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麒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錢揚剛包扎完上的傷口,正靠坐在病床上,扭頭看著窗外的夜失神。
看到他鼻青臉腫并且兩條手臂都纏滿了紗布,看起來傷得非常重的樣子,錢麒大驚,“怎麼會這樣!”
他哥不過是去參加了陸老爺子的壽宴,怎麼會被人打進醫院!
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都驚呆了好吧,差點以為是詐騙電話,來騙醫藥費的!
“誰打的!”錢麒臉瞬間沉了下來。
“賀文軒。”錢揚頭也不抬地道。
錢麒愣怔了一會兒,“他有病啊!”
錢家和賀家之間又沒有仇,他哥和賀文軒也不,為什麼無端端把人打進醫院!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錢揚淡淡地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用管他。”
錢麒又是一怔,然而,看到錢揚心如死灰的樣子,一怒火直沖頭頂!
怒火中燒的同時心痛不已。
他的哥哥,他從小到大都優秀到不可一世的哥哥,什麼時候過這樣的窩囊氣!
以前,別說打他了,哪怕有人敢罵他一句,他哥都能把人整得哭爹喊娘!
然而,梁慕晴死后,他哥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在他上找到到一點生機,更別說斗志了。
逆來順,行尸走,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事,能夠引起他的緒波了。
錢麒深吸一口氣,將心里的苦悶緒下去,“除非你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賀文軒!”
否則這件事傳出去,別人都當他錢家好欺負!
錢揚收回看夜的目,垂眸盯著自己纏著紗布的手,“是我得罪了晚,賀文軒只是給晚出氣,是晴晴的朋友,晴晴會不高興的。”
錢麒心臟狠狠一痛。
“而且……”錢揚聲音很輕很輕,“也不全是賀文軒打的。”
“什麼?”
錢麒驚了,不全是賀文軒打的?
他哥還被人群毆了不!
一想到那個可能,錢麒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靠!
那些人真當他錢家好欺負是不是!
“還有誰!”他媽的還有誰!
然而,無論他怎麼問,錢揚都三緘其口。
就連錢麒問他上的作勢如何,醫生怎麼說,他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盯著自己纏滿繃帶的手失神。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錢麒又氣又惱,恨鐵不鋼卻拿錢揚沒有任何辦法。
除非梁慕晴活過來,否則他大哥這輩子,可能就這麼毀了!.七
無法,他只有去找醫生了解況。
“你說什麼?自殘?!”錢麒差點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怎麼可能!
醫生說道,“是的,病人的打傷主要是在臉上,都是皮傷,并沒有什麼大礙,最嚴重的是他手臂還有上的劃痕,這些都是自殘留下的傷口。”
醫生說完,將電腦屏幕轉過來,把拍下的照片給錢麒看。
錢麒整個人都呆住了,連怎麼離開醫生辦公室的都不知道。
他大哥,竟然自殘……
難怪手臂上纏滿了紗布,那都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劃下去的,沒有一塊好的地兒了。
很想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就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搞這個樣子,值得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然而,當他回到病房,看到錢揚如同被走靈魂的行尸走坐在病床上,以前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時如同油盡燈枯沒有任何生氣時,所有的質問都咽了回去。
只剩下無盡的苦和心疼。
“哥。”錢麒聲音沙啞。
“你為什麼……”他問不下去了。
錢揚連眼神都沒一下,仿佛沒有聽到錢麒的話。
他其實聽到了,只是,不想理會。
或許錢麒不能理解他的行為,認為他瘋了。
然而他很清楚,沒瘋。
他倒是希自己瘋了,這樣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午夜夢回,都會心痛到渾絞痛,只有那劃在上的痛,才能讓他覺自己還活著。
錢麒聲音哽咽,“哥,沒了梁慕晴,你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錢揚心再次一痛,是啊,沒了梁慕晴,他活不下去了。
以前從未想過,一個人,竟然對他影響如此之深,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過錯已經造,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和梁慕晴在一起!”
錢麒咬牙切齒,他當初,就不應該贊同梁慕晴去追他哥!
心中不免怨恨起晚來,梁慕晴的死,分明有蹊蹺!
晚卻什麼也不肯說,眼睜睜看著他哥哥一天天消沉下去,真是個狠心的人!
剛被喂下醒酒湯的晚,突然打了個噴嚏,眼神清明了幾分。
陸寒川以為著涼了,替掖了掖被子,只是臉非常不好。
他還在在意晚和賀文軒單獨出去喝酒的事。
晚帶著些醉意,看著他冷峻的眉眼,本來就痛的腦袋更痛了。
“我難。”嗚嗚咽咽地低聲哭著,也只有在這種不清醒的時候,才會流出脆弱的真實緒。
一聽難,陸寒川心都揪了起來,“難什麼?是不是因為宴會上的事。”
晚搖頭,捂著口一臉痛苦的表。
不僅僅是宴會上的事。
陸老爺子的刁難只是因,真正令難的原因,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陸寒川走下去。
想給他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然而,卻好像無論怎麼努力,都回不到從前了,這令很抑。
看到皺眉,陸寒川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只余下淡淡的心疼。
“那是因為什麼難?晚晚,你告訴我。”
他將人抱住,在頸側響起的聲音著無力,“我覺走不進你的心。”
晚微微一僵,是啊,他們走不進彼此的心。
原來,這不是一個人的覺,他們都是。
恍惚地想,是不是……是不是一直不肯走出最后一步,所以他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既然決定給彼此一個機會,那就不能總在原地踏步,他們總得捅破最后一層窗戶紙,全心地接納彼此。
捧著陸寒川的臉,晚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陸寒川,我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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