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家人的擔心，程天祿又是又是無奈，一一安過去。他好歹是袁山長的關門弟子，并非真的無依無靠。

程天祿自認不是個善良的人，尤其跟家里人相比。

將近一年的逃荒路上，他見識過太多為了一口吃的就拼命甚至易子而食的場景，心智上的長也有世家子弟無法想象的部分。

不過上至程老太，下到程小棠，都覺得城里人心機深沉，他們一家都是淳樸的鄉下人，一不留神就會被吃干抹凈。

尤其是程小棠，已經在腦海中迅速回憶了一遍各種影視劇小說中的霸凌劇。

二哥雖然有一點點腹黑，但跟那些壞人比，堪稱小白花。

連帶著程大牛也跟著聽老娘的囑咐，在縣衙里做工要管好三個弟弟，別被人坑了。擔心之下，全然忘記大兒子曾經是個跑江湖的鏢師。

最后父子二人都再三保證，一定會小心行事，也不會打落牙齒和吞。

晚上程小棠拉著空間里的存貨，吃喝用不上，備用藥不方便拿出來，拜師禮倒是可以再加上一份百年老人參。

能給予二哥最實在的支持，還得是銀子。

臨江書院對于優秀學子的扶持比胡氏學堂更進一步，不僅不吃包住，還每月給予一千文的零花錢，基本可以讓學子沒有后顧之憂地學習。

當然，要求也極高。

據說從臨江書院最頂尖的天字甲班，最低也能考到三甲進士。

程天祿在秋天之前都要跟在袁山長邊學習，食住行都不用額外花錢，主要是備著不時之需。

程小棠將小金庫一分為二，細心地將銀錠、碎銀和銅錢分開裝，方便取用。

等收割積分的幾大渠道穩定下來，就該琢磨著給家里找些生財之道了。

這世間，唯有金子從不辜負人。

第二日天沒亮，程大牛就要趕著牛車送程天祿去拜師，繼續去縣衙趕工制作打谷機。

謝玲花也跟著一起，順便去布莊問問看，收不收程二蓉繡的帕子。

關凌村隔一段時間就有布莊的人來收繡好的帕子，只是價格極低，一條一文錢，只能說聊勝于無。

一分價錢一分貨，程小棠認為程二蓉繡的比娘和嬸嬸們都好，沒理由是一個價位。

聽到靜院子里的靜，早早醒來的程小棠立即起床，一溜煙地爬上牛車，練地將錢匣子塞到了行李中。

“二哥，這是我送你的禮，要到縣城才能打開哦。”

“棠寶，二哥上有錢。”程天祿一眼就看穿妹妹的心思，哄道，“你留著自己買好吃的。”

“二哥，你不收下，我就會很擔心很擔心，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程小棠眨著圓溜溜的杏眼，地央求道。

被妹妹這麼看著，程天祿哪里還能說不要。

程大牛和謝玲花看得直樂，還得是閨說話管用。昨晚想多給二兒子五兩銀子傍，都被婉拒了。

程天祿格溫和，卻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說一就是一，還特別能講道理。

以往家里沒人能說得過他，連退學都是自己決定后，才告知家里人。

“二哥，一定要花掉哦。”

程小棠和四哥手拉手，目送著二哥前往他們心目中的龍潭虎。

“阿壽，你是不是還要抄書？”程老太收回視線，看向最不省心的小孫子。

程天壽臉大變，“完了，要來不及了！”

整整一本《禮記》，他字都沒認全就要抄寫，還不能出錯，簡直是難上加難。

程小棠勤儉持家地表示，“四哥，你第一遍不練肯定會出錯，不如先用木在地上抄一遍吧。”

“等小飛哥過來，你們還能互相檢查，寫多了再抄到紙上。”

“棠寶——”程天壽哀嚎出聲。

妹妹太偏心了，送二哥的是禮，送四哥的就是懲罰。

在地上寫一遍，不就等于抄兩遍了嗎？

“四哥，時間，任務重，你就剩八天啦。”程小棠笑瞇瞇道。

那三十個大字，當天就寫完了。這兩天看著四哥無憂無慮地玩耍，也沒有提醒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程老太覺得很有道理，慈地著小孫的頭，“棠寶最懂事了，這麼小就能讀書給家里賺錢，還會過日子。”

“這都是我應該做噠。”程小棠毫不心虛地回道。

抄書好呀，白老夫子的這個懲罰，剛好可以改一些四哥注意力不集中的病。

關小飛吃完早飯，不想對著爺爺和爹的冷臉，拎著紙墨筆硯來找難兄難弟一起抄書，還能順便玩會兒獨角仙。

然后，二人共患難的又加深了一層。

程三蓮遠遠看到撅著屁在地上寫字的兩人，才想起作業和懲罰都沒筆，頓時連早飯都不想吃了。

上學的苦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要不是小舅舅的鼓勵，真想干脆跟二蓉一起學刺繡，沒有夫子盯著，還能給胡小公子繡荷包。

程小棠很快完了自己的課業，吃過午食就去蕭宅找應寒。

經過群架一事，白老夫子應該已經對增設能鍛煉的課程心了，只需要再加一把勁，將飯端到邊。

按照程小棠以野外生存為目標的鍛煉方式肯定不行，頭一個材就沒辦法復刻。

胡氏學堂作為啟蒙為主的學堂，學生的年紀從七歲到十五歲不等。

再加上班級劃分完全按照孩子們掌握的學識程度，想要按照后世中小學生的育課程安排也不太現實。

程小棠思慮再三，絕對可以向踏炎軍中的英請教一二。

“棠寶，你是想要讓同窗們喜歡上鍛煉還是心生畏懼？”

聽完程小棠的求助容，應寒有些不著頭腦。在十二衛中，最突出的其實是刑訊供。

那一手剝皮剔骨的功夫，用在野味上是獵戶技巧，用在人上，就是酷吏。

要不是機緣巧合下與老程家結緣，在相中備棠寶喜，被留在關凌村的也不會是應寒，而是偏守衛的應霜。

教老程家人一些拳腳功夫還行，讓帶著小孩們鍛煉，不會出問題嗎？

“應姐姐，不是讓你帶，就是給出一些建議。”程小棠認真地說道，“不能太輕松，也不能超出負荷。”

“最好那種練完就渾酸痛，卻不至于拿不筆的狀態。”

應寒這下真被難住了，“這，不如我寫信問下師父，他老人家應該比較擅長？”

“好的呀，謝謝應姐姐。”程小棠求之不得。

應寒手這麼好，能教出的師父一定很擅長帶學生。

至于文弱書生和鐵將士的區別，不在程小棠的考慮范圍。

的主要目的又不是給同窗們快樂年，而是讓他們在鍛煉中獲得強健的魄，進而在科考中占據優勢。

當然，鍛煉的過程中，能多貢獻些積分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