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偉力......”
“如此?”
“哪來的匹夫,小心,他要得手了。”
“力氣大有什麼用,力氣大去挑大糞好了。”
“一起上,萬萬不能讓一位元神大巫奪得彩頭,否則我等臉面何存?”
........
鐵棠的,已經到了滴化竅,為域的恐怖境界。
他一滔滔氣宛如真龍附,有肩山抗月、挾山超海之威,早已超出了尋常巫覡境不知凡幾。
鐺!鐺!鐺!
大鼎鼎耳四周,突然出現了許多巫力織的異,或是龍爪、或是蛟足、亦或是蛇尾、牛角、猿臂等等。
上、下游的十幾人紛紛拿出看家手段,打出種種巫法、神通,牢牢卡在大鼎周,要將這樽金玉酒杯,重新拉回曲水之中。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何況鐵棠僅僅只是一位元神大巫,連神巫境都沒邁,誰也不想被這種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奪得彩頭。
嘎吱!
虛空發出響。
鐵棠右臂被四方角力拉得筆直,虬龍般的臂膀上青筋如蛟、如碧濤,一滴滴氣混合汗水溢出表皮,化淡淡霧彌漫周。
“與我角力?”
“云某在境,就有了搬山之力,就憑你們?”
“不夠!”
砰!砰!
鐵棠踏足曲水之上,兩筋抖,腰腹發力,腳下曲水被炸出兩道數十丈深的漩渦。
他左手與右手合圍,共同抱住大鼎的一條鼎足,兩肩抖如同群山連綿,一塊塊碩大的筋好似巨在移。
“給我過來!”
十指發力,臂膀如龍。
轟隆隆!
大鼎猛一抖,鼎耳四周所有巫法、神通化作的異全都碎開來,化作五六的七彩神炸裂。
鐵棠兩條都陷了曲水之中,齊腰腹,百丈大鼎被他巨力一拉,直接拉了過來。
嗡嗡嗡~
大鼎越是靠近鐵棠,型就越來越小。
等到落鐵棠掌心之時,已經恢復到了三寸高低。
也就在此時。
周圍虛空變幻,所有人都退出了那條曲水,回到了宴席之中。
而在鐵棠前那座迷你渡口,穩穩當當地停著那樽金玉流觴。
“老弟真神人也.....”方樂賢忍不住起,不斷鼓掌稱贊。
他雖然極為看好鐵棠,但也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能夠攔下金玉流觴。
鐵棠臉微微泛紅,舉起前酒杯,朝著四周豪客敬了一圈,隨后仰頭一飲而盡。
“獻丑了!”
誰也沒有想到......
在場這麼多神巫豪杰、巫道教尊,最終卻讓一位元神大巫奪得彩頭。
有人懷疑有貓膩。
但看向鐵棠前后十幾位垂頭喪氣、滿臉通紅的神巫,又打消了心中疑。
他們這些人雖然來自天南地北,但互相之間并非完全不認識。
實際上到了神巫境這個境界,或多或都有了幾分名頭,即便不曾見過,可能也曾聽過。
鐵棠附近的十幾位神巫,其中有不人都認識,知道他們不可能與這位籍籍無名之輩聯手欺瞞。
“俠倒是好本事,不知是如何勝過他們?”
“自耕了幾分荒田,頗有些蠻力罷了。”鐵棠彎下腰,想要手將曲水之中的金玉流觴取出。
“慢著。”
一條孔武有力,長滿黑的臂膀了過來。
“某家也自習武,倒也有幾分力道,不如你我簡單角力一番?”
有人不服是很正常的事。
這并非針對鐵棠,幾乎每一次曲水流觴出現得主,都會有人想要試探一二,方才愿意罷休。
眾人只是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表明自己只是運氣不好,并非實力不如人。
鐵棠看著那條比自己還要上一倍的手臂,毫不猶豫手握了過去。
“我也不欺你,我已是祝巫,便以......啊~疼疼疼,放手,放手。”
那人話都還未說完,只覺右掌傳來一滔天巨力,如同天塌地陷一般,將他掌骨得嘎嘎作響,好似下一息就要炸裂。
當下他就知道自己見扎了。
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元神大巫,早已煉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一偉力驚人,恐怖異常。
“何老三,你他娘昨晚是被榨干了還是怎麼地?這麼快就腳了?”
先前那位祝巫氣到發笑:“老子倒要看看.....待會你的手能不能跟你的一樣。”
又有一位神巫不服,遙遙出長長的手臂,一直連綿到鐵棠前。
“小友,試試?”
鐵棠順勢握住他的手掌。
“一位大巫的,再強又能......啊~疼疼疼~放手,放手。”
第二位神巫失利之后,在場眾人盡皆嘩然,重新打量起這位元神大巫。
“都擱這演戲呢是吧?我來。”
“我來,我來,本尊就不信這麼邪。”
“一個個沒吃飯還是怎麼滴?讓一位巫覡給拿了?說出去都笑死人,且看本座手段。”
.........
一剎那之間,鐵棠前多了數十上百條臂膀,都想跟他較量一二。
方樂賢見狀連連拱手:“諸位,這曲水流觴也不是只玩一,后面還有,何須如此較真?
我家老弟就算真是鐵打的....也扛不住你們這麼多人番試探。
這樣。
所謂事不過三,爾等再出一人,無論勝負,權當一樂,如何?”
“方掌柜開口了,我等豈敢不從?”
“人一元神大巫,就算運氣好奪得彩頭,也不算什麼,看你們一個個急得,沒見過生靈丹還是怎麼地?”
“的確是這麼個理,最后一人誰來?”
“喂,牛二當家,你那蠻牛勁,今日算是撞到對手了,你不去試試?”
被稱作牛二當家的臉大漢,拿起酒杯淺酌了一口,緩緩搖頭。
“我沒他力氣大。”
這就是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
牛二當家也是專之輩,早在鐵棠第一次出手之時,他就知道這人的,已經煉到了極為恐怖的境界,甚至還要超過自己。
此人能夠奪得彩頭,必是以無上巨力,撼諸多神巫的巫法、神通,強行奪取而來。
他就算沒有看見當時的景,也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本不會懷疑。
“我,看來這家伙有點東西,牛二那倔脾氣都認慫了。”
“這煉得什麼功法?也太夸張了。”
.....
眾人議論紛紛,在方樂賢的調節之下,鐵棠無風無浪地拿走了彩頭。
而在他后間隔一百席左右的位置,有一位著紅的子,暗中不斷打量鐵棠。
“不會這麼巧吧.....”
“他不應該在廣江或者九堯麼?”
“不過天心境就有這等,世間似乎也沒幾人.....”
在旁邊的黃衫子,注意到了這個況,笑著揶揄了一句。
“賤人,這是看上哪個小白臉了?”
“小白臉?我沒猜錯的話.....他可能是一位監察使。”
黃衫子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無妨,上次中了這賊子計,這次不同,咱們在暗中,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此時的鐵棠還不知曉有人盯上了自己,他收下金玉酒樽之后,仔細一清點。
發現里足足有二百七十八枚生靈丹,也就是二萬七千八百年的壽元。
他之前花了九千壽元,如今反手就得了近三萬年壽元,此行不虧反賺,頗有些出乎意料。
“這錢....好像也不難賺嘛。”
方樂賢笑道:“眾人拾柴火焰高,彩頭雖好,但老弟切記小心。”
鐵棠默默應了一番。
知曉如今自己上,至有一兩百道目注視,其中眼紅之輩不在數。
“看來這曲水流觴.....得真正拿到彩頭以后,才算開始啊?”
“哈哈~老弟真是風趣,不過你放心,在我方家船上,無人敢生事。”
方樂賢自然知道有許多人心懷不軌,但還是拍著脯保證。
他有足夠的自信!
沒有人敢輕易僭越方家的規矩。
第一結束之后,宴席并沒有停止。
源源不斷的食、酒、瓊漿、玉、珍果好似流水一般端了上來。
是這筆吃吃喝喝,顯然也不是小數目,如今卻是免費供應,可見方家之財大氣。
鐵龍、鐵虎等了許久,也不見方樂賢所說的那什麼千年猴兒酒,開始吐槽起來。
“二位莫急,這宴席才剛剛開始,還早著哩,包有,包有。”
期間不斷有人登臺表演,也有人上臺表演巫法、神通,他們的目的自然是兜售自家技藝,并非為了助興。
一大幫神巫境湊在一起,幾句話下來就扯到了巫道之上,更有膽子大的開始討論起最近的邪教事宜。
沒過多久。
眼看事態發酵得有些離譜,方家三位主事者之一立即開啟了第二曲水流觴。
再讓這些人說下去.....只怕自己這艘船到了圣都,要直抵監察殿了。
第一曲水流觴,被鐵棠這位元神大巫奪了彩頭,有很多人都是不服氣的。
在場哪個不是一方人杰?
讓他們承認自己運氣不好,那沒問題。
但要讓他們承認技不如人?
那不可能。
是以這第二曲水流觴開啟之后,眾人興致不降反升,愈發顯得高漲。
包括鐵龍、鐵虎在,很快也參與進去,想要再度一搏。
這一次鐵棠沒有出手。
上一次是勝在眾人不知他的底細,加上他的修為實力偏弱,有著足夠的欺騙。
這一次他若是再出手......
恐怕攔截他的就不是十幾人,而是上百人了。
他的再是強大,也不可能擋住這些巫道教尊的各種手段。
第二的曲水流觴持續了很久。
甚至在金玉流觴來回各游了一趟之后,依舊沒有任何個人能夠攔截流觴。
鐵棠于是問道:“這種況如何理?
照這樣的架勢下去.....只怕沒有任何人能夠依靠一己之力,對抗如此之多的神巫。”
“老弟放心,人都不是傻子,一人不行那就兩人,兩人不行那就三人,辦法總比困難多。”
方樂賢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面,知道九況下,都不會出現個人攔截金玉流觴的況。
像鐵棠這種絕巔天驕出現此地,本來也是一件極為罕有的事。
換坐其他元神大巫,就算累死在曲水之中,也不可能奪得彩頭。
果然。
在金玉流觴第二次從上游出發之后,已經有三三兩兩的神巫開始頭接耳,虛空不斷抖,顯然有大量人在互相傳音。
此時圍坐曲水的數百上千豪客,已經有了近過半人數參與其中。
酒樽的生靈丹,也來到了恐怖的五萬壽元上下。
這絕對是一筆滔天橫財。
不是某個人能夠單獨吞下的東西,需要聯手之力。
第一個三人團隊,沒有功攔截。
他們雖然從個人變了團,但他們的對手.....同樣也是如此。
原本鐵棠以為會重蹈覆轍。
但金觴隨波逐流過半之后,終于被一人功截停了下來。
這顯然不是一人之功。
同時站起來歡呼雀躍的神巫......足有十五人之多。
集結十五位神巫之力,終于將金玉流觴攔下,功奪得彩頭。
他們人數眾多,每個人分到手的壽元不會太多,看起來有些吃虧。
實際上這幾乎沒有風險。
沒有人會記住誰誰誰在曲水流觴中多得了幾千壽元。
但會有人,且會有很多人。
他們會牢牢記得——
有一位元神大巫,在曲水流觴之上,一人獨得二、三萬年的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