰眉,明明痛得腦袋一陣陣發矇,還有力關心的狀況:「你上有沒有其他的傷?怎麼不讓醫生看看?」
他說話時咬著牙,有氣聲溢出來。
他在強忍疼痛。
江淮寧經常打籃球,素質不錯,只怪對方人數太多,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時刻護著後的陸竽,行上難免捉襟見肘。他是象牙塔里的乖乖學生,別說打架,跟人發生衝突都沒有過,而那些人是不要命的社會渣滓,無論如何他也討不到便宜。
陸竽嚨哽咽,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兒搖頭。
沒想到那時候江淮寧會突然出現,擋在前面,他不是已經回教室了嗎?他一定很疼吧?出了那麼多汗,都泛白了。
孫婧芳拿著各種繳費單子去辦理,回來時就瞧見兩個小朋友一個站在門口,一個在裏頭吊著手臂,互相著彼此。
輕嘆一聲,孫婧芳拍拍陸竽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醫生,這裏有他爸照顧,沒事兒。」
小姑娘孤零零的,邊也沒個人,怪讓人擔心的。
陸竽書包里的手機再次響起,木訥地跟在孫婧芳後面,拿出手機看了眼,眼淚啪嗒一下砸在屏幕上。
用手指抹掉那滴淚,接通電話,嗓音啞啞地說:「喂……」
「陸竽,你現在在哪兒?」那邊傳來顧承急吼吼的聲音。
陸竽輕吸一口氣:「我在醫院。」
「哪家醫院?」顧承結滾了一下,嗓音沉得可怕,得像被沙礫打磨過。
陸竽想了想,沒讓他過來:「我沒事,很快就回去了,你不用過來。」
掛斷電話,猶豫著要不要給夏竹打個電話,事有點嚴重,驚了民警,那幾個小混混沒抓到,還要配合做筆錄。
------題外話------
顧承真就是每次都差那麼一步……
江江就是頭腦發達,總是會多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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