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看，是絕對看不出什麼來的，一個醫為難道：“圣上，臣斗膽，想要湊近一聞。”

圣上沒有說話。

那個醫了脖子，明白了這是無聲的拒絕。

該不會圣上懷疑他們會趁著湊近聞的時候，搶服下丹藥吧。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讓他們來檢查丹藥，卻不讓他們，也不讓他們聞，這能檢查出什麼來？

可他們又不能憑著覺胡說，唯恐這丹藥有問題，到時候圣上吃出了事兒，那就是殺頭的大罪了。

半晌之后，五個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圣上不耐煩道：“到底有沒有問題！”

一個醫道：“圣上，臣斗膽，想要削下來一些碎屑，化水分辨。”

圣上看向那丸丹藥，猶豫起來。

本來丹藥就不大，如果削下來一些碎屑，還能剩下多？

更何況...

圣上看了眼旁邊的太子。

不過若是不讓他們檢查清楚，圣上也不敢輕易服用。

圣上對福海道：“取匕首來。”

福海看了一眼丹藥，就知道圣上的打算了。

匕首取來后，圣上親自拿著匕首，小心翼翼削下來一點兒碎屑，恨不得比雪花還要薄，落在紙上，都不太顯眼。

幾個醫對視一眼，皆是滿臉苦，卻都沒有說話。

福海雙手捧著那份紙，來到五個醫面前。

他們湊近聞了聞，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把這點兒碎屑給吹散了。

一個醫猶猶豫豫道：“似乎有人參、桂、當歸...”

四個醫點點頭道：“不錯。”

這些都是大補的藥，若是藥方得當，的確于圣上子有益。

玄清道長在一旁道：“幾位醫醫高明，丹藥與醫藥息息相關，的確有這些藥材作為輔料。”

原還擔心怕，可見圣上這麼寶貴丹藥，給醫分過去了那麼一點兒碎屑，能弄明白他都添加了什麼，那真是見了鬼了。

除了上述說的幾味藥材，五個醫真的就再也聞不出來什麼了。

可擔心這藥吃了后，讓圣上子損，怪罪下來，他們五個都得遭殃。

其中一個老醫咬咬牙，出一手指，沾了一點兒碎屑，放進里。

這麼一指，就把這麼碎屑弄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更了，一個呼氣似乎都能把這些吹干凈。

老醫用舌頭小心品嘗著丹藥的滋味，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圣上的臉。

在眾目睽睽下，老醫咂咂，猶豫道：“還有甘草，生姜。”

鬧了半天，這藥能不能吃，還是沒個定論。

醫模棱兩可道：“或可一試。”

其實在醫看來，這丹能不口便不口，可圣上偏信玄清道長，一直服著玄清道長煉制的丹藥，他們不去霉頭。

圣上拿著那枚丹藥，看著剛剛服下碎屑的老醫道：“你子可有什麼覺？”

老醫直在心里罵娘，就那麼一點兒碎屑，到舌頭尖上都化沒了，他能有什麼覺？

不過在眾人的注視下，老醫只得道：“臣并無不適，唯有舌尖一點苦。”

狂喜之后便是長久的猶豫，圣上把丹藥盒子拿在手里，躍躍試，又猶豫不決。

景棠道：“父皇，既然此丹藥是隕星煉，不如將京郊的隕星請宮，舉辦典儀，敬告天地，請百前來慶賀，再行服用。”

圣上道：“如此也好。”

玄清道長悄悄看了景棠，又低下了頭。

禮部接到這個消息，雖然覺得荒唐，但不得不前去準備。

巨大的隕石被儀仗隊伍請宮，沿途百姓議論紛紛。

更多的，還是談論隕星上“六子立，萬民，天地逆，社稷墟”的“神諭”。

顧玉聽說了宮里的事，傳話給景棠，說要見他一面。

景棠被封為太子后，住東宮，不是顧玉想見就能見的。

之前景棠每每見，總要說些似是而非的話，顧玉不想與他接過多，他則總往自己跟前湊。

沒想到此次要求見面，景棠卻避而不見，只讓人給顧玉傳了一句話——如卿所愿。

王丞相在為扶持九皇子做輿論準備，給景棠上潑臟水，景棠卻在這時候主勸圣上請隕星宮，從側面證實了這個謠言，讓百姓們更加恐慌。

顧玉清楚，景棠的確是在如所愿。

顧玉目微冷，碎了紙團，放在燭火中燃燒。

火映出顧玉寂寥冷漠的面容，跳躍了幾下后，便逐漸熄滅，化作灰燼。

往事不可追，走到這一步，誰都是不由己。

顧玉對平沙問道：“各可都準備好了？”

平沙道：“都準備好了。”

顧玉“嗯”了一聲。

家里沒有自保能力的眷已經離開。

君澤遠在西戎，顧玉相信他的本事。

長公主帶著的君家兵馬足以自保。

再無后顧之憂，唯有一腔孤勇，絕求生。

過窗子看著滿院的繁花，甚至有一株狗尾草，從墻里鉆了出來。

事到臨頭，躁已久的心反而隨著盎然的春景安定下來。

顧玉喃喃道：“敗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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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在此一舉。”王丞相看向花房里的眾人，笑著道。

“顧玉小兒果真坐不住了，國師的丹藥煉，圣上若是服下，撐不了多久。”

一個員不清這“丹藥”的玄機，問道：“圣上已封六皇子為太子，顧家小兒該穩下心等著才是，真的會冒險弒君嗎？”

王丞相道：“有我等在旁步步，怎會穩得下心？”

那員低下頭，說的也是。

若按王丞相所說，長公主、逍遙王已經暗中與顧玉勾結，那麼這二人離京，倒是讓顧玉在虎狼環視的京都孤立無援。

除了破釜沉舟，再無他法。

王丞相又道：“更何況...”

那員不解地看著王丞相。

王丞相吐出幾個字：“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顧玉比他想象中，還要能忍，一直從去年自西北回來，忍耐至今。

心里著海深仇，還能在圣上面前談笑風生，在朝堂上攪弄風云。

是個人。

只可惜，與他作對，注定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