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蕭老爺子失蹤了三天,回來說是被踏炎軍所救。
村長雖然心存疑,然秉持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原則,只當看不出其中異常。
然而今天這架勢,容不得他再裝傻。
程大牛掃了一眼惶惶不安的鄉親們,坦言道:“村長,蕭老爺子的份不重要,他也沒有跟我說。”
“重要的是,只有山德縣安然無恙,常寧城才安全。”
說著,他攤開一張地圖展示在火下,“若是這三天,又出現像今天一樣的煙花,咱們就得立即出發。”
“從這條路繞道,改道安木縣,繼續往南走。”
村長盯著地圖沉不語,似是在琢磨其中的關竅。
“那祖孫倆神神的,能信嗎?”王婆子在確定完全看不到人影后,膽子也大了起來。
那麼好的牛車和一整頭熊,居然全給老程家那個小賠錢貨。
腦子指定有病。
“信不信,想走就走。”程大牛冷冷道,“我們榆林村的人在商量事,得到你們沙口村人話?”
村長心事重重,沒聽到王婆子說的話,“大侄子,你帶上地圖去我那邊,阿卓那本閑書也提到過安木縣。”
程大牛臨走前給程二牛遞了個眼神,示意對方管好糟心的王家人。
“大哥放心。”程二牛拙,只點頭保證道。
“程大牛,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王婆子先是追著罵了一句,后又換上一副諂的笑臉轉向程老太,“親家母,咱們兩家先前是鬧了點矛盾,那不是都讓你們打過出氣了麼?”
“親家之間,哪有隔夜仇。”
“說破天,我也是招娣的親娘,你兩個孫的親外婆。”
程老太抱著棠寶沒說話,斜睨著不要臉的王婆子,看狗里還能吐出什麼屁話。
“親家母,我也不貪啥東西。”王婆子渾濁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就想著晚上這風太冷了,棟梁子弱挨不住。”
“他跟棠寶兩兄妹,一起睡牛車更暖和,還能培養下。”
“他不是我哥哥。”程小棠不高興地反駁。
說了半天,原來是打牛車的主意。
三個親哥哥還沒坐過呢,得到王癩頭這個丑東西?
王婆子暗罵賠錢貨給臉不要臉,面上出一個慈的表,“棠寶,棟梁哥哥比你大兩歲,按理你得一聲表哥。”
“你搶我的蛇,王癩頭搶我包子。蕭爺爺說了,搶東西的人,都是要被兵抓起來的壞人。”
程小棠聲音糯,條理清晰,“棠寶不跟壞人玩。”
程老太聽得老懷甚,親昵地夸道:“棠寶真聰明,一教就會。”
王婆子的假笑僵在臉上,說好話沒得逞,立即出無賴本,“親家母,這是半點面都不講了?”
“王招娣,你個天殺的白眼狼,就這麼看著老程家的人對待你親娘和親侄子?”
“不孝的東西,我養你還不如養個畜生!”
換以前,只要王婆子拿不孝下來,王氏再不樂意,也會去求婆母和丈夫。
不為自己,而是怕兩個兒在十里八鄉的名聲會被影響。
然而逃荒以后,王婆子這招就越來越不好使了。
程二牛私下跟王氏保證過,以后絕不會跟王家住一個地兒,早晚甩掉他們。
脾氣暴躁的程二蓉看不得親娘委屈,上前就要噴回去,被王氏死死拉住,臉漲得通紅,慚愧地不敢看丈夫和婆母。
這是親娘,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輩去罵長輩的。
“呸!你是兒賣給我們程家做養媳,也配提親家?”
程老太剛把棠寶遞給謝玲花,準備袖子罵個痛快,邊上的劉婆子先坐不住了。
要坐牛車,也得是先坐。
上次踩到刺猬的腳傷還沒好,白天又跟郭氏打了一架,渾疼得走不道,正愁著幾天后趕路又得遭罪。
“你是拿千層鞋底左腮幫子的,臉皮厚這樣!”劉婆子罵人最喜歡吊著嗓子拉長調,聽著就讓人冒火。
王婆子果然被激怒了,“我跟親兒說話,關你屁事!”
“我是棠寶嫡親的叔婆,”劉婆子嘲諷道,“我家孫子才是的親堂哥,你們姓王的算哪蔥?”
程小棠摟住謝玲花,“阿娘,們好奇怪哦。”
大半夜為了的牛車比著誰跟老程家更親,就算吵贏了架,這個主人不同意,又有什麼用嘞?
更奇怪的是,三房的攪屎子們居然安靜如,完全不符合以往的子。
尤其是最喜歡裝虛弱的程文韜和程三蓮,沒有急吼吼地纏著程老太要睡牛車,程小棠反而不習慣了。
“娘,咱們真的錯了。”反常的程三蓮心里正在打鼓。
就是再蠢,也看出蕭家祖孫絕不是普通的土財主,而是高高在上的大人。
“沒事,咱們又沒得罪過他們。”楊氏安著兒,也像是寬自己。
幸好膽子小,心里鄙視商戶,上一句還沒得罪過。
楊智明最后悔,痛心疾首地指著楊氏和程文韜,“早讓你們聽我的,偏要自己琢磨。”
“阿韜也是,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偏偏只在意那些個細枝末節。”
程文韜梗著脖子道:“反正人都走了,再后悔有啥用?”
“那倒未必。”楊智明緩和語氣,眼底劃過一狡猾,“這次都聽我安排。”
“咱們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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