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一看楊智明的神就知道不妙，馬上就不問了，求著崔神醫給弟弟診脈。

然而楊氏不問，程老太也要問清楚。

“阿韜，你來說。好好地去買書本，怎麼弄這幅樣子？”

程文韜的況比楊智明好一些，答得遮遮掩掩，只說是被歹人搶了銀子，再細問就喊著頭痛背痛，哪兒哪兒都痛得不行。

崔神醫一手一個，診完脈就說了六個字，“皮外傷，沒大礙。”

話雖如此，楊氏還是一邊哭天抹淚地咒罵黑心的歹人，一邊求程老太宰掉養著的野，給兩個傷患補補。

程老太心里有了猜想，黑著臉回絕，“大晚上的折騰什麼，明天再說。”

聽到嚴厲的聲音，程文韜肩膀抖了下，聲都變小了。

程小棠睡眼惺忪地打量著楊智明和程文韜的神，總覺得他們臉上就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大字。

另一邊村長也在詢問王大力是怎麼回事。

“老爺，我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在城門口守著，看到楊智明和程文韜走出來，剛喊了一聲，就圍上來一群人。”

“他們可兇了，問我大牛哥家的牛車在哪里，我照實說還差點挨揍。”

王大力講述的時候委屈極了，幸好他手靈敏跑得快。

至于他跑遠了之后，楊智明又被摁著揍的嗷嗷，他也沒辦法。

最后還是路過的幾個鏢師聽到“榆林村”、“程大牛”幾個詞匯，救下來險些被掉子的楊智明。

楊智明跛著在邊上聽，確定王大力沒看出什麼，才悄悄松了口氣。

賊頭賊腦的模樣，看得程大牛拳頭直。

然而心里再不待見楊智明，也要考慮到程文韜是老程家的孩子。

程大牛不管他們惹了什麼禍，先跟心一晚上的村長告罪，然后帶著程三牛父子去找仗義出手的鏢師們道謝。

程小棠被喜歡湊熱鬧的程天壽抱在懷里，琢磨著王大力看到的場景。

按照他的說法，毆打楊智明的那群人應該不是盧新知派來的，反而像是要債的。不過底氣不是很足，被鏢師們嚇唬幾句就跑了。

那就好，別是被連累的就行。

“楊家舅舅，外面壞人很多的，你要記得財不白呀。”程小棠

“棠寶真聰明。”楊智明勉強扯了扯角，牽被打腫的臉，疼得直氣。

【宿主行為寵楊智明一次，獲得五百積分。】

呵呵，程小棠在心里冷笑一聲，將兌換出來的藏紅花、當歸和三七放回空間里。

還是讓他們舅甥二人多腫幾天吧，省得不安分竄。

走到左邊偏殿時，胡大夫剛給沉睡中的老夫人診完脈，給出的結論跟崔神醫大差不差。

老夫人上的病容易對癥下藥，神智上的問題卻非一日之寒。

胡大夫行醫多年，比崔神醫更加謹慎保守，強調絕不能讓老夫人緒波太大，否則只會加速惡化。

言下之意，就是最好讓姚氏母陪伴左右，保持心愉悅。

對此，崔神醫則有異議，他認為只有更大的刺激，才能讓老夫人盡早恢復神智。

高鏢頭面無表地聽著，視線掃過姚氏和幾名不起眼的雜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被他忽視了。

老夫人的份特殊，容不得一閃失。

之前只是偶爾記憶混，不知在何。在遇上姚氏母后，越是悉心照料，老夫人糊涂的時候反而越多。

兩個互不服氣的大夫爭論不休，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著高鏢頭相關病癥，程小棠越聽越覺得耳。

老夫人自一個月前開始出現記憶混、多疑易怒以及認知障礙的病狀，很符合阿爾茲海默癥，也就是俗稱的老年癡呆。

程小棠的姥姥就是得了這個病，備折磨，去世前已經嚴重到完全無法自理。

唯一的不合理之，是老夫人的病惡化得太快了。

不符合慢病的發展過程，更像是急癥。

可惜程小棠并非專業的醫生，無法用眼和有限的信息做出判斷，只期崔神醫能不墜神醫之名。

等兩個大夫停下來口氣時，程大牛才上前道謝。

“不知是哪位兄弟救下我家侄子，實在激不盡。”程大牛給程三牛遞了個眼神，對方立即雙手奉上謝禮。

高鏢頭拍了拍救下楊智明的徐鏢師，“老六，你來說。”

與王大力不同，徐鏢師僅通過那些人的罵聲，就能判斷出發生了什麼。

余掃到眼珠滴溜轉的楊智明，徐鏢師嗤笑一聲，將看到的況和猜測的容和盤托出。

“仙人跳？”

溫吞的程三牛重復了一句，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程天壽聽著新鮮的名詞，好奇地問道：“爹，什麼是仙人跳啊？縣城里有仙人我怎麼沒看到啊。”

“那是壞東西。”程天祿一邊捂住妹妹的耳朵，一邊言簡意賅地給傻乎乎的小弟解釋，看向楊智明的眼神滿是鄙夷。

天仗著秀才兒子的份擺出高姿態，骨子里卻這般齷齪。

程小棠聽到仙人跳可就不困了。

太底下沒有新鮮事，能中仙人跳的，不是貪財就是好。

沒想到的，窮到盧縣令親自劫富濟貧的源縣還臥虎藏龍，連這種騙都有生存的土壤。

慘遭曝的楊智明徹底慌了，面紅耳赤地否認，“你胡說什麼！那就是群攔路敲詐的地流氓！”

“胡言語，你，你這是污人清白！”

看到楊智明那副模樣，程三牛就知道徐鏢師所說八九不離十，一把扯住小舅子的襟質問，“楊智明，你帶阿韜去什麼腌臜地方了？”

楊智明痛呼一聲，楊氏像是護仔的老母一般沖過來，“程三牛，你干啥呢？快放開小明！”

“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就不信我娘家人？”

在外人面前，程三牛再生氣也發不出脾氣，張合了幾下，甩開楊智明去找自己兒子問清楚。

程大牛拍了小兒子一掌，板著臉道：“大人的事小孩子管，快回去睡覺。”

早知道是這種破事，他絕不會讓孩子們來湊熱鬧。

幸好村里其他人跟這邊隔著一大塊空地，否則他們老程家都要跟著丟臉。

楊智明咬死了就是地，徐鏢師也懶得跟他掰扯，說出自己的推斷只是想讓程大牛心里有個數。

他看到楊智明挨揍的時候，這小子可是哭嚎著只要找到程家人，就把牛車賠償給那些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他的財產。

高鏢頭的目標更加明確，希程大牛借此再考慮下，跟他們一起走到滄州。

威遠鏢局在滄州渡口有相的船家，可以讓榆林村人用低價搭船，免于再步行千里。

這個條件極力，反而讓程大牛更加警惕。

姚氏母是半途加的，那四十人的鏢隊護住一個老人家綽綽有余，為什麼非要跟他們同行拖慢速度。

若是需要崔神醫隨行陪護，完全沒必要帶上他們這一百多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