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燒餅，芝麻燒餅。”

“糖葫蘆酸又甜，吃過了準能賺大錢。糖葫蘆甜又酸，吃過了開心每一天。”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咱今日來個通天索，讓大伙開開眼界。”

........

鐵棠三人離開燕春樓后，哪都沒去，就在街上逛。

此時看到廣江城現狀，倒也讓鐵棠微微安心。

世道還不算，百姓基未，則國本尚在。

“速報！速報！”

“九堯縣丞私通邪教，禍九堯，已定于三日后當街斬首示眾。”

有一人架著馬車緩緩走過，馬車擺滿了一卷卷宣紙，堆積如山，一下就吸引了許多行人注意。

鐵龍笑道：“嘿嘿，大人，這是廣江城仿造九堯打造的邸報，手工方面可能差了些，但至也讓大家有東西看了。”

鐵棠沒有在意，反而注意起賣報人所說的信息。

這種事廣傳天下，有時未必是好事。

尤其是府人員涉及邪教，極為敏，很可能會讓百姓胡思想，搞得人心惶惶。

“一城縣丞，好歹也是八品，說斬就斬了......”鐵棠捕捉到了一微妙的氣息。

這是朝廷與監察殿的權力斗爭。

監察殿為大商皇朝兩大暴力執法機構，甚至還有裁定、校準、核定新律法的權力。

它的權柄其實遠在巡檢司之上。

集結了立法、司法、執法三位一，本其實已經有違常理。

所有犯案人員的最終裁決、審定、發落，都需要監察殿來下結論。

其他任何機構、任何員，最多也只有前端執法權，最終審核還是需要監察殿來判斷。

而這一次九堯縣丞被當街斬首，顯然不可能是監察殿的手筆。

其他人也許看不出什麼，包括鐵龍、鐵虎也覺得正常，不過鐵棠為監察使，立即就捕捉到了個中微妙的氣息。

人王的下屬，或者說是人王，或者說是整個朝堂！

在試探監察殿的底線。

這一次可以越過監察殿，那下一次呢？

再下一次呢？

先例這種事最好不要開，向來都是有一便有二。

一旦開了先河，便如決堤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看來我這監察使也不好做啊.....難怪上頭連蘇兄都請出來了。”

監察殿的滔天權柄，來自人皇。

如今人皇似乎不在，滿朝文武盡皆心思涌，想要拔掉監察殿這個惡虎的牙齒。

“大人，大人！”

鐵龍的呼喊，打斷了鐵棠的沉思。

“何事？”

“鐵牛傳來消息，說是趙家的趙公子，集結了一批人手，要找我們麻煩。”

“趙公子？”

“當是先前與大人搶人那位。”

“搶人？你有點意思.....可知他什麼來歷？”

“趙家在廣江郡不過二流，這位趙公子因是這一代的獨子，所以得到了趙家大半資源，是名副其實的紈绔子弟。”

鐵棠稍一沉思，立即知曉因果。

“是燕春樓借的刀，待會你們打發一下，不要殺人。”

“包在我等上。”

三人繼續游街漫行，仿若無事在。

小半柱香后，有一位灰黑帽的仆役攔下了三人去路。

“我家公子有請三位樓一敘。”

鐵棠抬頭一看。

不知不覺走到了廣江城的繁華地帶，旁正是一間裝潢華麗的酒樓。

“有人請喝酒？那本公子得去，帶路吧！”

“隨我來。”

幾人進了酒樓，上到四樓才停下。

這一層已經被包圓了，人手不，三、四十位，但顯然都是一起的。

鐵棠一眼就看到了窗邊的那個倒霉蛋，頭上還裹著白紗巾，鮮紅的仿若紅花綻放其中。

“這也沒酒啊！”他從容在對面坐下，紅木玉石桌上空無一。

趙興昌看到鐵棠，只覺腦后的疼痛又加劇了一分。

“兄臺是哪條道上的人？”

“閣下是.....”鐵棠不是裝不認識，而是真的不認識，他沒見過對方。

“翠那婊子，拿了我的錢，還敢打我，此仇趙某必報。”

“原來是你......”

趙興昌趾高氣昂道：“你壞了我的好事，當知道下場如何，不過趙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風花雪月之地，自然只講真金白銀。

此事是翠那婊子干得好事，趙某也不會算在你頭上。”

“那我告辭了！”鐵棠當即起。

砰！

趙興昌猛一拍桌子，氣得渾發抖。

“放肆！”

這家伙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在說話？

眼看自家公子生怒，周圍三、四十人紛紛圍了上來，其中元神大巫都有好幾位。

這種實力在尋常郡城作威作福，那是絕對夠了。

鐵棠掃了一眼，按下后躁的兩位老仆。

“有話就說清楚，這些彎彎道道本公子聽不來。”

“簡單，與我合作一番，先前的事趙某既往不咎。”

鐵棠本來想拒絕，突然靈一閃：“且說說看。”

趙興昌惡狠狠道：“你將翠約到城外《聽江亭》，后面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這的確不算難.....只是我為何要助你？”

轟隆！

趙興昌一掌按下，前紅木玉石桌四分五裂。

“不與我合作，就是這個下場，你若是將事辦好了，事后趙某自有重謝。”

鐵龍看著趙興昌不斷在作死邊緣徘徊，心里都替他了一把冷汗。

但凡有人能夠看出自己與鐵虎的修為，趙興昌也不敢說出這種話。

“多條朋友多條路，我也想在廣江郡開拓一二，也罷，此次就順了你的意。”鐵棠就坡下馿。

“這就對了，我趙家在本地也有幾分勢力，與趙某合作，以后好不了你。”

鐵棠哈哈大笑，起搖著折扇離去。

“大人，這事可不好辦。”

“就是難辦才要辦，否則蘇兄何須讓我來此。”

鐵龍、鐵虎有些不著頭腦，自己說的明明不是那件事。

鐵棠沒有解釋，帶著他們回到了燕春樓，也再次見到了翠，并提出想要邀出行，共賞廣江景。

翠看到鐵棠完好無損回返，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要陪這大老出門，自然是不愿意的。

“閣下請回吧，小子.......”

話沒說完，就被鐵棠手中一顆晶瑩剔的紅寶石堵住。

“本公子獨一人，略顯乏悶，若是有佳人相隨，豈不是人間一大事？”

翠這次沒有輕易拒絕。

若是尋常的黃白之也就罷了，可這紅彤彤的玉石，像極了蘊含麒麟真的玲瓏。

玲瓏本的作用，相比其他天材地寶，其實不算太高。

但它非常罕有！

需要在特殊的地理環境才能形，尤其是玲瓏形的主因.....麒麟真！

那是絕對稀罕的寶，畢竟誰敢輕易在麒麟上刀？

“既然公子有意，小子也不得不從。”翠順手從鐵棠手中拿過那枚玲瓏。

待背過后，仔細一看，巫力一試，立即知道這是真的。

“四姨倒沒說錯，這家伙真的是個羊，要不要宰了他......”

兩人各懷鬼胎，明面上卻是猶如知己，談笑中走出了燕春樓。

鐵棠也沒有心焦，而是耐著子，帶著翠在廣江城游花園，甚至讓指路，帶領自己游覽廣江景。

談許久之后，翠也發現此人并非表面上那麼獷，似乎天文地理都有涉獵，尤其是關于邸報、民生，乃至大日、寒月的理解，讓聽到了一些新鮮的見解。

就這樣一直待到黃昏，夕殘殘，月華初現。

“廣江城、廣江城，聽說城外那條大江，有真龍潛藏，不知是否為真？”

翠掩一笑：“哪來的什麼真龍，頂多有些蛟，龍影都看不見，別說真龍了。”

“江山景，不勝收，若能聽濤于岸，醉臥街亭，也算了卻一樁心愿。”

“這有何難？”

“城外有座《聽江亭》，正是觀景的好去。”

鐵棠聞言一喜：“既如此.....還請姑娘帶路。”

一行四人閑庭信步，慢悠悠出了廣江城，城外不到五里，果然有一座富麗堂皇的亭院聳立。

“我與佳人賞景，不愿他人干擾。”

鐵龍立即明悟其意，裝作惡仆上前，將其他閑雜人等統統趕走。

鐵棠與翠走到庭院中間，著遠那條宛若真龍的碧波大江，頓心寬氣闊，前久積郁氣，一掃而空。

“廣江城因廣江聞名，這條大江下方，曾有一沙一世界的傳聞，被稱為天降銀河。

公子可要.......”

話說到這里，翠眉頭一皺，應到了附近有許多人出現。

馬上反應過來，嗔怒地看著鐵棠。

“你我？”

鐵棠在亭大馬金刀坐下，手中折扇輕搖：“彼此彼此。”

“哈哈哈哈~”

趙興昌帶著埋伏的人手，緩緩將整座聽江亭包圍。

“人說婊子無，戲子無義，我原道只是流言，今日方知古人誠不欺我。”

“翠姑娘......別來無恙！”

翠環顧一圈，最終將目放在鐵棠上：“倒也有幾分手段，只不過......你以為自己能走了？”

鐵棠故意裝作生氣模樣：“你不與我引薦，我便只好與他合作了。”

“這麼快就翻臉了？”

“好，趙某最喜歡看這個場面。”

“趙兄，人我已經帶到了，先前說好的......”

趙興昌得意大笑：“好說，好說，都會有的，你到了地府，我一個不落，全都會燒給你。

給我上，將這對夫婦都殺了！”

他翻臉不認人，在鐵棠意料之中，只不過此時他有些為難。

自己一層套一層，戲中有戲，如今.....該展現什麼表好？

還不等他想明白，耳邊已經傳來了翠的傳音。

“救我出去，此事我當沒發生過。”

知道鐵棠后兩位老仆，都是神巫境，絕對有這個能力逃出重圍。

哪知鐵棠一個轉，躲到了鐵虎后面，將貪生怕死的模樣演繹得淋漓盡致。

翠先前借刀殺人，想看看鐵棠的長短，如今鐵棠原計奉還，也想看看翠的深淺。

趙興昌這次埋伏，就不止是元神大巫那麼簡單了，還請來了兩位神巫，可以說是獅子搏兔，亦盡全力。

這種實力在明面上.....已經是絕對碾的姿態。

“大人....咱們？”鐵龍暗中傳音，不知該如何置。

“先拖著，看看的手段，多半沒有那麼簡單，到這一刻還在演我呢。”

鐵棠自己肯定不出手，就蜷在鐵虎后面，裝作又驚又惱的樣子。

十幾位元神大巫，在兩位神巫境的帶領下，朝著聽江亭四人，發了猛烈攻勢。

兩位神巫看穿了鐵龍、鐵虎的修為，意識到了對手難纏之，下意識將攻勢聚向了翠。

比起兩位老仆，這位風塵子，就好對付多了。

區區元神大巫，反手即可鎮。

砰！砰！砰！

絕的聽江亭被打得碎，不知何時才能再建。

來自神巫境的恐怖攻勢，讓翠也是面難，只能極盡步法，竭力從夾中逃出。

雖是元神大巫，但世上不是人人都是鐵棠，不是人人都是絕巔。

巫覡境想要抗衡神巫境，本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攬月手！”

虛空出現一條巨大的手臂，骨骼強健，氣充盈，好似手攬月一般，將亭四人一網打盡。

“蘇公子，我若死，你當知何罪！”翠又驚又氣，厲聲呵斥鐵棠。

鐵棠渾不在意，瘋狂打太極：“我哪知道趙興昌這個無賴，連我都想要殺。

如今兩位神巫來襲，蘇某也是自難保，見諒見諒。”

“公子放心，老奴必能護公子殺出重圍。”鐵龍戲癮也犯了，開始強行穿自己的臺詞。

轟隆隆！轟隆隆！

聽江亭已經徹底化為了過往。

翠大口吐，被攬月手所傷，還要抵擋四下的元神大巫，一時苦不堪言。

鐵棠自己沒，就手在鐵虎上割了一手刀，弄出滾燙熱涂在邊、袍，裝作被余波中。

至于鐵虎.....

他還能怎麼辦？

只能運轉自生機、巫力，快速讓傷口愈合，當作無事發生。

四人且戰且退，鐵龍、鐵虎近乎全力出手，抵擋兩位神巫境。

他們的實力也不強，甚至還稍弱，可謂與趙興昌派來的兩人旗鼓相當。

“夫婦，都該死！”

趙興昌著塌扁的后腦勺，頗有種大仇得報的快。

不過他看到了鐵龍、鐵虎兩位老仆也是神巫，心里也是吃了一驚。

“還好四叔提了一，要跟著我一起過來，否則倒真要里翻船了。”

噗哧！

一條長槍穿了翠腹，滾滾鮮順著槍蔓延出來。

臉上又驚又慌，心里卻是淡定無比，看著旁邊一直躲在鐵虎后，畏畏的鐵棠。

“這家伙.....似乎真的沒料了。”

旋即玉步輕移，無視腹下劇痛，退出槍范圍，朝著虛空揮了揮手。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