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羽著酒瓶的力道瞬間一,緩緩將酒瓶放下。
包廂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安靜,誰都沒有率先打破這份死寂。
霍權辭低著頭,渾都籠罩在一種名為頹喪的緒當中。
“權辭,時嫿自己知道麽?你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並不是你們不對方,而是遇上和對方有關的事,就容易方寸大,若是時嫿真的被切了子宮,自己會不清楚?那玩意兒就跟我們男人的命子一樣,若是沒了,還能察覺不到?”
霍權辭的眼波微微了一下,手裏的杯子都快被他碎。
“我太害怕了,修羽,你懂那種覺麽?我害怕自己真的對做過這麽喪心病狂的事,我說過要為的,所以無法忍,當初推地獄的男人,就是我自己,我原本想著用去彌補,彌補我們的孩子,可是聽到醫生這麽說,我覺得早晚會離開我......”
一想到會離開,甚至是帶著怨恨和厭惡離開,他就難。
世間的極痛,極苦,極,都來自於醫生那短短的幾句話。
修羽蹙眉,察覺到他子在細微的抖,連忙將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你到底在說什麽?”
霍權辭對時嫿的心意,他一直看在眼裏,這份心意十分難得,可貴。
他為了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怎麽會做傷害的事,何況就算時嫿真的被摘了子宮,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和他霍權辭無關。
“修羽......”
霍權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裏蔓延著一層猩紅,“我和霍冥,我們是一個人......”
修羽臉上的表可以用驚駭來形容,旁邊的酒瓶子都被他倒在地上,他想要手去探霍權辭的額頭,卻被對方躲開了。
霍權辭苦的彎,“我出於霍家總部,那個時候的我霍冥,沒有爸媽的孩子在總部是活不長久的,我被扔進了老房子,隻有一位老婆婆照顧我,家族讓我自生自滅,是霍老將我抱回霍家,給了我霍權辭這個新的份,想我遠離那些是非,我很固執,家族不管我,我便韜養晦,我以霍權辭的份在國外養傷,實際周旋在那些長老之間,後來我立了傭兵會,以霍冥的份拿下了霍家總部的繼承人,在國,我是霍權辭,在國外,我是霍冥。”
修羽聽得一直蹙眉,“你以前並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你甚至把霍冥當敵人。”
霍權辭的裏更加苦,著自己的眉心。
“我最近每一次醒來,關於小時候的記憶就會更加清楚,我已經不敢睡覺了,我的記憶暫時也隻到這裏,再往下,肯定就是關於時嫿的事,我排斥,也害怕,我已經不敢休息了。”
修羽本想開口,坐在角落的司若塵卻淡淡掀眉,“多重人格?”
“是。”
司若塵坐近了一些,仔細打量這張臉,“你曾經過傷?又加上一直周旋在國和國外,所以傷之後,真的把自己幻想了兩個人?連記憶都變了兩份是麽?”
“是。”
“現在你的記憶開始醒了?另一個人呢?”
“我不知道,上次出國了槍傷,我心灰意冷,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還會醒來,倒是他陷沉睡了。”
司若塵垂眼,指尖在桌上淡淡的敲著。
他這雙手是彈鋼琴的手,是畫國畫的手,是拿筆的手,十分修長,白皙。
他過高腳杯,放在鼻尖淡淡的嗅著,眼底閃爍著莫名的。
“權辭,多重人格是心理上的一種疾病,隻要其中一方願意配合治療,就有痊愈的可能,但你和霍冥相互怨恨著彼此,想要痊愈本不可能,可你現在又開始有了小時候的完整記憶,看來霍冥已經妥協了,他在全你。”
霍權辭何嚐不知道呢,這一次他就該消失的,霍冥卻將他了回來。
“可我無法接他對嫿兒的傷害。”
霍權辭沙啞著嗓子說道,緩緩垂下眼睛,所以他一直在排斥那些和時嫿有關的記憶。
“你怎麽知道那些傷害不是你給予的?說到底,你和霍冥本來就是一個人。權辭,你告訴我,如果時嫿鐵了心要離開你,你願意放走麽?還是會采取其他手段,將留下呢?”
霍權辭沒說話,眼裏在翻湧,黑沉沉的。
“你不會讓走的,你會想辦法把留下來,用,用欺騙,你比霍冥幸運,因為霍冥遇上時嫿時,他是匪氣桀驁的傭兵會會長,他不懂怎麽對一個人示弱,他強勢,他以為的征服,不過是在床上征服一個人,但是和時嫿的那段糾纏慢慢讓他明白了,卻沒有機會重來,他的傷害已經造,無法挽回,所以才有了你。”
司若塵將高腳杯在手裏晃了晃,“說白了,你肩負著霍冥所有的希,也是他創造了你和時嫿的開始,你不該排斥他的記憶,等這段記憶完整融合,你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把你剝離出來,是讓你學會去。”
霍冥的腸子有多黑,多繞,栽過跟頭的人才知道。
但是在這一片黑暗當中,還僅存著對時嫿的一丁點兒,所以他把這點兒剝了出來,讓他慢慢長,學會去,去珍惜。
“所以我相信,就算時嫿真的被切了子宮,也不是霍冥做的,霍冥對,並沒有壞到那種地步。”
司若塵的一番分析,算是一劑鎮定劑,讓霍權辭沒有那麽慌了。
修羽也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今晚的消息太多,我有些消化不良,不過你和時嫿的路算得上是山路十八彎了,以後還不知道要麵對什麽,現在懷孕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盯著肚子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小心一點兒總歸是好的。”
霍權辭將杯子放下,眼尾的紅依舊,“我也希霍冥沒有做到這個地步,不然他裏的,也太可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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