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這次是以拜訪的名義去的。

拎了一些無關要的可能連十張大團結都不值的禮品，徑直走進馮市長的家門。

許久未見。

馮市長看起來比之前老了一些，眼圈發黑，眉頭深皺。

可能是勞過度。

可能是思想頗多。

余天放下禮品，落座在小房間，待馮市長遞過一杯茶之后，兩人將門牢牢關上，不知道談了些什麼。

整整一天。

兩人除了上廁所以外，誰都沒出門。

直至下午四點。

余天走出門來。

馮市長在后相送，之前臉上的褶皺看起來竟然消失了不，眉頭也舒展開了。

“這棵樹不錯。”

余天看著馮市長家院里的小樹，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天氣涼了，樹也枯了，可只要過寒冬，它又能枯木逢春。”

“是啊...”

馮市長點了點頭，“什麼事兒都急不得，就算是想讓他長，但也不能澆灌熱水驅散寒冰，而是要春風化雨，潤無聲。”

“再見。”

余天握了握馮市長的手。

“...”

馮市長沒回答，了，好像是想說兩個字，但最終，他還是輕輕出了一口氣，目送一臉自信的余天離開。

余天走后。

馮市長回到小房間，打電話給老李，只說道，“他們的失敗，就是咱們的功，但愿能行。”

“差不多。”

老李沉良久方才回答，“我相信這個年輕人，他很聰明，最主要的是，他從不站隊，但偏偏又早就站明了隊伍...”

.............

站不站隊，余天真不知道。

他只清楚一點。

假如能將深城搞定的話，馮市長和老李都會得到好。

而且得到這種好的因果關系很有趣兒。

有時候。

一個人或者一伙人的功，其實并不需要自己付出什麼或者做出什麼努力，而是只需要等著對手在與別人的競爭中落敗就可以了。

歸結底。

兩人之間也算不上什麼商勾結。

余天做自己該做的事兒。

他只需要履行好商人的職責，就算是最大的幫助。

回到四合院兒的時候，天也黑了。

蛤蟆早就買好了煙花竹，足足拉了三輛大卡車。

“爸爸！”

“老舅！”

豆豆和淘淘早就等不及了。

小孩子喜歡什麼？

無非是簡單的絢爛的煙花彩。

他們還不知道年人的世界有多麼快樂以及多麼殘酷。

“走！”

余天愈發地喜歡與豆豆和淘淘相。

他能在這兒獲得短暫的清凈，不去想商業上的復雜競爭與仇恨。

轉眼。

蛤蟆的小弟們將車開到了晨曦電廠門口。

好多百姓都知道今天晨曦要放煙花，一早就趕了過來。

北方的天，黑得很早。

五點不到。

天已經大黑。

余天也不著急。

因為他還特別吩咐蛤蟆，去王府井那邊請來了不專門賣小吃的商販。

晨曦集團出錢，食材多多準備。

凡是來看煙花表演的人們，都可以免費用。

老百姓們壞了，都在念晨曦集團的好。

“余老板！你們的度假游樂園什麼時候開業啊？”

“我看建設得差不多了吧，開春兒是不是就能玩了，這可真棒！”

“我家孩子吵嚷著要玩什麼過山車呢，哎呀，你們晨曦集團可真是我們京城百姓的好朋友，干啥都為百姓著想！”

“彩電質量不錯，你這一降價呀，得其他廠家也跟著降價，雖然你們賺的了，可確實大大實惠了我們人民啊！”

余天頗。

這種來自人民的夸贊質樸又簡單，但很富有人味兒。

他深知自己也是農民的兒子，也是人民的一份子。

由此。

他更加篤定自己還要和前世一樣，做個真真正正的為人民著想的人民企業家，不想將這個稱號變一句調侃。

“大家多吃點兒！熱氣騰騰的鹵煮！糯糯的火燒！今天我們晨曦集團管夠！而且，正月十五還會燃放更多的煙花，到時候我再舉辦一場獎活，大家都可以來參加，甚至可以到我們工廠逛逛，看看花燈什麼的！”

老百姓們同樣。

上哪兒去找這麼平易近人的老板去？

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

現在的余天，在春城與京城的號召力絕對強悍。

所以他借機又給人們講了講日國曾經的侵略，以及他們企業若是大力發展的話，將會對我國經濟造的危害。

這使得老百姓們個個義憤填膺，表示以后只買國貨，不支持日國企業。

“真好。”

蛤蟆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哥，他們都支持國貨，咱們的生意可就好做了。”

“不然。”

余天搖頭，“我們的責任會變得更大，力也會更大。”

細細一想。

可不是麼？

人們的期待越高，代表著產品的質量也要越高。

一旦某一天下，必將會使得人們更加憤怒。

但余天不怕。

他只是擔心。

擔心某一些不好好為人民服務的企業家們沒了生意。

不過這樣也好。

總不能讓劣幣驅逐良幣吧？

大家賺錢都不容易。

誰希辛辛苦苦攢下的錢，買回一堆質不優價不廉的垃圾？

嘭！

嘭！

嗖！

嘭！

煙花表演開始了。

一支一支的各式煙花被人在雪堆上點燃。

黑的天空，轉瞬間變得絢爛無比。

五彩芒照在晨曦集團的大招牌上，也照在余天的26歲年輕的臉龐上。

“你投票了嗎？”

“我不想上夜班。”

“我也投的反對票。”

工廠，剛剛下班的工人們一邊看著煙花一邊談。

本來是初八上班。

但老茍大哥做了一次員，由于彩電銷量過猛，他呼吁工人們早些上班，并且愿意支付三倍工資，當然，這是完全自愿。

至于上夜班。

許多工人都不同意。

因為老茍大哥也變了，他特別讓小組長們傳達了夜班的危害，使得工人們一直拒絕。

最重要。

有命賺，沒命花，誰愿意干？

“老板！”

“謝謝你啊，別的工廠已經有上夜班的了，你真開明！”

“放心，我們白班的時候不會懶，保證完任務！”

工人們自發的湊到余天邊，用樸實的話語表示了謝。

余天微笑看著他們，心里莫名地劃過一暖流。

心說，他們的笑容真溫暖。雖然人總是復雜的，可當每個人真心謝的時候，表總該是難以騙人的。

而且。

就算是產能跟不上也不是問題。

可以再建廠。

聲和名譽不是一天、一月、一年就能積累出來的。

它需要長久的維持。

建廠也不是壞事，更能幫著馮市長解決一部分人沒有工作的問題。

這也正是余天為什麼不贊同上夜班的另一個原因。

他永遠走在‘雙贏’的道路上。

別的工廠可能會小賺，但余老板的廠子，永遠不會虧。

嘭！

又一聲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響。

豆豆和淘淘樂的一蹦多高，跳起來慶祝。

“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多的煙花，真好看啊！”

“我也是，我爸爸真厲害，他買了好多好多的煙花，我爸爸是個大英雄！”

英雄？

余天覺得有趣兒。

或許吧...

因為傳說中的英雄都是無比善良大度的，可余天不是。

比如。

明天他就要去面見周小生。

他可不是周小生的英雄，而是十足恐懼的噩夢。

與此同時。

余天家里的電話也一直在響。

李婉在家陪余秀做飯，沒有出門，剛剛接起電話，就被對面的大聲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