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四散休息的鏢師們，全都站了起來，神張。

火下，高鏢頭鷹隼般的眼眸，牢牢盯著姚氏被老夫人握住的手，“老八，去縣城請大夫回來。”

“大夫在這里呢！”

一聽到對面出事，崔神醫立即背上藥箱趕過去，“快讓開，別耽誤病！”

程小棠捧著一碗熱湯，看著崔神醫積極的模樣，完全不像自稱的那樣，譽天下廣追捧。

更像是剛學會做飯那會兒，四追著讓人嘗嘗。

破廟離源縣有七八里地，請大夫再快也得大半個時辰。而老夫人雙目閉，泛白，已經開始劇烈搐起來。

權急從宜，高鏢頭對崔神醫抱拳道謝后，讓開警惕地觀察著他的作，隨時準備應對。

所幸崔神醫除了眼神過于興外，沒有其他可疑之。

“大夫，你快救救老夫人吧。”姚氏一臉焦慮，淚眼婆娑地看向崔神醫，“老夫人剛才用飯時還好好的，不知怎麼就突然暈過去了。”

“祖母，蘭蘭在這里呢，您快醒醒啊。”劉蘭蘭擔憂地搖晃著另一只手。

就算讓程小棠來看，也像是深厚的祖孫三代人。

如果不是見過劉蘭蘭的親祖母的話。當初劉大虎用親生兒威脅榆林村人，邊上趕著哭嚎謾罵的老婆子，一看就是一家人。

“崔大夫，你有把握嗎？”程大牛謹慎地沒喊崔神醫，就怕抬高了高鏢頭一行人的預期，不好收場。

崔神醫說話不好聽還缺弦，卻是愿意為災民義診的好大夫。

但凡有個閃失，損的不知有多人。

程大牛擔心崔神醫再次禍從口出，趕過來維護一二。程小棠趁機拉著大哥跟了過來，總懷疑姚氏沒安什麼好心。

尤其是劉蘭蘭，大人們不會防備五六歲的小孩。

從某方面來說，反而是最大的患。

還有一個疑點，是那個高鏢頭的態度。明明他們跟胎記男打的時候還在冷眼旁觀，姚氏說了兩句，就輕易答應帶上他們一家人。

令智昏嗎？

除非回慶元府這趟是空鏢，但看他們謹慎的行事，又不太像。

從早到晚，接連對上心懷惡意之人，程小棠稚的小腦瓜都琢磨累了，趕往里選一顆核桃補充腦力。

作為在場唯一知道劉蘭蘭真面目的人，必須保持清醒。

與此同時，無從下手的崔神醫翻了個白眼，“們把兩只手都抓住了，本神醫怎麼診脈？”

“蘭蘭，別添。”姚氏眉頭一皺，聲音陡然變得嚴厲。

劉蘭蘭下意識抖了下，松開手，抹著眼淚到一邊。然后抬起頭，瞪了一眼被程天福抱在懷里的程小棠。

程小棠：關什麼事？

值得慶幸的是，崔神醫的醫比程小棠的廚藝強出了十萬八千里的。

幾針下去，老夫人就抖著睜開了眼睛。

“老夫人，您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姚氏細心地將老婦人扶好，聲問著。

出乎意料的是，老夫人直接拍開了姚氏的手，艱難地質問，“你是何人？”

因為沒力氣，拍的作看起來很輕，卻讓在場不人變了臉。

高鏢頭直接讓人擋在了姚氏母面前，單膝跪地與老夫人平視道：“老夫人，您老可認得在下？”

“高彥，這是哪里？”說著，老夫人一聲，又要昏迷過去。

“張。”崔神醫一手施針，一手倒出一枚黃豆大的藥丸喂到老夫人里，“咽下去。”

高鏢頭阻攔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老夫人吃下藥，握拳頭等待結果。

而姚氏低垂著頭摟住兒，眼里閃過怨毒之。

萬萬沒想到，程家那群窮到吃樹皮餅的難民里，居然還混著一個有真本事的大夫。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眾人安靜地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崔神醫才不徐不疾地將針收起來。

老夫人四肢搐的程度減弱許多，臉上的青紫也變得淺淡。

崔神醫活了下手腕，估算了出一個夠義診到年前的金額：“這病這麼兇，多虧遇上本神醫，也是老夫人的造化。”

“看你們也不像是缺食的，這顆清心丸在京城要賣六十兩，辛苦帶到這里，翻個倍不過分。”

“診金就收八十兩，湊個二百兩吧。”

老夫人和高鏢頭還沒表態，姚氏先驚地喊了出來，“二百兩？你怎麼不去搶！”

“那你來。”崔神醫手一攤，態度很隨意。

反正清心丸是他自己的，還攢了一個脈案，這趟不虧。

“閉。”老夫人緩過一口氣，被陌生婦人吵得頭疼，“大呼小像什麼話？”

“拖出去，家法置！”

“老夫人息怒。”姚氏低眉順眼地告罪，練地往后走了幾步，離開老夫人的視線。

其他人也沒說什麼，似是都習以為常。

“高彥，到底怎麼回事？”老夫人發完脾氣又覺得疲憊，不耐煩地追問道。

高鏢頭言又止，看向程大牛、程天福和程小棠三人。

“大牛哥不能走。”崔神醫好整以暇地坐著等收錢，“本神醫手無縛之力，可不敢一個人坐著。”

“老夫人這病很復雜，能聽進去，就趕說。”

不祥的預被證實，加上短期的記憶混，老夫人的臉愈發難看，“讓你說就說！”

高彥只得盡量避開暴份的容，簡單地將姚氏母的事說清楚。

半個月前，他們在趕路的時候，遇到被人追趕的姚氏母。

高鏢頭有大活兒在，不打算多管閑事，只出手將人嚇跑后，就打算離開。

然而姚氏卻拉著兒跪求同行，哭訴著悲慘遭遇，愿意為奴為婢。

坐在馬車中的老夫人，在聽到姚氏喊兒蘭蘭時，突然急得差點跳車。看到母二人后，就認定姚氏是遠嫁的兒，蘭蘭則是唯一的外孫。

此后老夫人的每況愈下，一天有大半時間都昏迷著，沿路的大夫都束手無策。

“蘭蘭？”老夫人撐著額頭，思緒又逐漸渙散，想不起自己想問的話。

不知何時到老夫人邊的劉蘭蘭，小聲啜泣著：“蘭蘭在這兒呢。”

“蘭蘭，你娘呢？怎麼讓你一個人？”老夫人心疼不已，招手道“快來祖母這里，瞧瞧這小臉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