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木醒來時,已經是半夜。
嗅到男人上悉的藥草香,直起子,側過頭。
陸景灝也正看著,眉宇修長,眸沉如墨。
他側臉極其好看,下頜線分明,鼻梁直,冷清俏。
四目相對,夏梓木覺得視線忽然被燙了一下,急忙別開眼。
“我一直……都是靠著你睡的嗎?”
“嗯。”
“不好意思。”
“沒事。”
“你還不回去嗎?”
“在這兒陪你。”
“你回去吧,這里也沒什麼事,我一個人可以的。”
已經麻煩他夠多了,不能再繼續麻煩他了。
“我得監督你吃藥。”
“我自己會吃。”
“你缺個枕頭。”
“我已經不想再睡了。”
“你待會兒找不到水喝怎麼辦?”
夏梓木聽出他是在打趣,沒再和接他的話。
總覺得再問下去,他能給找出一百個理由來拒絕。
這個男人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異常固執。
就算最后找不到理由了,他也不會走。
低著頭,再次問了曾經問過的一個問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聲音很小,不像是在提問,倒像是自言自語。
除了夏正國,從來沒人待這般好過。
上一世,默默為顧淮西付出了十幾年,卑微進塵埃里,早就忘了被人呵護是什麼滋味。
現在,竟有一個人愿意護。
這種覺很奇妙。
想避開,可避無可避。
他總是游刃有余,看似沒有給丁點力,實則步步,不給退的機會。
陸景灝沒有回答。
他清楚心里是有答案的。
只是還不肯相信那個答案是真實的。
將自己在小小的保護殼里,不愿接任何人的示好。
不過,往后的日子,他會讓相信,他是真心待。
和顧淮西,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
夏正國恢復得還不錯,次日下午便被轉回普通病房。
陸景灝見這邊安定下來,終于還是告辭了。
夏梓木在病房里守著夏正國,傍晚時接到何田的消息。
那些證據他都已經核實過了,確實是真實的,并且不是通過非法途徑獲得。
接收了那些證據,又親自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后,重新回到夏正國邊。
夏正國大病初愈又復發,夏梓木不知這時對夏森做出反擊,會不會影響夏正國的病。
想和他商量一下,但話到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夏正國最是看重親緣,對夏森一家人也頗為信任,不然不會把瑞文到他們手里。
要親口告訴夏正國說他最信任的那一家人其實都是狼子野心的惡人,開不了口。
擔心夏正國知道真相后刺激,再次發病。
夏正國看出有心事,吃過晚餐后,讓在病床邊坐下。
“木木,你是不是有話要對爺爺說?”
他還沒恢復,聲音很是虛弱。
夏梓木搖搖頭,“沒有。”
夏正國卻不信的話,“是不是查出陷害我的兇手了?”
夏梓木沒料到爺爺這麼聰明,愣住。
夏正國看的神就知道他猜對了,繼續往下說:“你不想告訴我這件事,是因為作案的人是我親近的人,對嗎?”
“不是的……”
“你不用瞞我。”夏正國打斷,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件事,和夏森他們有關,是不是?”
“您怎麼知道?”
“我心臟是出了問題,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夏正國平躺著,著天花板,“其實我以前就發現夏森背著我在公司搞小作,但我念及親,一直都睜只眼閉只眼。
“你先前告訴我夏森心思不純,我并未放在心上,其實,還是想給他一次機會。
“但他到底是辜負了我對他的寬容和信任。
“他這次做得實在太過了,木木,你要是想對付他,大可手,不用顧慮我。但前提是,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明白嗎?”
夏梓木握住夏正國的手,用力地點了點頭,“您放心,這次的事,我一定替您討回公道。”
夏正國抬起手,輕輕在夏梓木發頂上,“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事,真是苦了你了。這次如果夏森出事,以后瑞文,就只能靠你一個人了。”
夏梓木堅定道:“我一個人也行的。”
被子里捧在手心里養了這麼多年的孫被迫長起來,夏正國于心不忍,“累的時候就歇歇,別勉強自己,知道了嗎?”
“我會的。”
……
夏梓木手里證據充足,沒有和夏森談判,直接將所有證據遞給法院,起訴了夏森。
警方的人到老宅抓人時,夏森一家人還在為夏正國得病的事慶祝,以為他們很快就可以拿下瑞文了。
然而他們的夢還沒實現,就已經徹底碎。
江艷芳帶著兒拼命地推開警察,想要把夏森留下。
最終卻都被推搡著扔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夏森被帶走。
夏森被帶走后,江艷芳立即打聽了夏森被抓走的緣由。
得知是夏梓木在背后搞鬼后,帶著一雙兒和幾個人,直接就沖到了醫院。
他們人多勢眾,夏梓木卻早有準備,已經替夏正國轉移了病房,只有一個人在病房里等。
江艷芳沖進病房,看到夏梓木就破嗓子大罵:“夏梓木!你個忘恩負義小賤人,夏森可是你堂叔,你怎麼能狠心讓他蹲監獄!?
“我們一家人給你和夏正國那個老東西做牛做馬,管理公司,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你信不信我把這件事曝出去,你們爺孫倆和瑞文都得玩完!”
夏梓木等罵完,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張揚且高高在上,“堂嬸,堂叔這大半年借職務便利謀了多利,我想你應該知道。
“你張口就說我忘恩負義,我想問問,你們從爺爺那里走的東西,又該怎麼算?”
江艷芳蠻不講理,仗著嗓門兒大氣勢也足,顛倒黑白:“我老公和兒子在瑞文行得端坐得正,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夏家的事,你這麼污蔑我們,也不怕閃了舌頭!
“我勸你趕撤訴,讓人把夏森放出來,不然我就到夏正國那老東西跟前去鬧,他有心臟病,要是氣死了,你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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