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黎星沉在江從開車的時候還算乖分,沒有鬧騰,本沒喝過酒,更不用提酒量這東西。
也不知道喝了多,暴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白皙皮都泛著紅,像澤膩的水桃。
為了讓舒服些,江從把座椅的位置往下調得低了點,黎星沉著肩膀窩在副駕駛,看著還是那麼小小一只。
手攥著安全帶,歪著腦袋,頭發被方才鬧的有點凌,在脖頸,有幾撮翹著,目的方向朝著窗外,眼睛卻是放空的,不知道在瞎想什麼。
到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燈,江從側頭看,安靜得過分,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的頭發,和紅得極度不自然的側臉邊。
大片日過前玻璃照進來,映在干凈清澈的眉眼上,江從怕刺眼,出長臂放下擋板,借著子前傾的作看到一雙澄亮的鹿眼睜得溜圓。
他覺得這模樣呆萌可得很,邊沒掩飾地揚著笑,這不自覺出溺的笑意直深到他慣常淡漠冷靜的漆黑眼瞳里,連勁冽的臉部線條都和不。
江從出胳膊,修長瘦削的手指撥開纏在脖間的發,本沉磁冷的聲音調子都放了:“哪里有難嗎?”
黎星沉反應很遲鈍,緩緩轉眼珠看向他,怔了幾秒,很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江從低低“嗯”了聲,“乖,馬上就到了。”
紅燈跳轉綠,江從更多注意力分到路況上,黎星沉的視線卻再也沒從他上移開過,看他穩穩把著方向盤,看他流暢分明的側臉弧線。
腦袋空白,但知道這是江從,因而即便知神志被酒吞噬溶解,也察覺得到自己被一種無聲而強烈的安全包圍著。
教師公寓旁有塊停車區,江從停好車,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解開安全帶,卻拽著不松手,像被奪了玩的小朋友,細細的角一撇,委屈起來。
江從拿沒法子,他本就是彎著腰,上半探進車里的,這下見這副小可憐模樣,又低了些去哄,下輕蹭的臉,“怎麼了?”
“江從,你好難追哦......”帶著綿哭腔,尾音消失在哽咽里,好似有滔天委屈般,聽得人心都化了。
“是我的錯。”江從捧著小臉,安意味地啄點了下的,“委屈我們家小朋友了。”
他說完,黎星沉突然在他退離時,一口咬上他的下。
是真咬。重重地咬。一瞬間,淡淡鐵銹味蔓延上舌尖。
江從吃痛地“嘶”了聲,但也沒阻止,任咬著。
黎星沉一頓,松開牙齒,看著他,迷蒙不清的眼神中明顯漫上做錯事的無措和疚。
“沒事,不疼。”他輕笑,腦袋,“抱你上樓好不好?”
黎星沉聽不見他說話,沒吭聲,長睫下垂,視線落在他上,眉心蹙起,男人淺淡,被咬破而洇暈出的一抹紅很明顯。
黎星沉盯著他發怔,有幾秒,而后兩條細瘦胳膊環上他后頸,作很慢,江從耐心地陪著,直至抬起些頭,像他安那樣,吻上那暗紅。
慢慢地,探出一點小巧的舌尖,輕輕舐了下。
清酒混著上人的香,早就占滿了他鼻息間,熱而濡的過的那一秒,一陣又又麻的細微電流順著他脊骨一路攀爬至后腦,頭皮發。
江從沒忍,也本就忍不了,于是,黎星沉的小舌便沒了回去的機會,齒相抵,他吻得深而重,侵占像是自發的,如他恣揚的本,可又如此纏綿深。
車停在區域角落,還算蔽,旁有棵大樹,枝干垂下來,覆蓋在車頂的枝葉郁郁蔥蔥,隨穿過的微風波,細沙聲響蓋不住兩人低促紊的呼吸聲。
不知有多久,以不過氣為結束,黎星沉心神,腦袋更暈了,被他親的眼皮很重,半睜著,卷翹的睫在,瓣殷紅晶瑩,口起伏著。
江從也沒比好到哪去,深黑眼底糾纏上一,低著氣,笑著抵住的額頭,平復了會兒,把抱下車。
進公寓刷卡或刷臉,外來的要登記,江從把放下,單手攬住的腰帶向自己,另只手執筆,登記信息。
黎星沉站不穩,晃的視線瞥了眼登記冊,“你字好丑。”
江從:“......有長進了好吧。”
黎星沉沒再說話,卻在他填好表正要再彎抱的時候,忽然側頭對一旁的樓管說:“阿姨,我不認識他。”
江從低低哼笑了聲,抱的作都沒停頓,邁步往樓里走,“說的好像剛和我親的那麼激烈的人不是你。”
樓管:“......”
黎星沉此刻也聽不懂,不然可能迫得想遁地。
電梯停在八樓,黎星沉憑本能記憶指出哪間是自己的門,江從在包里翻出鑰匙開門,落地窗的窗簾沒拉開,屋里有些暗。
江從把門踢上,把抱到臥室,臥室也黑著,剛沾到床,黎星沉不下來,傻里傻氣地問:“江從,我是不是喝醉了?”
“嗯。”
“喝醉了?我喝醉啦?”
“嗯,小醉鬼。”
黎星沉趴在他口,勾著他脖子,“那喝醉的人是不是都要......吐?”
江從一愣,扯了扯角,當即把抱去了浴室。
浴室有些狹小,江從蹲著,小姑娘腳沒挨地,安靜窩靠在他懷里,看起來也沒有要吐的跡象,他一下一下順著的背,他只在上才有這樣的耐心,從來都是。
浴室靜謐,只有他給拍背的聲音,不知這樣維持了多久,懷里人漸漸開始發抖,江從形一僵,便知道又哭了。
他嘆聲氣,最怕哭的人,到頭來,卻也是惹哭過最多次的人。
“江從......”一出口,斷續的哭聲就跟著被放出來,肩膀一聳一聳,“我發現......我在喜歡你這件事上......真的很固執......”
固執到,只要你再次往我面前一站,我就知道,我對你從沒死過心。
說話含糊噎,江從卻聽得很清楚,心跟著被揪了起來,抱,把按在膛。
黎星沉喝醉了,一點也不清醒,只是想把積在心底很久的話說出來,好多好多,都說給他聽。
“我本來都要接沒有你的以后了,可是你又出現了,就、就像你消失的時候那樣突然......”
哭聲加重,又強忍止住,氣息不穩地呼出一口氣,“有時候我很生氣,我想忘記你,我想喜歡上別人,但是江從,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江從以為,就算沒有他,他的小姑娘也能好好地往前走,確實如此,黎星沉好好念書,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只是一顆生跳躍的心,執拗地困在有他的過去中不肯出來。
“我一直都在想你。”
“江從,你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因為本來就是你,我的世界才會被溫暖籠罩,明生輝,草長鶯飛。
黎星沉抓住他領,淚水打他前一片,“江從,你在怕什麼?”
你在怕什麼?
他在怕什麼?
他怕擔心,怕難過,怕哭,最怕的就是萬一有一天,他也和戰友一樣,突然地永遠地離開,又像以前,又留下一個人。
魏清尋離開后,毫不夸張,魏戰偉和紀華幾乎一夜之間冒出許多白發,魏清雨在學校聽到消息,直接暈了過去。
而江從,當時眼睜睜看著他中彈,看著他倒在自己眼前,刺目的鮮染紅自己眼前的整片世界,甚至有段時間,江從拿不起來槍,一個人的夜里,整盒煙整盒煙地。
他清楚,留下來的人遠比離開的人痛苦,他不想痛苦,不想再為他哭,他怕小姑娘在深夜里一個人哭,連眼淚都沒人幫。
喜歡是不管不顧的放手一搏,是衡量未來的打細算,所以他有顧慮他害怕,怕辜負,怕給不了未來,不敢再去招惹。
但也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下不了這個決心。
因為是黎星沉,一出現,他就只能理智崩盤,思慮瓦解,跟著心走。
況且,他是真的不想他姑娘再委屈,還是因為他這個混蛋。
江從下抵住發頂,把箍在懷里,低聲承諾:“不哭了,星星乖,不分開了,我們永遠都不分開了。”
那就不管余生有多長,都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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