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嫻睡了個整覺。

待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醒了？”

旁響起悉的男聲，轉頭去，看到老板正坐在自己屋子里，屋子還多了張桌子，上面放了一些宗卷，還有磨好的墨硯和筆。姜嫻下意識抬手想撐著起,進工作狀態，卻發現自己的常用手被包扎起來了，只得換另一只手：“皇上，臣妾是完完全全地醒了！”

一秒進工作狀態。

接著，就被老板長按關機鍵——謝徹一見要起來，便起按住的肩膀,將按回床上：“醒了便醒了，朕不過問你一聲，用不著起來。”

“案上放了好些宗卷，皇上可是還在忙碌？”

謝徹嗯了聲：“前些日子積下來的，朕不放心。”

“既然皇上還沒休息，臣妾怎敢先歇？不過是傷了一只手，再重的傷也比不得上回的劍傷，皇上且松手，讓臣妾起來吧！”

謝徹啼笑皆非。

后宮里的人大多出世家，再不濟也是小之,自小邊有丫鬟伺候的，在閨中無事可干,怎養得這般閑不住。他的思緒才游走不到兩秒，姜嫻便借著他的手臂坐了起來,還要親自去將桌子搬過來,供一起使用。

“你撒手，朕來。”

謝徹無法，只好依了。

總不能真讓這個傷患兼孕婦去提桌子這樣的重吧！

姜嫻卻沒當回事,上班的時候,同事里也有孕婦，原本就勤勉的人變得更拼命了——要有娃了，家里花銷比從前多一倍。最后是辦公室里的同事紛紛看不過眼，囑來上班可以，要踮高彎腰拿東西的時候招呼一聲，大家見了就幫忙。

謝徹讓陪著自己批了會折子，才道：

“你睡了快一整日，也該用些膳食，正好朕把孫太醫傳來，給你再把一回脈。”他將枕秋喚進來，讓膳房做些顧婉儀吃的。

姜嫻微微吃驚。

婉儀了？

假摔的效果如此之好？

再一思索，多半是昏過去后傳了太醫，宋院正趁機道出有喜之事，皇上才晉了的位分。

“謝皇上恩典。”起謝恩。

“一頓膳就值得你謝來謝去的？”

“行禮是謝皇上晉了臣妾為婉儀。”

看高興的，謝徹臉上也現了笑意，只是忍不住打量：“你對朕好，討好朕，果真只是為了晉位？”

“皇上說反了，”姜嫻說：“臣妾晉位,是為了更好地對皇上好,取悅皇上啊！”

升職加薪，是為了更好的工作。

這話聽著很順老板的意。

然而謝徹不是市井碼頭或者鄉間農田里的人莽夫,隨便娶個能生養的人就滋滋地囫圇過日子，也不管別人是不是自愿，心里有沒有他，只要形勢容許，他能在細微末節的事上琢磨糾結許久。

旁人笑腦，但若不影響生活，對當事人來說，被折磨卻是一件很爽的事。帝王天子，要什麼樣的人找不到？他卻昏了頭的認定，為的便是一種跌宕起伏的驗。

謝徹為心里那點矯司糾結的時候，姜嫻也在打量他，想他到底想要什麼，想不通，只好忍痛請來外援。

打開系統商城，二次下載禍水模板妲己。

妲己：【又是你！】

妲己：【你現在過得如何了？】

姜嫻：【托您的福，現在是婉儀啦。】

妲己：【……只是個婉儀就別提托妾的福了，傳出去妾還怎麼混。不如去前朝挖幾顆心肝來補。】

妲己如此挖苦，卻不生氣。

依來看，妲己能作威作福至此，除了本人的確既有貌又有手段外，便是遇上了一個糊涂皇帝和末代王朝。而在這一點上，的皇上的確比紂王更當人。

姜嫻向訴說了自己的疑，卻惹得人笑：【原是妾小看了你，你也把大王拿住了嘛！依妾之見，你是不必再順從他了，不如大大方方地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姜嫻說腦海里全是大不敬的想法。

隨便拿一個出來就能讓姜氏全家連帶著鄰居的狗下閻王府報到。

姜嫻不信：【你上回不總我向他獻？】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里的致勝之法不是無心無，是掌握主權……哎喲，男人的模樣哪有永恒不變的，看多了娘，就覺得颯爽將門才是中豪杰，接著是纖纖弱的才。你現在既然已經在大王心上有了名字，便不必再那麼小心，可以讓大王覺得你難搞，搞不懂，他跟你要什麼，你就三回才給他一回。】

經妲己一番教學后，姜嫻悟了。

初宮時，是公司挑選，當然不能矯作態，得一腦地把自己的好展示出來。現在過了試用期，不僅是功臣，董事長還非不可……該作威作福的時候了！

而向妲己請教時，皇帝的心早已千回百轉。

他覺得說那些好聽話都不是真心的，既惱怒又有點灰心。他認定不他，卻不肯再承認，拿這些話來騙他，取悅他，真把他當外人了，他倒寧愿坦白。

“皇上，臣妾要向您坦白，”

就在這時，他聽到姜嫻換了種調子，謹慎斟酌著開口：“臣妾到的教育里，從來沒提過，皇上說的這些，其他臣妾不大懂。若問臣妾有沒有皇上……興許，是沒有的。”

謝徹：“嗯，你接著說。”

姜嫻拿眼尾打量他，發現他臉緩和了。

妲己說的居然真有用？

那就該作一作了。

老板逮著就問不，問得大腦過載，也得放肆一回，反過來問一問：“皇上別讓臣妾接著說了，臣妾倒也想問問皇上，皇上我麼？”

讀書人，哪有整天把不掛邊的，徒惹人笑話。

謝徹想像往常一樣道一聲，卻在及姜嫻明澄雙眼時犯了怯，那句話在邊打著旋兒，竟舌頭打結似的，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可是皇帝啊！

皇帝有什麼不能對妃嬪說的？

姜嫻：“皇上？”

皇上抬起手捂住臉，別開了頭，只出紅得滴的耳朵：“……不許妄揣圣意。”

姜嫻目瞪口呆。

追著問這麼多回，到他自己就不正面回答了。

原來老板不管古代現代，都是一樣的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