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揚著漆黑的夜空，彷彿又看到了父母的臉。

他笑了，有點壞壞的。

好像十六歲的那個年又回來了。

「書大人，陪我玩個遊戲吧。」

「稚。」

「再玩一次捉迷藏吧。」

「我不會去找你的。」

「那就不找了。」

「……」

藍牙耳機從空中掉落到馬路上，被車輛碾碎。

……

三天后。

這個寒冷的冬天似乎就這樣過去，碟機散了所有霾。

屋簷上厚厚的積雪正在融化，街上漉漉的。

「下一站，臨江一中，請要下車的乘客準備從後門下車。」

周婷珊下了公車，來到臨江一中校門口。

此時還沒有開學，看上去有些冷清。

走在臨江縣的瀝青小路上，來到兩座墓碑前。

那墓碑上分別著兩張照片。

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和一個溫貌的人。

將一隻白千紙鶴放在墓碑前，周婷珊彎腰深深鞠躬。

「對不起，我來晚了。」

「真可惜，那時候沒到像周律師這樣的人。」

那天晚上，那個大男孩叼著棒棒糖笑著對說。

風輕輕吹起的髮，白千紙鶴上落下一滴眼淚。

「願我能夠終以法律的名義，守護真相背後的正義。」

——致那些沒能等到正義來臨的人。

……

隨著季風揚的死，千紙鶴殺人案終於封卷。

據那天晚上，季風揚所說的話，新的問題接踵而來。

沈初墨手掌心纏著紗布，端著茶杯坐在沙發上，嗓音淡淡的分析：「按照季風揚的說法，他在山鬼屋看到了我的第二人格。

這跟我們之前的推測基本一致，他應該沒有說謊。

不過他當時並沒有想到雙重人格這個點上，只是以為我恢復了記憶。

後來他在司法塔見到我，發現不對勁，才知道是人格分裂。

所以他說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他想喚醒我的第二人格。」

專案組辦公室，四人或站或坐，都在全神貫注的聽年說話。

季風揚牽扯出來的事太多，不得不掰開碎，一件一件慢慢捋清楚。

想起那天晚上的形，余林楓到現在還都心有餘悸。

回來之後，他也問過。

「顧隊，你向來沉穩，怎麼會做出這麼不要命的事？」

顧沉眠當時沒有答話，只是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年。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到年落季風揚手中的時候，他突然又想到了年渾是躺在地上的模樣。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跟著跳了下去。

這幾天，他故意疏遠了年。

也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失去理智。

直到他發現自己總是不控制的去看年，越是克制不去看，就越是想看。

不但想看，還想靠近，想跟他說話。

除夕那晚在臺上，抱他的心再也無法被忽略。

好像從司法塔回來，就變了這樣。

或者說，他對他的覺，早就有跡可循。

只不過是他自己沒在意，也沒往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