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西原本還算不錯的心瞬間變壞,臉如暴雨來臨前的黑云一般抑。
他大步走上前,攔住那個員工的去路。
“你這花哪兒來的?”
員工見面前忽然多出一個人,小小地驚了一下,又瞧見顧淮西面沉,嚇得后退了一步。
“這、這是夏總送給我的……”
員工說完,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繞開他就跑了。
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生怕他追上來的樣子。
然而顧淮西只是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靜。
不知又過了多久,下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夏梓木。
依舊是那簡單干練的打扮,白立領襯衫和酒紅馬甲疊穿,外面搭著一件藏藍的長款大。
烏黑的長發自然垂落在兩側,臉上是自信明的笑。
依舊如過去一般傲氣十足,只簡簡單單地站在人群中,就是最亮眼的焦點。
與過去唯一的不同是,那雙曾經一直追逐著他的眼睛,已經不再看向他了。
夏梓木正和公司副總談論著什麼,副總先一步注意到大門外的顧淮西,提醒夏梓木:“夏總,顧好像在等你。”
聞言,夏梓木回過頭,這才注意到正朝自己走過來的顧淮西。
在看到他的瞬間,臉上所有的笑就都了去。
顧淮西還在為自己送的花被夏梓木轉手送人的事惱火,他努力控制住表,不讓自己對夏梓木發脾氣。
昨天周任之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他需要在夏梓木面前維持一個好的形象。
為此,他必須收斂自己的脾。
可盡管這般想著,他的聲音依舊有幾分冷,像是質問,“我送給你的花,為什麼會在你公司員工的手里?”
副總見兩人要談私事,識趣地離開了。
夏梓木眸底冰涼一片,“廢利用,不好嗎?顧要是不開心,我可以去把花追回來,讓它回到垃圾桶里。”
“我送你的東西,你當它是垃圾?”
顧淮西著漂亮清冷的眸子,等回答。
夏梓木和他對視,眼神不躲不閃,平靜得沒有一波瀾,“不然呢?”
看果然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顧淮西心猛然下沉,最后跌至谷底,摔在實,一陣一陣的疼。
“夏梓木,”顧淮西手指緩緩,聲音有些低,“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嗎?”
夏梓木笑了下,眉眼間盡是諷刺,“過分?這不是你過去對我做過的事嗎?
“顧當初不知扔掉了多我送給你的東西,怎麼我不過是扔了你一束花,你就生氣了?”
過去十年間,在顧淮西上不知花了多心思,準備了多禮。
那時,不管要花費多時間,多力,只要是顧淮西想要的,都會為他奉上,只為了他能多看一眼。
然而所有的心準備,他從來都不屑一顧。
永遠記得,大一那年,聽說他想吃一款已經停售的雪糕,花了幾天時間,找遍全彧城,才終于找到,而后獻寶一般捧到他面前。
以為這麼努力,他好歹會嘗一口。
誰知他竟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把雪糕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去。
連同的心意,的尊嚴一起。
全都被他踩在腳下。
曾在他面前放下所有的高傲和自尊。
現在,再也不會。
他過去待是什麼態度,現在待他,便是什麼態度。
顧淮西對自己做過的錯事,總是選擇忘的。
夏梓木提起,他才想起自己過去都對夏梓木做過些什麼,對造了多大的傷害。
當時他并不覺得自己過分,如今被這般對待,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意被人踐踏,竟這般人難。
報應不爽,過去他所犯下的錯,今天都以另一種方式還了回來。
方才顧淮西心里的怒火燃燒至頂峰,綿延千里,這會兒卻瞬間被澆滅了。
面對夏梓木的控訴,他無話可說。
最后的最后,只剩三個蒼白無力的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他已經說過很多次。
可不論他說多次,對過去夏梓木所過的那些傷害,都于事無補。
而且,夏梓木本不稀罕聽他說這三個字。
冷冷地看他一眼,見他無話可說,便打算繞過他離開。
顧淮西往左一步,攔住的去路,十分認真地道:“夏梓木,過去我確實做過很多錯事,但我現在已經意識到我自己的錯誤了。
“我保證以后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我希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夏梓木扯了扯角,“顧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想和我復婚?”
顧淮西默認。
夏梓木角的弧度擴大,眼底沒有染上半分笑意,“蔓這才剛死,你就決定回頭追我了?
“顧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蔓,結果,就這?
“顧的,原來這麼廉價?”
說話刺耳,顧淮西有些惱了,“我上次就跟你說過,我是喜歡錯了人,我對蔓本就沒有真實……”
夏梓木聲音極其平靜:“照你這麼說,那如果五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呢?你是不是立馬又要移別?
“到時候你是不是又要說,對我本就不是真實,不過是認錯了人?”
顧淮西找不到反駁的話,惱怒,“你這是在強詞奪理!”
夏梓木:“是強詞奪理還是你確實就是這樣,大家自己心里都有底。
“顧下次還是不要再給我送禮了,我也不想浪費資源,每次扔垃圾也麻煩。
“當然,顧要是還是犯賤,驗一下我當年的覺,歡迎你繼續。”
言罷,繞開他,抬離開,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顧淮西站在原地許久,直到那抹纖細欣長的影徹底消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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