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臉伙計被認真的小娃娃逗樂,想了想答道:“像我這樣的大人,棉襖要一斤半棉花,棉八兩差不多,就足夠暖和了。”
布莊不賣,說的用量是按照舍得買棉花做服的人家估算的。
他要不是在布莊做伙計,是絕對穿不起棉裳的。上這件薄棉襖只有半斤,還是邊角料湊出來的棉花,走出去已經足夠面了。
圓臉伙計也沒指大買賣,琢磨著以這家人對小丫頭的疼,估計會買個半斤八兩給孩子做一。
程小棠打量著圓臉伙計的個頭,也就比程天祿高一點。
棉襖一斤半,棉八兩,加起來是兩斤三兩,寬裕些算兩斤半。
像程大牛四兄弟及程天福這樣長得人高馬大的,服比普通人還要大一圈,剛好跟小孩子們勻一勻。
老程家有十八個人再加上程翠兒,湊個整就是五十斤。
一斤六百文,五十斤得花三十兩銀子。程小棠掰著指頭算完,要不是空間里有一箱銀元寶,還真有些舍不得。
跟糧食和比起來價比太低了,可誰讓系統里沒有棉花樹呢。
“大哥哥,給我來五十斤棉花!”程小棠豪氣地開口。
程大牛剛下狠心決定買下三兩銀子一匹的綢布,就聽到閨的豪言,連忙捂住的小聲道:“我的小祖宗,家里做服用不上棉。”
棉襖可是地主老爺們才穿的金貴東西,鎮上都沒得賣,得去到川縣城的布莊才有。
按兩賣的棉花,穿在上是個啥,程大牛想都不敢想。
“棉襖暖和!”程小棠圓臉伙計的棉襖,覺有些太薄了,“要做比大哥哥這件還厚的!”
“棠寶乖,想要棉襖咱們就買點好不好?”程大牛哄著兒,不確定地問圓臉伙計,“小孩子做一,一斤夠不夠?”
圓臉伙計也沒把五十斤棉花的言當真,熱答道:“足夠了,還能做一雙暖和的棉手套。”
“不夠,要五十斤棉花!”程小棠抱著老爹的脖子,“爹爹,要五十斤棉花。”
程大牛這才明白媳婦說帶不住孩子的意思,只能繼續哄道,“棠寶聽話,爹爹給你買了最最好看的綢子,比棉花好看。”
這要是程天祿敢鬧著要五十斤棉花,早被他拎著揍一頓了。
偏偏是向來乖巧懂事的小閨,這可咋辦。
“棠寶有錢!剛才大哥說了,棠寶的錢是自己的。”程小棠對著程天祿手,“二哥,買棉花!”
程大牛聞言狠狠瞪了大兒子一眼,都跟小孩子灌輸啥觀念呢。
那二百兩是要留著給棠寶做嫁妝的,要不就買五十斤棉花,多銀子都不過造的。
程天祿剛在邊上聽著棠寶跟伙計的對話,好奇問道:“棠寶,為什麼要五十斤?”
“因為家里每個人都要穿呀。”程小棠掰著指頭,將剛才計算的過程說了一遍,“二哥,買吧買吧,棠寶花自己的錢。”
程小棠還在努力賣萌,沒發現在場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經徹底歪了。
程大牛激地親了兒臉蛋一口,眼中盡是喜悅,“我的寶貝閨咋這麼聰明呢!棠寶,這是跟誰學的?”
“學啥?”程小棠茫然地眨眨眼,是說用錢要讓家里人一起福嗎?
不用學,那都是該做的。
程天祿難掩驚喜,“剛才算數的方法,棠寶是從哪里學來的?”
這年頭沒有九年制義務教育,不只是識字的人,會算的人更。
兩個圍觀的伙計也是大開眼界,“神了,這麼小的孩子居然連算盤都不用,就能算出來。”
就算是布莊伙計,也只會撥著算籌一項一項加,沒見過像程小棠這樣一頓心算就能出結果的。
尤其還只是個三歲小娃娃。
程小棠這才明白過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跟蕭大哥學的。”
也就在小學參加過奧數賽,中學就開始迷上野外生存挑戰了。沒想到還有被人當神的一天,多虧有蕭昀舒當擋箭牌。
就在程家父子沉浸在發現棠寶天賦的喜悅中時,聽到程小棠將自己都算進去的程翠兒走了進來,直接拍出一張銀票,“五十斤棉花,俺買了。”
“啊?哦哦,好的。客這邊坐,稍等下。”
最初招待程大牛的方臉伙計率先反應過來,忙不迭地引座。今天是啥好日子,這麼多大主顧買棉花。
圓臉伙計試探著問道:“或許,這位姑娘是與這幾位客一道的?”
程翠兒點點頭,指了指被程大牛抱在懷里的程小棠,“等下給棠寶就行。”
“使不得!”程大牛連忙推辭,“翠兒姑娘,棠寶就是那麼一說,哪里就用得了那麼多棉花了。”
“多出來的棉花,可以給棠寶做一床棉被。”程翠兒出個憨厚的笑容,態度很堅定,“棠寶現在的被子太薄了,不暖和。”
“俺本來就不用那麼多銀子。”
程小棠配合地點頭,“就是要五十斤棉花才夠的。讓阿娘也給翠兒姐姐也做暖和的棉襖棉。”
如果能挖到程翠兒一起南下最好,挖不到也沒事,程小棠有一百種方法還銀子。
總歸,是不會讓程翠兒吃虧的。
程大牛哄不住閨,也勸不程翠兒,一不做二不休,連細棉布和做鞋面的料子都按全家的人數來買。
逃荒以來每天都在趕路,一雙嶄新的厚底新布鞋也就撐一個來月,誰都舍不得。因此這些天來,除了不用自己走路的程小棠,老程家人穿的都是草鞋。
天氣越來越冷,就算套著厚子再穿草鞋,肯定也要長出凍瘡來。
麻布三百五十文一匹,程大牛很爽快地要了兩匹,足夠全家做好幾雙布鞋趕路。
到細棉布時,程大牛才又有心在滴的覺。
然而買了這麼多棉花,總不能搭配風的麻布裳,那才是糟蹋銀子。
細棉布八百文一匹,換以前程大牛最多舍得扯三尺給兒做一小服。
程天祿試著考妹妹:“棠寶,一匹布八百文,能做兩服。按你剛才的算法,一共要多銀錢?”
這種基礎算題,程小棠都沒法假裝思考,“十匹布,八千文。”
“這位客,你這小閨是真聰明啊。”匆匆走出來的布莊掌柜剛好聽到,不由得慨道。
“我做了大半輩子買賣,還是頭一次見聽就能算出來的孩子。”
“掌柜的過譽了。我家棠寶也就是被紫微星過腦袋的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程大牛爽朗地笑道。
花錢的都是大爺,掌柜的笑容越發真摯,“可不,這小姑娘一看就是紫微星下凡哩。”
圓臉伙計適時問道:“不知客要將棉花布匹運往何?小的可以幫忙趕車送過去。”
“放到外面的牛車就行。”程大牛一想到小半百兩就這麼沒了,就心疼得很。
再想到回去怎麼跟老娘和媳婦待,渾都開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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