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鐵棠三人都沒有再離開隔間，安安靜靜待著，也不手先前的事務。

期間方家盤問了所有神巫，就連鐵棠這邊，也讓方樂賢前來旁敲側擊，暗中問了不。

關于邪教的線索，鐵棠并沒有什麼好瞞的，如實將自己所知全部說了出來。

他比很多人都想早點剿滅邪教。

若是有方家這等龐然大出手，無疑對于剿滅三大邪教有著極大好。

“老弟啊，有得罪之，還多多海涵。”方樂賢對自己的舉措有些愧疚。

鐵棠不在意地擺擺手，問了一個頗為敏的話題：“敢問老哥......方家是否有真正的主事者？”

方樂賢瞳孔一，驚疑不定地著鐵棠，隨后緩緩搖頭。

“沒有！”

“那老哥.....還是小心為上。”

“多謝！”

方樂賢施了一禮，隨后轉回去復命。

兩人之間沒有多說，但卻已經說得足夠多了。

方家作為人間大地頂尖的世家，天底下第一流的豪門大閥，這種家族的實力、勢力，是極為恐怖、可怕，甚至不可想象的存在。

說方家部是一個小朝廷，完全不為過。

可惜。

這個小朝廷......如今似乎是諸侯林立，沒有皇者的階段。

方家沒有主事者，就意味著了一位一言而決，能夠服所有人的存在。

那方家部的聲音，必定不會是絕對統一，可能分好幾個派系。

這種模式并非不好，也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結合這次的事件來看......會顯得有些微妙。

如果方家擁有一位主事者。

那鐵棠有很大的把握，這次邪教襲擊方家樓船的事件，是純粹的意外，是邪教腦了，或者對方另有謀算。

但方家既然沒有這種一言而決，統一戰線的豪杰霸主。

那這次的事件質.....就有待商榷了。

鐵棠自然不會將自己的猜測完全說出，但他只是問了一個最為簡單的問題，方樂賢立即就反應過來。

再古老、再高大的巨木，若是從上就開始腐爛.......那繼續查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方樂賢離開之后，鐵虎上前給鐵棠倒了一杯熱茶。

“大人，你真覺得這次的事.....與方家有關麼？

若是如此。

只怕先前你托付方家之事，也不見得穩當。”

鐵棠淡然地揮揮手：“這事就不必再說了，即便方家找到了真相，恐怕我等也永遠無法得知。

至于尋人之事......我有分寸。

方家是方家，方樂賢是方樂賢，有時也不必混為一談。”

“得了，二弟，大人自有他的考量，咱們不必多想。

就算真出了什麼問題，以你這小腦袋瓜，那也玩不過人家。”鐵龍大口喝酒，大口吃，權當沒有這回事。

鐵虎苦笑：“大哥倒是自在.....”

鯤鵬樓船并沒有因為此事到影響，依舊穩穩當當地往圣都方向飛去。

中間在幾次重城上上下下，方家也沒有任何阻攔，一應放行。

鐵棠在此期間沉心靜氣，將心神都投到了那本《元神真解》之中。

他雖然在修元神之際，再度得到了巨人授法，知曉自己前方的路到底該如何行走。

可巨人的法門.....距離如今實在太過久遠。

有些地方因為天地大變，已經不適合如今的時代照搬。

就比如貫通一千竅之后。

按照巨人的說法，當是‘呼吸及踵，一呼一吸之間，吞吐天地氣，復返七七四十九回，便可竅圓滿，界。’

這里面的意思，就是在化作天之后，只需要運轉功法，吞吐吸納四十九次，就可以將每一滴喂飽。

而放到如今的時代......

鐵棠早就貫通了一千竅，倘若不是恰好在各種奇地，別說呼吸四十九次，就是四萬、四萬萬次，也不可能填滿他如今的。

這是天地環境的差距。

很多在巨人那時候看起來不是問題，可能只是幾個呼吸就能解決的事，放在如今鐵棠卻要花費大力氣修煉。

所以這本《元神真解》，能夠讓鐵棠深刻地明悟古今之差，從而選擇適合自己的道路繼續前行。

在這段時間，方樂賢來得并不多，直到圣都日漸近。

“哈哈~鐵老弟，用功不在一時，朝歌在，不妨隨我出去一覽圣都風？”

鐵棠收起書籍，抬頭向推門而進的方樂賢。

“圣都到了？”

“近在眼前。”

“那可真要好好看一看。”

鐵棠難掩心中激，與同樣滿懷憧憬的鐵龍、鐵虎，跟著方樂賢走出了廂房隔間。

偌大的頂層，此時已經站滿了各式船客，這里面同樣有許多人都是第一次來朝歌。

作為大商皇朝的圣都，朝歌之名如日中天，天下無人不聞其名，無人不為之向往。

那是人族的圣地，也是神魔的區！

人皇坐鎮中央，俯瞰天上地下無數霸主，睥睨世間，傲視群雄。

僅他一人之名。

便可讓朝歌為人間頂點、第一圣地。

轟！

鯤鵬樓船在接近圣都地域之后，速度逐漸開始變緩，鐵棠看到窗外的云層在飛速升高，那代表樓船在快速降低。

站在窗邊遙前方，可以依稀看到一些連綿如山、接天連地的建筑群。

“紫氣沖霄，紅云覆頂，果然無愧圣都之名。”鐵龍連聲稱贊。

鐵虎也是點頭說道：“是這分氣運.....天下間找不出第二份，圣都不愧是圣都。”

遠方云霧飄渺，即便看太清晰，但在鐵棠與方樂賢眼中，也沒有什麼紫氣、紅云出現。

這顯然是鐵氏兄弟的堪輿之法，看到了不同尋常的景。

方樂賢樂呵呵道：“傳聞天下氣運十分，我人族獨占五份，而這五份之中......圣都朝歌占其一。

由此可見，朝歌的氣運濃厚到了什麼地步，在此地出生的人族，天生起點就比我等高了不知多。”

鐵棠卻看不出什麼新鮮花樣，至以他目前所見，朝歌似乎何其他城池并沒有什麼太大不同。

卻在此時。

他耳邊傳來了鐵龍的聲音。

“大人，朝歌的氣運猶如錦繡花簇，盛則盛矣，但卻是烈火亨油的跡象，已經紅到發黑。”

“何意？”

“黑就是霉，朝歌作為圣都，它的運勢，其實也是大商皇朝的運勢。

紅到發黑.....這說明大商的運勢已經達到了巔峰之勢，開始出現了落的跡象。

而這種跡象一旦出現，則本不可再逆轉。”

“繼續說。”

“大人，你我都應該知道，巔峰過后.....則是衰落，人亦如此，皇朝亦如此。

以在下之見.....

只怕大商皇朝最多還有七、八百年的壽命。

一旦個中出了什麼變故，恐怕衰落得會更快。”

鐵棠沉默。

大商皇朝稱尊八百載，天上地下無有敢抗者，這種姿態的確已經是達到了一種巔峰。

倘若想要繼續上升。

那就只能一統天庭、地府，讓人族疆域遍布天上地下。

可這種事.....顯然不是輕易能夠做到。

至目前的大商皇朝，并沒有做到這個地步。

是不想麼？

只怕是不能。

那麼如今的局面，的確已經就是大商皇朝的巔峰。

巔峰過后，則必是衰退，這是天地之間的至理。

“連第一次來到圣都的鐵龍都能看出這點，朝堂上那些久居圣都的高，不可能不知道。

看來邪教作.....的確并非一時興起，而是早有謀劃啊！”

鐵棠有了深深地無力，一個皇朝的衰敗，豈是他一人之力所能阻擋？

大勢滾滾之下，一切阻礙都會是螳臂擋車，必將會被碾得碎骨。

“人皇....何在？”鐵棠遙圣都。

只有這位他從未見過，但卻早已耳能詳的皇者，有可能擁有改天換地、逆天改命的實力。

“老弟，老弟，走，下去了。”方樂賢推了推鐵棠，將他從沉思中喚醒。

“下去檢驗麼？有何需要注意的？”

方樂賢大笑：“圣都連城墻都沒有，也沒有守城侍衛，何須檢驗。”

“可老哥先前不是說....去往圣都手續繁雜麼？”

“沒錯。”

“但我等如今已在圣都腳下，哪還需要什麼手續？又有何人敢在圣都生事？”

一行人跟著人群，來到了鯤鵬樓船的底倉，在邁下云梯之后，鐵棠的雙終于踩到了實。

“咳咳咳~”

“好熱，好熱。”

“我的頭發長得好快。”

“啊~我覺要長出新的腦子了。”

.........

四周有許多人或躺、或蹲、或攙扶著同伴，神既痛快又快樂，顯得有些詭異。

方樂賢看見鐵棠的不解，出言解釋道：“圣都元氣太過純、醇厚，這些家伙一時不適應，犯了元氣癥，無需理會他們。”

鐵龍、鐵虎都已經是神巫，再純的天地元氣，也只會讓他們到驚嘆，卻不可能影響到他們。

而鐵棠早已鎖閉周各竅，孔閉合，眼耳口鼻用氣堵塞，輕易不敢汲取天地元氣。

他的實力不好繼續提升下去，否則反而會影響到他的真實戰力。

“這就是圣都麼？”

鐵棠四下一打量，周圍也有好幾艘樓船停放，四周人群所眾，但大多來往迅捷，周圍除了一排排富麗堂皇的船行之外，也沒有其他建筑。

“是，也不是，真正的圣都還在前面。走，我帶你們去。”方樂賢先前說過，若是巫道盛會之上沒有神境丹，便去圣都方家的珍寶閣尋覓一顆。

這種事鐵棠也沒當真，畢竟方樂賢作為方家一方主事，忙里忙外事不。

但方樂賢有求于鐵龍、鐵虎兩兄弟，早就將此事牽掛在心，所以也沒有急著回返，而是打算陪著鐵棠三人游覽圣都。

四人邊走邊說，不急不徐朝著前方趕去。

朝歌在一開始便沒有設立邊界，也沒有規劃相應的地域，更沒有其他城池的那些城墻。

圣都不設防！

但圣都有它自己的尊嚴、威勢。

律法沒有明文規定空，卻不會有任何人敢在圣都上方飛行。

像方家天寶閣這些樓船，為了避免犯忌諱，早在很遠的地域就會下降，再由各位船客自己走過去。

八百年下來。

原本并不算太大的朝歌疆域，也隨著人員變多，開始逐步往外擴散。

船行的位置也是一退再退，如今鐵棠等人落下的位置，說是圣都，其實離真正抵擋朝歌，還有不短的距離。

鐵棠跟著方樂賢前行，一路上偶爾能夠看見一兩座裝潢華麗的宮殿，也能看見一些特異獨行、簡單搭建的茅草屋。

這些建筑都有一個共同點，附近百丈之，沒有其他建筑群，顯得有些孤零零的模樣。

“這些都是真正大佬的住所，遠遠看到都要避開，千萬不要升起好奇心。

可能你看起來只是一間茅草屋，走進去也許是一個域外天，在里面死了都白死。”

沿途方樂賢一邊帶路，一邊給鐵棠講解朝歌的忌諱、忌事宜，以及一些明面不說的潛規則。

直到又走了近五十里，鐵棠等人才看到連綿的房屋群，高樓聳立，亭臺樓閣如同一副江山社稷圖，在虛空勾勒畫。

“這些就好多了，看起來如詩如畫，但里居住的角，以老弟你的份.....應該也能得罪的起一兩個。

反正在朝歌最要謹記的就是一點。

人越多的地方，相對越安全。

人越，越危險。

你就算在路上看到一間房擋在了正中間，那也千萬不要去管，當作沒看到，繞道而行就可以了。

朝歌的老怪太多了，有些人活得太久，腦子可能都有些問題，偏偏他們實力又強大無.....”

轟隆！

方樂賢話還沒說完，青天白日之下，頭頂突然出現了一道雷霆霹靂，將他整個人劈得焦黑一片，頭發倒豎，傳出一糊味。

“老...弟，看到了？”

“話也別說說。”

“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放在圣都那可在適合不過了。”

啪嗒！啪嗒！

方樂賢上的袍化塊狀，一塊塊掉落下來。

“老方，你有點東西啊。”鐵龍目不轉睛，哈哈大笑。

“呸呸呸！”

方樂賢上金一閃，隨后不知不覺換了一新的袍。

“可惜了我的碧玉龍蛟袴，那可是我花了一千壽元買來的，就這麼沒了。”

出手之人顯然極有分寸，對于力道的把握已經到了出神化的地步，僅僅只是擊碎了方樂賢周袍，卻沒有傷到他一分。

鐵龍上前一掌搭在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打趣道：“看來方家的名頭.....來到圣都也不好用了。”

“這是自然，哪家來都沒用。”

幾人說說笑笑，又往前行進了一段距離。

鐵棠原本的打算，是先到珍寶閣買上一顆神境丹，但他走沒多遠，突然看到天上白霧化龍首，猛地沖到自己前。

“鐵棠？”

“前輩是.....”

“速來監察殿見我。”

嗡~

龍首消散，云淡風清。

鐵棠再度凝神一看，卻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