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轉變得太快，程小棠下意識看向崔神醫。

擺出那麼大的陣仗治病，結果療效持續時間，連半盞茶的時間都沒有？

其他人盯著崔神醫的眼神，也帶著同樣的疑以及譴責。

就這水平，也好意思要二百兩銀子？

被質疑的崔神醫怒了，“本神醫救的是老夫人搐驚厥之癥，神智上的頑疾非一朝一夕所致，哪有那麼容易就好？”

此話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

“祖母，你是不是頭又痛了？”劉蘭蘭努力彎下角，依偎在老夫人懷里，“讓娘來幫您按按吧。”

由于剛被斥責過，姚氏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探頭探腦地觀著。

“你娘從小被寵壞了，哪兒會那些。”老夫人出慈的笑容，宛如一個天倫之樂的老人。

高鏢頭面無奈之，“姚氏，照顧好老夫人。”

“高大哥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老夫人的。”姚氏聲應下。

有了崔神醫這座橋梁，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兩邊人，不管心里是否愿，都在破廟被毀壞最嚴重的正殿重新認識了一下。

高鏢頭這邊的確是威遠鏢局的人，押鏢去了一趟北疆，遇上戰匆忙回來。

因此鏢還在上，因此對外多有戒備。

這話半真半假，程大牛也是跟過鏢的人，聽得出對方已經相當有誠意。

反正榆林村這邊的況也沒什麼好瞞的，與絕大多數難民一樣。因為連年旱災活不下去，從川縣一路往南方逃荒。

高鏢頭警惕心很強，又不著痕跡地聊了幾句北方的風土人。

彼此試探來試探去，程小棠都快睡著了，高鏢頭才提出最關心的問題，“程老伯，大牛兄弟，有件事請你們盡可能回想一下。”

“高老哥請講。”程大牛打起神。

高鏢頭如今四十歲上下，是真正走南闖北的老江湖。

他環視一周，抱拳行禮后道：“不知各位是在何時何地見過姚氏？當時們邊是否還有別人？”

程大牛與村長對視一眼，這就要把謝玲花和程天壽一起請來了，再加上村長媳婦、有糧媳婦以及程怡。

事過去一個多月，有份出餅子的人，印象最深的都是喪心病狂的劉大虎。

而一直跪求他們救命的姚氏母，當時狼狽不堪臉上還都是灰土，本看不清長相，只能說五廓和形差不多。

母倆都是溫婉的鵝蛋臉，長相也沒有什麼特。

“程家嫂子，勞煩您再想想看，這個對我們很重要。”高鏢頭鄭重地對謝玲花行了一禮。

謝玲花見高鏢頭這般懇切，倒是想幫忙。

然而越想，越覺得記憶模糊。

姚氏上次表現還正常的，求的也都是心的婦人。這次莫名其妙只纏著程大牛，難道真是兩個人？

關鍵時刻，還得程小棠一錘定音，“我記得呀！”

“棠寶？你怎麼這麼肯定？”程天壽也在絞盡腦回憶，好奇問道。

“劉蘭蘭右眼角，鼻尖，還有左邊下都有痣。”程小棠掰著指頭數，糯糯道，“肯定就是啦。”

“棠寶記真好。”程大牛笑得合不攏，驕傲地閨的頭。

就問全村還有誰家孩子，能有他閨一半聰明。

程小棠笑眼彎彎，其實劉蘭蘭臉上的痣，是今天剛注意到的。不過有系統這個外掛在，肯定不會認錯人就是了。

“多謝小姑娘。”高鏢頭給邊人遞了個眼神，讓他去確認。

程小棠搖搖頭，客套道：“不用謝。”

多虧高鏢頭的問題，總算知道姚氏為什麼非要拉著他們程家人一起上路了。

原來是想用他們一家當做取信于高鏢頭的人證，難怪上次還知道利用孩子演戲，這次卻用那麼低端的綠茶手段。

看姚氏母判若兩人的氣，就知道們被老人誤認為兒外孫后，過得有多滋潤。

無論如何，肯定都想過得再久一些。

去檢查劉蘭蘭臉上痣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對高鏢頭微微頷首。

榆林村人也跟著放松不，只要別是什麼麻煩的事就好，他們只想安穩地趕路，早日去到能落戶的地方。

高鏢頭出一個微妙的表，做了個決定，“程老伯，大牛兄弟，你們可以再考慮下。”

“與我們同行，百利而無一害。”

程大牛抱拳道：“多謝高老哥，我們會好好琢磨的。”

高鏢頭回去察看老夫人的狀況后，又對崔神醫發出另一份邀請：“崔神醫，如今北方戰，西邊又不太平，百姓們都在往南走。”

“人心難測，若是您想要義診，最好還是有人護在左右。”

“打住，我沒錢。”崔神醫斷然拒絕。

請威遠鏢局的人當護衛，他有那銀子燒得慌，還不如多買些藥材。

“榆林村每日天不亮就要趕路，日落而息，義診難道要在夜晚進行？”高鏢頭說完，留下崔神醫考慮。

老夫人的病越發嚴重，原本盡快趕到慶元府的計劃，不得不隨著更改。

最好有個能緩解病狀的大夫同行，一知半解的崔神醫最為合適。另一方面，高鏢頭始終對姚氏母放心不下。

反倒是程大牛一家，讓他覺得可信。

若是順利走到滄州，就可以沿水路南下，時間上也來得及。

然而程大牛和村長意見一致，遠離鏢師。

就像崔神醫說的那樣，他們頂多只有幾頭牲口讓人惦記，已經能應付自如。

而聲名在外的威遠鏢局，招惹來的絕不會是普通流匪。

程小棠聽了一耳朵，就安心睡。

遠離危險人，就是最穩妥的。

結果剛在夢里啃了一口漢堡，就被嘈雜的哭罵聲吵醒了。

被派去城里請大夫的鏢師快馬加鞭地回來了，不僅帶回了盛德堂的胡大夫，還有鼻青臉腫的楊智明和程文韜。

后還跟著險些跑斷氣的王大力。

“怎麼回事？”楊氏急得不行，“小明，阿韜，你們這是被誰給打了？”

“姐，你要還當我是弟弟，就別問了。”

楊智明青紅加的臉上滿是后怕，眼神閃躲。

“爹，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程文韜忍了又忍，還是哭著撲向了程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