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林夕落都隨魏青巖在屋中微雕字。
起初隻是用小木片,林夕落也許久未手做微雕,不寢不眠的練,反倒是了進去。
手速越發流暢,字也越發雋秀,即便微小,若不用晶片放大幾乎無法看到,但卻樂此不彼,連帶著抑的心也徹底放下,將這當樂事一般。
清早起,春桃伺候著洗漱後,林夕落便準備去那屋子,可剛出門口就看到魏青巖那張冰寒無比的臉。
“大人。”林夕落行了禮,魏青巖側端詳半晌,才開口道:“今兒去尋料,你提前思付一二,讓泊言來幫你。”
林夕落應下,魏青巖則先行離去,用早飯之餘,李泊言便來此地,二人用過早飯後,李泊言才開了。:“老師和師母已經搬到金軒街的宅子,我這兩日時常過去,你不必惦記。”“有勞師兄了。”林夕落想起胡氏,心中也添幾分思念,自那日後,李泊言也知曉魏大人為何將林夕落留此,再想他之前所想的確是愧疚無比,可他一大男人又不願將此事再掛上,便接二連三去安林政孝和胡氏這一家子,算是做出些補償。
但李泊言對林夕落這手藝格外驚詫,連番回想,都不知到底何時學會這門本事,前日魏青巖讓他與魏海親眼所見那不用晶片瞧不到的刻字,二人驚呆的都合不攏,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隨即再思付魏大人讓夕落寸步不離也實屬應當對於他們,傳消息被截是最頭疼之事,而如今有此方法,便是最穩妥的了!
但此法應隻有魏大人心腹能得知,魏海乃侯府賜姓守衛,李泊言卻不是,如今能得此任,他的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兒……
撂下心中所思,李泊言道:“師妹還需何可提前思付,此外大人已吩咐在樓院之中為你單蓋一個小院和閣屋,你有何要求可預先提出,大人自會應允。”“容我想想再議”林夕落說此,不免思起林府“林府如今怎樣?那日事後,可有何變?”
李泊言撂下茶杯停了半晌:“大人留你於此,便吩咐我去宣旨,林忠德被皇上召回續任二品左都史,這兩日林府應酬頻繁,鍾奈良沒了消息,齊獻王與大人私談一次也未再有所作,師妹還想知何事?”
“無人掌府,林府的弊病依舊存在。”林夕落苦笑道:“如今我也不知是該盼著他們倒黴,還是盼他們撐著了。”
“林政武另娶二房了。”李泊言說此“此事也是聽老師提起。
許氏要被休?林夕落略有驚愕,隨即搖頭,人,終歸都是靶子,如此拚爭,不也是為了躲?
用過茶,林夕落隨李泊言去尋料,雖乃尋料,卻未出“麒麟樓”而是往後方一空場而行,林夕落此時才看到“麒麟樓”的景,三層閣樓的“井”字大院〖中〗央是一湖泊,湖泊〖中〗央還有一庭院,柳葉紛落、紅楓飄逸,水麵上泛起微微輕紋,卷起草木清香,雖無富麗堂皇之,卻讓林夕落心清爽。
有意往湖泊中的庭院行去,但見李泊言已至另一樓中,林夕落隻得心思撂下隻待空閑之餘前往。
屋閣之中擺放滿滿料,木料玉石俱在,林夕落披上一工,上前挨個搬看,李泊言在一旁道:“這些可都有用?”
“自當有用,做不出傳信的件,還可以雕出把玩的藝品。”林夕落諷刺道:“師兄,遠方傳信所用可乃信鴿和鷹隼?”
李泊言點頭“不出意外應是如此。”
“那這玉石重木,多壯的牲畜能帶著飛得?”林夕落問出這話,卻讓李泊言愣了,隨即麵赤撓頭“不是隻需輕薄一片?”
林夕落看著他,不作答,卻把李泊言看的不知所措“疏忽了,的確是疏忽了。”
“並非疏忽,而是傳信路程以及何種方式都要與我說清才可,擇選也有斟酌。”林夕落見李泊言的臉上略有為難,出言道:“我會與大人說清楚。”
“師妹,你的太深了。”李泊言輕聲叮囑“你好歹一姑娘,往後還要嫁人,但……何人敢娶?”
不提沾染刑克之人,再為魏青巖做如此事,將來可怎麽辦?
“師兄,你意我知,但以婚事為易,我心容不下。”林夕落低頭“何況此時一切都還未平,待過幾年再說吧。”
“過幾年”李泊言沉默了,不再多說,幫著林夕落一同搬選木料,斧鑿切片,打磨,另外要雕一水晶鏡與魏青巖,這才是重事。
李泊言幫襯時許就被魏海走忙公事,一直忙碌至午時,林夕落才覺出疲累。春桃提了一籃子午飯到此,才覺出肚子。
不顧髒,坐在地上就吃,春桃這幾日也已習慣,在一旁拿著帕子為其拭,口中說著:“剛剛魏大人讓奴婢問姑娘,可否還需丫鬟來侍奉?怕奴婢一人照料不到。”
林夕落連連搖頭:“不必,此地進來便出不去,就莫再尋人進這牢了。”說此,林夕落看向春桃“你怕不怕?”
春桃怔愣“怕?為何?”
“這地兒不像個籠子?”林夕落問,春桃連忙搖頭“吃穿用都齊,而且比在林府更好,姑娘怎麽如此說?”林夕落輕笑不提,的心思始終與春桃等人無集,吃用過後,林夕落淨了手,灌了整整一大壺茶提神,便繼續在木堆裏忙碌。
日後黃昏,紅霞漫天,林夕落依舊在打磨木料,連一旁豎起瑩燭都未覺到。
魏青巖已在門口呆了有近一個時辰,可惜這丫頭至此都未發現,隻在那裏“……丁,丁當當”棉布拭木料,但凡挑揀好的便放於一旁箱籠之中,好似嗬護寶貝一般。
這是故意的?魏青巖極為納悶,警覺未免太低了吧?
春桃在一旁也站了許久,可乃初次與魏大人如此近,瞧其眉頭微蹙許久,更在此地近一個時辰,連春桃都覺腦門發汗。
自家姑娘就這脾早已知曉,但如今可不在自己院落而是看魏大人臉行事?
天漸暗,魏青巖讓春桃再送一盞瑩燭進去,春桃應後送了進去,林夕落依舊未察覺到。
魏青巖的神又冷峻些許,看著春桃指向林夕落,春桃即刻跪地道:“大人,九姑娘尋常也是如此,如若用心做事,許是外人說話都聽不到,直至做完為止。”
如此怪人……
魏青巖從位子上起了,直接走進屋中,腳步無聲,見林夕落在磨一晶片,護手早就破裂,被扔於一旁,一雙小手通紅,卻依舊在用勁兒……………
“這是作何?”魏青巖瞧其力氣太小,可這晶片形狀奇怪,他不由得問出口道。
林夕落一心都在做這水晶鏡用於放大,可忽然旁有人說話,嚇的“嗷”一嗓子,回頭就見魏青巖冰冷的臉,下意識的嚷道:“搗什麽?嚇死人了!”
春桃在外被嚇的即刻蹲下,就當不在,魏青巖初次被人斥吼,而且還乃這丫頭,眉頭不由蹙的更。
林夕落看著剛剛正在磨的水晶片劃出了一道很深的裂紋,心中更是氣惱“都弄了一下午了,如今卻這樣!”魏青巖冷意更盛“不過一道裂紋?至於如此?”
林夕落舉上前道:“不信你看。”
魏青巖拿於手中,取下頭上的發簪比對,的確,如若無這裂紋,此鏡的確完,但有此紋痕,除卻效果有瑕疵之外,倒無太大影響。
“這不也可用?”魏青巖隨口道,林夕落卻瞪了眼,刀子似的絮叨著:“這可是為您隨攜帶所做,如若此片外雕一麒麟木紋將其包裹在,自可當腰佩攜帶,也不引人注目,如今中間鼻紋這麽深,怎麽戴?”
魏青巖低頭看,滿臉惋惜的看著那晶片,好似天大的憾,心中雖惱,可不知為何,魏青巖批駁不出半句,未等開口,就聽林夕落道:“往後民在此做事,您不要再進來搗了,件一定做好就是。”
說罷,林夕落繼續又紮至木堆,用小工繼續打磨,好似在看可否將此挽回。
搗?魏青巖被斥責晾在原地,說不出有何心,想要開口卻又覺如此計較不免狹隘,但就這麽算了?
“起來。”魏青巖開口。
林夕落轉,手中還攥著那塊晶片“大人有何吩咐?”
“隨我用飯。”魏青巖轉先行,林夕落略有不滿“這件還沒做完,民還不……”
魏青巖走過去,另尋一塊晶片,出腰間匕首,上去幾刀起落,
那晶片削與林夕落手中之一模一樣!
扔於其手,魏青巖不願再開口,林夕落訝異相看,連忙道:“這刀我要了!”
魏青巖將匕首遞上,林夕落接過刀,尋晶片試去,但卻無論如何都削不出那般效果。
“笨人。本大人要吃飯。”話畢,魏青巖拎著的小胳膊就往外走,林夕落跑著跟上,此時李泊言正巧進來,眼見如此,不免心意更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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