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鎮國公府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顧玉聽到后連忙整理衫，恭恭敬敬前去迎接。

到了大廳，顧玉看到一個脊背拔的老者，連忙喚道：“居尚書。”

居子石轉過來，看著顧玉眼中晦不明。

顧玉道：“不知尚書到來，晚輩有失遠迎。”

居子石冷冰冰道：“六皇子被封太子，顧玉，你的目的達到，可以收手了。”

他說出口的話，不自覺帶著點兒憤慨。

居子石擔任刑部尚書二十余年，審判過大大小小的案件無數，作犯科者，居心叵測者，預謀不軌者，他一眼便可看出。

從寫信請求居子石助扳倒紹無極時，顧玉就知道的作瞞不過居子石的眼睛。

居子石在朝堂中就是一個標桿，連他這樣剛正直的人，都選擇跟群臣一起誣陷紹無極，紹無極便再無退路了。

所以在圣上要殺居子石時，紹無極再也頂不住力，主認罪。

除了誣陷紹無極，居子石恐怕還看得出，十皇子出事，跟不了關系。

將清白剛正的居子石拖下水，顧玉心中有愧，可的目的本就不是六皇子被封太子，而是殺了圣上和紹無極復仇。

顧玉清楚在居子石面前耍心機只會適得其反，便坦言道：“居尚書恕罪，晚輩的目的還未達到。”

居子石看向顧玉的眼神愈發凌厲，眼下廳中唯有他們二人，居子石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顧玉道：“晚輩所做之事，不敢污了居尚書的耳朵。”

居子石道：“既然不敢污了我的耳朵，當初作何寫信給連老怪，讓他求我助你！”

顧玉滿臉愧。

知道居子石的脾氣又臭又，雖然構陷紹無極能夠讓百安心，可顧玉沒把握居子石會答應，所以寫信給連老怪陳明利弊，讓連老怪去勸居子石。

一來居子石早就不滿朝堂被紹無極弄得烏煙瘴氣，二來王丞相親自登門，一句話他的心弦，三來連老怪之以，曉之以理。

這才讓鐵骨錚錚的居石頭為了朝廷彎了腰，甚至險些死于圣上的劍刃之下。

居子石痛心道：“顧玉，你挽救江南，扶持寒門，推行均田制，徹查西北軍餉案，我都看在眼里，可你要始終記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現在的手，得太長了些。”

居子石看得明白，五皇子出家，六皇子道，十皇子年，九皇子為儲君本是板上釘釘之事。

可除夕夜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居然鬧出皇室脈混淆之說，十皇子當晚暴斃，九皇子在隔日將佳嬪的龍胎撞掉。

一夜之間，朝堂局勢變化萬千。

六皇子作為既得利益者，背后的顧玉必然功不可沒。

居子石對顧玉說的這番話不只是教訓與警告，更是寄予著他對顧玉的厚。

時至今日，居子石才明白連老怪當初給顧玉算的那一卦。

何為卦卦極兇，皆因顧玉慣劍走偏鋒，怎會不險？

他不希顧玉被權利所蒙蔽，把心思都用在爭權奪利上，誤歧途，才有了今日登門勸誡。

顧玉道：“居尚書，您說君臣父子，君為臣綱，為君者不以作則，臣子又何以盡忠？”

“顧玉你大膽！”居子石一臉不敢置信地呵斥道。

他連忙環顧左右，確定大廳里沒有旁人，才出手，指著顧玉道：“顧鈞益一生忠義，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顧玉沉默不語，的父親一生忠義，可惜換來的是圣上的猜疑和背刺，這樣的君主，該如何去忠？

居子石敏銳察覺到顧玉心緒不佳，瞧著與老鎮國公幾分相像的臉，到底了心腸。

罷了，顧鈞益走得早，顧玉長于深宅婦人之手，不似父那般忠義，倒也稱得上有乾坤，心懷天下。

居子石嘆了口氣：“你這話大逆不道！我只當沒聽過，你好自為之吧！”

顧玉閉了閉眼，知道三言兩語不能打居子石，道：“多謝居尚書。”

居子石冷著臉，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最終心不甘不愿道：“六皇子啟蒙太晚，既到了這種地步，你就好好教導六皇子！”

顧玉沒有反駁居子石的話，居子石孤直，要是說出不想扶持六皇子，而是打算扶持君澤，居子石定然無法接。

顧玉只得道：“晚輩會悉心教導六皇子。”

居子石道：“還有一事，我心下不安。”

顧玉道：“可是西北的事？”

居子石目冷冽地看著顧玉，道：“憑你給我的那些東西，若真要查下去，牽扯甚廣，不是三司能夠解決的。”

從西北回來后，顧玉便把在西北暗中探查到的所有東西都給了居子石。

三司會審雖然公正，可無力抗住整個西北的力，一味出來，只會惹得西北，甚至整個朝堂不安。

顧玉道：“晚輩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去查，其余的，我來解決。”

居子石本不想參與寒門和世家的爭斗，可西北那一攤子爛事實在目驚心，居子石既然知道了，就不會坐視不理。

證據是顧玉上去的，他也只得跟顧玉站在一邊。

居子石道：“你要怎麼解決？”

顧玉道：“西北員所依靠的，不過是鄭都督和王丞相。鄭都督手握重兵，但朝廷兵馬不容小覷。西北若真有異，朝廷必會派兵前往。至于王丞相，他位高權重，在朝中一呼百應，圣上早將其視為眼中釘，中刺，必不會放任他把控朝堂。”

西北場出現異，圣上必會將朝廷軍派到西北進行鎮。

王丞相若要借機生，圣上讓位于九皇子，顧玉便可名正言順憑君澤和顧家軍把控京都。

居子石道：“我只擔心西北，會使邊關失守，西戎人趁虛而。”

顧玉道：“西北貪腐嚴重，場盤錯節，若不一網打盡，任其蠶食，才會導致真正的邊關失守。”

居子石明白這個道理，依然放心不下。

居子石道：“我跟王丞相打過幾回道，王丞相不是任人宰割之徒，顧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玉道：“晚輩謹遵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