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好準備一些上墳掃墓的祭禮。
“也好。”陳掌柜點頭,“我鰥夫多年,也不便留你在家中住宿,客棧到也方便,但出門在外,東西若是不齊備的,在我跟前你也別客氣,一定要說話,若有我能幫著準備幫忙的,我一定不推辭。”
“多謝陳叔。”蘇玉錦再次道謝,賀嚴修也跟著拱手。
陳掌柜方才只沉浸在蘇懷義的兒找上門來的喜悅中,此時才注意到蘇玉錦旁的年輕人,見賀嚴修穿戴不俗,宇不凡,小心詢問,“這位是……”
“這是我二表舅,姓賀。”蘇玉錦介紹,“我在外多年,對爹娘音信全無,此次還是多虧了二表舅幫忙,這才能找尋到爹娘和大哥的下落。”
二表舅?
那大約是顧氏那邊的表親吧。
能幫著蘇玉錦找尋到這里來,想來對方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人,且對方已是表親,隔了好幾層的關系,還能對蘇玉錦頗為盡心盡力,也是十分難得的。
陳掌柜對賀嚴修印象頗佳,更是禮貌拱手,“賀二爺。”
“還是那句話,若有需要幫忙,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心盡力,絕不推辭。”陳掌柜強調了一番。
“多謝陳叔。”蘇玉錦和賀嚴修再次道了謝,告知了他現如今他們落腳的客棧,便不打擾,先告辭離去。
出了陳記的門,蘇玉錦和賀嚴修一路打聽著采買祭禮的地方,買上了紙扎燭臺等許多的東西,這才回了客棧。
到吃罷晚飯后,蘇玉錦借客棧的廚房來用,預備著親手做上一些吃食糕點,好明日上墳時供奉一二。
憑借原主的記憶,蘇玉錦回想起來,父親蘇懷義喜歡吃桃,母親顧氏喜歡吃冰皮的綠豆糕,長兄蘇弘鈺則是喜歡吃鮮餡兒火角。
按著三人的喜好,蘇玉錦都做上了一些,又額外多做了一碟紅豆餅。
紅豆餅是原主吃的。
上墳祭拜的時候,也將這紅豆餅一并都放上去,也算是祭奠一家四口,希們在底下能夠一家團圓,待下輩子的時候,還能做一家人。
蘇玉錦做這些忙活到了半夜,賀嚴修也沒閑著,幫著打一打下手,陪著蘇玉錦說話解悶。
待做完了點心吃食,又跟著蘇玉錦一并疊上了一些金銀元寶,備上了一壇子酒,待天兒蒙蒙亮時,便按著和陳掌柜約定的時間,去了陳記。
陳掌柜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東西,拎著竹籃上了蘇玉錦和賀嚴修的馬車,指引了車夫往墓地去。
墓地在城門外大約二十里地的一小山丘上,周圍栽種了松柏,以青石加固,且墓碑洗刷地十分干凈,前面放著的香爐中已滿都是焚香后的香灰,顯然陳掌柜置辦喪葬之事時十分用心,且時常前來清掃祭拜。
陳掌柜練地拿掃帚將旁飄落在墓地上的落葉清掃干凈,又從帶著的竹籃中拿了昨晚煮好的五花塊和燒等,擺放在整齊林立的三個墓碑前面,拿火折子點燃了銅錢和紙扎等,這才燃了香沖著蘇懷義等人拜了又拜。
“蘇大哥,顧大嫂,今日小弟帶了您兒玉錦來看你們,你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說著這話,陳掌柜眼圈泛紅,強忍著沒有讓眼淚落下。
待陳掌柜拜完,蘇玉錦這才擺放他們帶來的吃食點心,賀嚴修更是拿了一小壇酒,給蘇懷義和蘇弘鈺二人面前斟滿。
賀嚴修幫著焚燒紙扎元寶,蘇玉錦則是執了香,跪地叩拜。
“爹,娘,大哥,不孝玉錦,今日來看你們來了。”
蘇玉錦再次磕了頭,跪直了子,“離別多年,近日才知曉爹娘和大哥的下落,急匆匆趕了來,一切準備簡陋,爹娘和大哥莫要怪責。”
“玉錦現如今一切都好,有房屋田產,鋪子生意,食無憂,往后亦是能過得富裕自在,爹娘和大哥不必掛心。”
“今日給爹娘和大哥帶了許多東西,皆是素日里爹娘和大哥吃的,其他的雖不知是否有用,卻也也算是玉錦的一番心意,往后玉錦也會時常來看爹娘和大哥。”
蘇玉錦言罷,拜了又拜。
賀嚴修遲疑片刻后,亦是在蘇玉錦旁邊跪下,端端正正地磕了幾個頭。
蘇玉錦見賀嚴修如此,頓時詫異,“二爺……”
“你我主仆多年,現如今也算的上是好友,你的父母兄長自然便也是我的長輩和大哥,為晚輩,也是應該的。”
賀嚴修低聲言罷,點燃了一株香,再次叩拜,“伯父,伯母,大哥,賀嚴修今日前來探,往后玉錦這里我會盡心照顧,伯父伯母和大哥盡可放心。”
言罷,又一次磕了頭。
言語懇切,舉止更是合乎規矩,不似那些只做做樣子的虛假之人。
蘇玉錦見狀,心中暖意十足,只往那火堆中又添上了些金元寶。
陳掌柜見賀嚴修如此,亦是點了點頭。
這個賀二爺的確是個不錯的,真意切,蘇家能有這樣的親戚,也是一樁極大的幸事吧。
就是這賀二爺雖是個好的,就是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算錯了輩分。
蘇玉錦既是喚你二表舅,那你便是跟蘇懷義和顧氏同輩分,該稱呼大哥大嫂才對,怎的還稱呼上伯父伯母了?
果然是人年輕,只當這輩分是按年歲排的呢……
陳掌柜無奈地搖了搖頭。
蘇玉錦祭拜完后,又多待了一會兒。
直到日頭升到了半空中,這才收拾了東西與賀嚴修,陳掌柜二人往山坡下的馬車那去。
一步三回頭的。
回去路上,見蘇玉錦一雙眼睛腫了杏子,陳掌柜連聲安,“你放心,往后初一十五的,我都來上香祭拜。”
“有勞陳叔費心,這素日里土便為安,非極大的造化或機緣都不可隨意遷墳,我遠在青河,每年能來看幾次已是不易,平日里還免不得要勞煩陳叔一番。”
蘇玉錦將早已準備好的銀票往陳掌柜手中塞,“這些陳叔先拿著。”
陳掌柜急忙推辭,“使不得,快快拿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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