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氏發話，趙蕓初也在一旁附和，“老爺，姨母說的有些道理。”

秦尚志一定不能過于放低了姿態，更不能去委曲求全。

否則到時候那王氏必定趁機將攆了出去，那到時候在家中便是徹底沒有立足之了。

“可是，娘……”

秦尚志有些猶豫,“自那王氏鬧騰后回了京，這幾近一年的時間，我是接連遭遇貶斥，現如今連一半職都沒有，只能賦閑家中等候差遣，可見王家也是顧及這個嫡的。”

“倘若我到時候禮數不足,姿態不夠的話，只怕王氏不肯跟我和解，也只怕王家不會輕易放過我。”

“那王家不過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

趙氏并不贊同,“到底是自家的嫡大張旗鼓地回京來尋人撐腰，面上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未免顯得不夠護短，也被旁人背后脊梁骨，說他們王家畏懼咱們秦家。”

“這面上做做樣子，給你個厲害瞧一瞧，也不過是就是想讓你來京一趟，有個下坡的臺階。這下子你人來了，他們面子上過的去，自然也就不會計較太多。”

“嫁出去的閨潑出去的水，嫡也是閨，也逃不過這樣的理兒，面上和和氣氣地也就是了，男人三妻四妾原就是常事，王家若是因為這件事氣著撐腰，那豈不是了笑話？”

“那王氏這般大的歲數，又帶著咱們秦家的骨,往后也沒旁的出路,除了跟你和好，是還能嫁出去，還是能在娘家住一輩子？”

“旁的不說，這王氏不住在王家府邸，反而住在京郊的田莊里頭，便足矣說明王家對這個嫡不甚看重，你聽娘的，沒錯！”

秦尚志聞言，略思索了片刻后點頭，“娘說的有道理。”

王氏除了回秦家去，當真也沒有旁的路可以走。

大不了到時候跟王氏好好說一說，每月到院子里頭的日子，比去蕓初院子里頭的日子多上兩天就是。

不過說起這事兒來了，王氏是明正娶，又生了兒子，正妻嫡子之位誰也撼不得分毫，卻又這般喜歡拈酸吃醋，不幫他張羅伺候之人罷了,卻還要因為蕓初之事鬧得這般難看,這心兒也實在不。

這次待王氏回家之后,也是得好好教上一教，讓好好學一學如何當一個賢妻良母……

而見秦尚志這般回答，趙蕓初也是徹底地松了口氣。

只要趙氏和秦尚志的心思擺的正，任王氏是什麼王家嫡，份貴重，也都是無妨，始終都有能夠上位的可能。

寵妾滅妻雖不常見，但也有不是麼？

三人皆有自己的小心思，此時也不言語，車廂一片安靜。

馬車晃悠悠地前行，又走了半個時辰后，到了一田莊前。

車夫停了馬車，秦尚志先下了車去確認一番。

說是田莊，可映眼簾的卻是一極為寬敞的宅院，先不說這青磚琉璃瓦的圍墻一眼難以看到邊緣，就連這宅院門口都是十分高大，看起來金碧輝煌，比著京城的王家宅院門口也不遜。

不過是一郊外的田莊，竟是也修建的這般富麗堂皇？

而像這樣的田莊，也不知道王家有多個，但他卻一概不知……

到底是個婿，對于王家來說是個外人。

秦尚志心中發酸，走上前去準備叩門。

門房值守之人瞧見秦尚志上前，便開了個角門，出來問詢，“尊駕是誰？”

“在下姓秦，是……”

秦尚志話音為落，那門房驚道，“你姓秦？”

“正是。”秦尚志點頭，“這里是王家的田莊吧，你家小姐正是在下之妻……”

“快快快！”門房伙計從角門那往里頭招手，“快些去跟小姐說一聲，就說秦家來人了。”

語氣急切，人更是慌慌張張。

秦尚志先是微微怔了怔，接著揚了揚下。

果然如娘說的那般，王家對他這般，也不過是面子上實在過不去，這會子看到他能來，連底下人都這般激難耐。

秦尚志越發站直了子，甚至將趙氏和趙蕓初都下了車，三人一并都在門口，滿臉的倨傲，只等著往家的人恭敬地將他們三人請了進去。

很快，大門打開，李媽媽帶著幾個人走了出來。

“秦老爺。”李媽媽連門口臺階都不曾下，語氣更是冷淡，“秦老爺此次來，可曾帶了和離書來？”

和離書？

秦尚志一愣，“自然沒有，我此次來，是請你家小姐，哦不，夫人回家。”

“哦？”李媽媽揚起了眉梢，撇到秦尚志邊態度倨傲的趙氏，還有那低著頭，總是一副楚楚可憐，事不關模樣的趙蕓初時，這怒氣頓時躥到了腦門。

“請我家小姐回家？”李媽媽冷哼，“那老奴到是有些看不明白了，第一次看到有人來給妻子賠罪，還要帶上自家表妹來的。”

這哪里是請小姐回家，分明是給小姐添堵的！

“還是說，趙小姐是自知自己錯，要來給我家小姐賠罪，往后再不踏秦家大門的？”

趙蕓初心尖兒一，人的形都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穩。

趙氏卻是聽不下去，手指著李媽媽張口喝罵，“一個下人，也能在這兒大呼小的，蕓初為何要賠罪？是王氏為大婦卻善妒，眼中容不下人！”

“告訴你，蕓初不但不會賠罪，還已經進了秦家的門，是尚志名正言順的妾室，王氏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回去跟王氏說一聲，若是知道輕重便趕收拾了東西回秦家，再跟家人說上一聲，莫要再為難尚志，倘若不能，那我秦家只能修書一封，甩在你王家門前！”

到時候，王家被休回家，在京城之中只怕丟盡了臉面！

“看來，這事是談不攏了。”李媽媽咬了咬牙。

果然如小姐所說，趙氏打心眼里看不上，秦尚志也是個不作為的，這樣的婆家當真也是要不得的。

“來人！”李媽媽怒喝，“送客！”

已有丫鬟和小廝上前，將先前李媽媽吩咐他們準備好的水桶都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