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診司是整個大商皇朝最為神的機構，鐵棠對于封診司的了解，全都是從好友王安道口中得知。

除此之外。

他一路走來，哪怕仗著監察使份，也沒有得知任何關于封診司的信息。

而這個機構，是連一向監天察地，無所不能、無所不懼的監察殿都不能涉足的領域。

太保似是怕他不解個中關鍵，還特意給他解釋。

“國之大事，唯祭與戎！”

“左相兼任皇朝大巫祝，掌控著整個大商，乃至整個人族的祭祀之道。

而右相乃是與左相地位均等的存在，自然也掌控了同等重要的皇朝命脈。”

與左相同等的力量.......

鐵棠對封診司的認知，又拔高了一截。

左相掌祭，右相執戎。

‘戎’字，乃是由用于進攻的‘戈’，和用于防‘甲’構，本義是兵的總稱，也代指兵的使用者，諸如兵士、軍伍等等。

可封診司才有多人？

鐵棠即便不知道數目，也知道絕不會太多。

拋除雜七雜八的職位，真正如同王安道、柳老這般掌控核心技的員，未必有一千之數。

這個數量就太了。

在偌大的皇朝本算不上是一多強的實力。

且封診司因為門檻、傳承的緣故，天驕并沒有太多，這一點在先前的郡城大比就能看出。

封診司自的人手，無法為決定的力量，那掌控封診司的右相.....又如何能夠稱得上執戎之人？

這個，多半還是在封診司自當中。

太保慢悠悠地給鐵棠倒了一杯茶，平靜說道：“你不是有位好友在封診司麼？

回到清水郡之后，他應該能助你一臂之力。

時間不早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鐵棠將那本無名典籍推到太保前，隨意翻開了一頁。

“大人能教我這個麼？”

啪！

書頁被太保合上，微微搖頭。

“我初初見他之時，他就已經邁過了境的階段，雖然后來我與他請教了許多，但依舊無法識得此法真意。

你.....也許吧，也許有機會！”

說到最后，太保似乎都有些不自信，若非皇極經世書說過一，他同樣也不會認為鐵棠可以修煉此法。

鐵棠收起了無名典籍，再度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大人可知三教背后都是何人？”

三大邪教謀數十年，若是說朝堂上這些大佬完全不知曉，鐵棠是不信的。

這天底下有多事能夠瞞過朝廷？

不多，真的不多。

何況三教搞得也并非是兵政策，反而是從最底層開始蠱，招攬的人手也是魚龍混雜，很容易就拔出蘿卜帶出泥。

太保沒想到鐵棠會在意這個，大手一揮，影消散。

“這些還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記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等到鐵棠再度睜開眼，此地已經變了來迎殿。

四下空無一人影，只有角落的壺香在散發裊裊白煙，帶著淡淡清香。

環視一圈，鐵棠也沒有在此地久侯，門道的穿過各院落，從監察殿側門走了出去。

三位殿主也沒有派人前來相邀，顯然這些大佬之間互相已經定好了某種協議。

再次走在朝歌繁華的街道上，鐵棠能夠明顯覺到有許多人或明或暗地在窺探自己。

顯然先前的事件發酵之后，有許多人都知道他得到了人皇手書。

并且通過口口相傳，越傳越是離譜。

這本來也是鐵棠的目的之一，借助人皇手書讓其他人以為自己是人皇親傳。

雖然瞞不過那些真正的大佬，但卻可以免去許多無謂的麻煩。

只不過......

他是萬萬沒想到，謠言在一傳十、十傳百之后，早就變了質。

珍寶閣。

一見到鐵棠，鐵龍、鐵虎都是投來極為異樣的目，方樂賢也是兩手挲個不停，想要說些什麼，卻遲遲不敢靠前。

“嗯？你們三個發羊癲瘋了？”

鐵棠一拂袍，渾不在意地坐了下去。

最終還是鐵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大人，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我鐵家宗譜，并沒有記載你這一脈。”

“你在說什麼胡話？”

鐵棠眉頭一皺，沒想到圣都這些霸主無所不用其極，這是要把自己弄得眾叛親離？

方樂賢也是微微躬著走到鐵棠前，再也沒有先前的絡。

“大人，之前若有慢待之，還大人多多見諒，方某已經備好酒菜宴席，更有厚禮奉上。”

這下鐵棠如墜云山霧海，趕忙站起來，一把將方樂賢托起：“老哥，你這是說得哪里話？

你我一見如故，鐵某愧良多，豈來慢待之理？”

三人唯唯諾諾，都是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

“是誰來找你們了？還是你們聽到了什麼？老哥，你是方家中人，難道是族有人施？”

方樂賢連連擺手，鐵虎也是不斷搖頭，唯獨鐵龍子直，再也憋不住了，站出來道明實。

“大人，他們說你是人皇在外的私生子，人皇這些年沒有出現，就是在外頭結識了一個相好。”

噗通！

鐵棠一屁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這.....”

“這也太離譜了.....”

話已說開，鐵龍也不再藏著掖著，將自己道聽途說的傳聞都說了出來。

“他們說你得到了人皇手書，那本書放在殷商宮闕一個很的位置，尋常人別說拿到，就是看一眼都難。

且他們都說這本書是天下第一奇功，只要煉，就能稱霸世間，橫推三界六道無敵手，為第二個人皇。

如此寶貴的典籍，若非你是人皇子嗣，憑你的份地位，怎麼可能得到此書？”

“啊這......”鐵棠張大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他喵的。

仔細想想，還特麼有道理啊！

太巫寂滅典作為人皇修煉的功法，又是天地間第一本三百六十竅之法，一步就能登臨絕巔，說是天下第一奇功并不為過。

至于這本典籍的威能.....人皇的實力已經說明了一切。

煉這本曠世奇功，即便不能為人皇這等無敵皇者，也能為世間第一流的絕頂霸主。

如此貴重的功法，還是人皇手書，并非他人抄錄版本，自己一位七品監察使，沒有任何背景、人脈，憑什麼能夠得到？

就憑絕巔天賦麼？

可世間絕巔也不是只有他一個啊。

特別是在圣都朝歌這種地方，多了不敢說，找出幾個青年絕巔，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鐵龍見他沉默不語，以為說中了心事，繼續添火加柴：“大人，我早就覺得你不像鐵家人。

你看看我兄弟三人的天賦，哪個能比上你一分？

我這一脈從先祖到我兄弟三人，再加上我三人數十兒，連一位九品天驕都沒有，更別說絕巔天驕了。

大人資質如此卓絕，顯然脈非凡，不可能是我鐵家后裔。”

“得嘞，合著我出去一趟，還被開除祖籍了是吧？”鐵棠氣到不行，給鐵龍頭上來了幾下。

“大人，你打我做甚？我說得都是實話。”鐵龍抱著頭蹲在地上，死不服輸。

事關先祖脈之名，就算是鐵棠也不能讓他低頭。

鐵棠哈哈大笑，頭頂有裊裊白煙升起，兩手抖得不行。

“我給你一拳！”

“大人，你打死我算了，反正你不是鐵家中人，咱們無親無故，你打死我也不用傷心。”

“鐵龍！！！”

........

小半柱香后。

鐵棠費盡口舌之力，在盡量不暴宮闕之事的前提下，勉強算是解除了三人對他的誤會。

“我要是人皇子嗣，還用得著朝會上氣？還用得著看人王臉面？你們到底怎麼想的？

腦子呢！！！”

鐵龍撇撇，還是不服：“大人你可能自己不知道，就好像沒到你之前，我等也不知五百年前的先祖之事。

現在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日后自會真相大白。”

嘭！嘭！嘭！

鐵棠又給了鐵龍幾個栗子。

“我讓你大白，讓你大白，我的脈因緣，乃是監察殿親自溯源追探，豈會有錯？”

“人皇實力通天，瞞過監察殿也不是不可能，何況監察殿就算知道了真相，它敢說出來嗎？它不敢，反倒要竭力藏。”

鐵龍完地詮釋了什麼死鴨子，也通過完的腦補，將謀論表達的讓人無可挑剔的地步。

再這麼說下去.....鐵棠就算不是，那也得是了。

“好了，好了，咱都是自己人，豈能聽信外面的謠言。”方樂賢趕打了個圓場。

他本來也只是將信將疑，此刻聽完鐵棠本人解釋過后，已經放下心中介懷。

說到底。

鐵棠就算真的是人皇子嗣，那保持如今二人之間的關系.....對他也只有好沒有壞。

“這下是里翻船，常年打雁反被大雁啄了眼，看來我是解釋不清了。”鐵棠也是哭笑不得。

他本意是想套上一層人皇傳人的份，讓其他人有所顧忌，可沒想到份越套越多，反而變了不可承之重。

人皇子嗣的名頭.....可不是那麼好帶的，搞不好會惹來什麼仙神霸主升起好奇之心。

到時候遭殃的還是自己！

鐵虎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只知道自己兄弟三人如今與鐵棠在一條船上，無論發生什麼，大家都只能綁在一起。

“大人，這也并非是壞事，起碼咱回到清水郡之后，能夠更好地施展拳腳。”

說起這事，鐵棠也想到了自己如今份。

他已經是名義上的清水郡守，只要等吏部頒發文書、授印，就可以馬上回去任職。

“老哥，以我現在的手段，如何才能快速統領一郡，做到令行止？”

方樂賢沉片刻，給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復。

“做不到！”

“清水郡底子太弱，下屬許多城池的平民百姓只在溫飽線徘徊，整日還在為了生計發愁、奔波，哪里會理會郡守的政令？”

“有沒有什麼辦法.....快速解決？”

“基本是沒有的，否則朝廷也不會化為天、地、人三郡，除非你有很多很多錢，還要舍得砸錢，才有可能短暫改善。

改變一郡，絕不是你如今能夠做到的事。

不過一郡不行，一城卻未必不可以。

清水城作為清水郡郡城，還算有些底蘊，你若是肯花費時間、財力，倒也可以讓它為真正的人中郡，乃至人上郡。”

鐵棠也知道步子不能一下邁得太大，便掏出先前在鯤鵬樓船上得到的彩頭，合計兩萬七千八百年壽元。

“方老哥，憑這些.....何以教我？”

方樂賢眼神一亮，作為商人的本展。

“有錢能使鬼推磨，重金砸下去，就算是一個土包，也能變天下第一的城池。

依我之見......你應當先購買一整套大陣，在清水城布下，作為最核心的敵、養民手段之一。”

鐵棠出疑之：“陣法敵我能理解，這養民之說.....又從何談起？”

方樂賢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邊，指著外頭繁華熱鬧的街頭，以及遠傳稀稀落落地獨戶建筑。

“你看圣都之景，百姓強壯，隨便拿一本三流功法，也能修煉得有模有樣。

即便不踏巫道，也能百病不生，壽達一兩百之數。

你出最為貧寒的運城，應當知曉個中差距。”

鐵棠想起運城的百姓，想到柳鵬飛，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運城最厲害的角，一城知縣，也只是一位元神大巫。

大巫放在圣都之中，與平民又有何異？

“圣都有此盛景，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那些實力高深的仙神霸主坐鎮此地。

你們清水城似乎沒有仙神坐鎮，那就只能靠那些巫神境的巫道教尊。

可巫神畢竟不是真正的仙神，而且你們清水城中，也沒有多巫神境吧？

想要大幅度地提升城中百姓的氣神，便要依靠陣法之力。

不同的陣法，會有不同的用，有些可以大幅牽引天地元氣，將之提純后散回城，蘊養生民。

有些可以天降甘霖，使得城中百姓每隔一段時間就接天沐，從而改善自質，獲得一些悟。

也有些可以改變地脈、牽引龍氣，使得種出來的糧食蘊含種種增益，百姓只要吃了這些糧食，年長日久下來，自然而然會發生胎換骨的改變。”

“好，陣法好，就陣法！”鐵棠聽得心花怒放，這些效用有許多他都不曾想過，若是真正布下大陣，清水城的百姓無疑會得到許多益。

方樂賢卻沒有他這麼激，繼續說道：“老弟別急，護城大陣一般只在地郡以上才有。

你猜其他郡城為何布下大陣？難道是不想嗎？”

鐵棠興地神平靜下來，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一座護城大陣，要多錢？”

“你想要何等規格的陣法？”

“如何區分？”

方樂賢猶豫了片刻：“嗯.....換個說法，你想擋住何等高手的攻擊？”

陣法除了養民之外，顯然最主要的作用，還是以敵為主。

尤其現在天地初現，什麼兵過境，仙人傳法都出來了，再加上三大邪教作，保不準九堯城的事故會再次發生。

可越厲害的陣法，價格顯然更高，自己的這點家，很可能連零頭都不夠。

鐵棠思索良久，最終想到了一個合適的界限。

“有沒有能夠擋住掌道者的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