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在雲中域的時候，便對歐訓生到好奇，果不其然，他們認識。

從歐訓生說話的態度和語氣來看，還不是一般的認識，更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

陸州攤牌了。

歐訓生也無法繼續藏下去。

這讓藍羲和難以置信，道：“歐先生，您，您早就知道了？”

藍羲和對歐訓生的敬重勝過冥心大帝，這是羲和殿人盡皆知的事。

一來歐訓生對的幫助，如師如父，從小到大都是歐訓生一手栽培。小到家長裡短，大到宇宙奧妙，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在的認知裡，能達到歐訓生這個層次的人不多。

萬萬沒想到，歐訓生竟是魔神的朋友。

歐訓生出歉意的表說道：“聖，我並不是有意瞞著你。太虛的況，你也知道。”

“那爲什麼要瞞著我？”藍羲和不能理解。

“你是羲和聖，是重的繼承人，是要將羲和殿發揚大的人。魔神的事，終究已經過去。”歐訓生微微嘆息，“因爲我也沒想到，陸兄真的會回來。”

他的語氣忽然一激，聲補充了一句：“沒有人……能永生啊。”

這一句話蘊含了太多的複雜緒。

陸州亦是心生嘆息，說道：“老夫重歸太虛，很多事記不清了。”

歐訓生會意，平復了下心緒，看了一眼藍羲和與玄黓帝君。

陸州道：“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藍羲和微怔。

玄黓帝君心懷激和期待，看著歐訓生，想要聽聽他與老師之間的往事，就像當年一樣，靜靜聆聽長輩們的故事，那應該是一段充滿傳奇的故事。

歐訓生眼睛裡充滿回憶，說道：“說出來，你們這些年輕後生們可能不信。我，解晉安，陸兄，應該是這世間最早的一批人類。”

玄黓帝君和藍羲和吃了一驚，表更加匪夷所思了。

這不是不信的事，這是驚嚇啊！

“我們見證過人類最初最原始的模樣，也見證了人類文明的起始與輝煌。”歐訓生說道。

玄黓帝君虛心請教道：“長久的歲月，至今爲止您依然存在，這不就是永生嗎？”

歐訓生搖頭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能覺到生命的盡頭。以後你也會明白的。”

言外之意，等你快死的那一天會能覺到的。

“……”

歐訓生繼續道：“人類誕生了修行文明，極大地增長了壽命。上古時期，人與兇不分，有許多半人半，壽命更爲長久。後來萬從天地之中汲取營養和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於是更爲系統的修行文明誕生了。”

玄黓帝君驚訝地問道：“您和老師是最早的一批人，那整個修行文明豈不是你們創造的？”

陸州接過話茬說道：“老夫還沒那麼偉大，只不過是活得長久罷了。人類之初和並無太大區別，智慧開化使得人類和兇越發分明。自那以後，聰明的人類創造的文字，符號，流……”

歐訓生點點頭，哈哈笑道：“不得不說，人類的先賢很有智慧。最初的修行，五花八門，野蠻的同時也很混，強者爲尊，弱者爲。人類爲了更快強大己，不斷地總結各種修行之路，就像陸兄一樣，一生專注修行。修行界的百家爭鳴，便是這麼來的。”

“……”

玄黓帝君心中讚歎。

“在那之前，我們都沒有名字，後來深人羣，不得不取一個代號。我和陸兄一樣，用過很多姓氏。”歐訓生說道。

玄黓帝君請教道：“在那之前，您和老師都如何相互稱呼呢？”

歐訓生看了一眼陸州說道：“沒有文字，但有聲音，就像是兇一樣，一些特殊的音符代表特殊的意義。”

語氣頓了頓又道：“陸兄最早使用的姓氏爲姬，後來用過各種姓氏，陸是最後的姓氏。在這之前……我和大多數修行者，稱其爲‘帝’。”

“帝？”

“帝爲天，亦爲神。陸兄在當年便是最強的神。”歐訓生說道。

玄黓帝君更爲好奇地問道：“老師強大我可以理解，那您的修爲爲何……”

剩下的他沒有說出來。

言外之意，老師是世間最強大的“帝”，你爲什麼只有道聖？

歐訓生長嘆一聲說道：“因爲……我老了。”

這讓陸州想起了姬天道在魔天閣所遭遇的困難。

同時心中一怔，難道真的是冥冥中自有註定？

“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修爲會不斷下降。”歐訓生說道。

“解晉安並不衰老。”陸州說道。

歐訓生道：“他不是因爲衰老而修爲下降，他爲了尋到你，孤潛深淵，遭到深淵之力的反噬，修爲大降。”

陸州眉頭微皺。

腦海裡浮現瞭解晉安拿著大彌天袋裝著勾陳之心的一幕。

也難怪他手中會有老夫的東西。

歐訓生出笑容說道：“世間沒人知道我們活了多久。名姓隨時可以改，天地更迭過後，便又重新開始。”

說到這裡，他又長嘆一聲：

“直到太虛昇天，一切變了模樣。”

玄黓帝君問道：“您和老師一直都在追尋天地的答案，後來，找到了嗎？”

歐訓生說道：“這得問你的老師了，這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

玄黓帝君立刻將目放在了陸州的上。

就連思緒混的藍羲和，也漸漸被他們的話題吸引，忘卻了驚訝和不快，保持安靜，耐心地聆聽。

陸州的表極盡淡然，緩緩起，負手而立。

他先是看了一眼歐訓生，又看了看玄黓帝君，最後將目放在藍羲和的上，說道：“天啓之柱爲何會升天？是何人所造？”

三人搖頭。

陸州淡淡道：“世間萬，皆有生命。大地，也不例外……你們可知道白帝的失落之國？”

玄黓帝君說道：“這自然知道，我還去過那裡，與白帝暢談過。那裡的確是修行絕佳之地。”

“失落之國，是執明所化。”陸州說道。

聞言，三人出驚訝之。

玄黓帝君更是有些難以置信地道：“您的意思是說，我們所佔的大地，亦是某種龐然大所化？”

“……”

這個答案，令人吃驚，但仔細一想，也只有這個邏輯可以說得通。

陸州繼續道：“世間修行者稱老夫爲‘帝’，你可知帝爲何意？”

玄黓帝君搖頭，表示不知。

“帝，是‘’之本意，這是天地，乃至無數人類對生命的一種崇高信仰。”陸州看著三人，語氣平靜地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

答案已經揭曉。

人們經常會在面對天地的時候，進行思考，對天發出質問，對地發出疑。無數的先賢用出的智慧，猜測著人類誕生之初的本來模樣，來自何方，又要去往何。

許多答案其實早已深藏在無數智者的箴言裡。

玄黓帝君和藍羲和是年輕一代中最爲出的修行者，不同於老一輩的思維，對天地更爲敬畏和好奇，也曾幻想過，天地之大不過浩瀚宇宙裡的一粒塵沙。

智慧讓人類懂得敬畏天地。

人類如此渺小，幻想卻永遠偉大。

……

轟隆隆！

轟隆隆！

一聲聲巨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令原本安靜的道場和玄黓殿熱鬧了起來。

魔天閣衆人紛紛出現在道場外。

歐訓生也不皺了下眉頭，看了看外面，道：“不知道哪裡的天啓之柱又要塌了。”

玄黓帝君有些不太愉快地道：

“真是早不塌晚不塌，這會兒坍塌。歐先生，您繼續。”

歐訓生搖了下頭說道：“下次吧。或者，你可以多請教陸兄。”

陸州看著道場外，沒理會他的話，反而疑道：

“冥心到底在做什麼？”

歐訓生說道：“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名玄甲衛出現在道場外，道：“啓稟帝君，羲和殿對應的攝提格，也就是平旦天啓，已經徹底崩塌。”

藍羲和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麼？”

“平旦天啓已經徹底坍塌！”

藍羲和聞言，踉蹌了下，差點沒站穩。

愣住了。

歐訓生重重嘆息了一聲，說道：“也許正應了陸兄的推斷，也許天地要迎來新生。聖，你不必過於擔憂。”

玄黓帝君道：

“雖然兩位老師這麼說，可我聽著還是有些難以接。估計也快到我了。”

現如今已經三大天啓徹底崩塌。

崩塌的天啓越多，留給人類的時間就越。

藍羲和有些擔憂，於是說道：“歐先生，大帝君，陸……陸……前輩，我先行告退。”

“去吧，正好儘快幫助諸洪共領悟大道。”歐訓生說道。

藍羲和點了下頭，便離開了玄黓。

玄黓帝君卻又道：“那我們繼續聊剛纔的話題？”

陸州說道：“老夫需要去一趟旃蒙和單閼。”

除了未見到的老三和老四，陸州最爲關心的便是老大和老二了，其他人領悟大道幾乎沒有問題。

玄黓帝君有些失落，道：“那我便在玄黓恭候老師歸來。”

歐訓生亦是道：“陸兄，提防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