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啟眼底寸寸憤怒燃起，偏偏無法對著李明薇發泄出去，小時候賭氣說他不是自己哥，愣是一年沒看他一眼，后面在湖邊給他一拳未遂，又是半年沒看他一眼，中間還有個挑撥離間的穆厲。

他眼中憤怒變的哀怨蔓延開來。

李明啟手指的泛白，“你們都把我當籌碼！”

“不然呢。”李明薇言語異常直接：“你原本就是作為籌碼生下來的，父皇要穩住前朝謝家，才接了謝宮，父皇會給謝家一個皇外孫，謝家會給父皇忠心和扶持。”

“謝家需要你做靠山，北地需要你在朝堂替他們賣慘說話，沈簡要借著你攪|弄權勢，你活著就是被利用的，這點，你還不清楚？”

“皇權之中，對自己認知不清楚就是死明白嗎？我這是一個皇朝的象征，你不過是擱在皇權和最大僚集團之間的籌碼。”

李明啟被重話踉蹌幾下，這些話對于他而言真的太過殘忍。

李明薇看上前手他的腦袋，卻被他發氣別頭拒絕，李明薇笑笑，指背劃了劃他的臉，帶著的笑意說：“你對我毫無用，甚至是個累贅。”

李明啟側雙手慢慢握拳，低吼他，“李明薇！”

李明薇看他要呲牙鬧了，兩手拍拍他的臉頰，笑了一聲，語氣有了些溫度，“鬧什麼，需要你的人，都會陪著你的。”

“需要我鞍前馬后是嗎？都利用我是嗎？”李明啟別頭不想看李明薇，去被他兩手捧著他腮幫子，他看著他的李明薇，眸黯了幾份，難地說：“李星弦，你說話，真的很傷人。”

“阿啟啊，實話都最傷人。”李明薇他的臉，慢慢和難的人說：“立場不同，對錯不同，你的立場，不就大家和氣一團？”

“明啟，你想要的和氣一團，在大局利益在某個時刻一致，就能如你所愿，不過，朝堂若是和氣了，眼中釘就變了龍庭高位的人，你想日一舉一被全京城人盯著？”

李明啟轉而問，“你也是利用我嗎？”

李明薇思考了下，中肯說：“你我之間，不是你利用我更多嗎？”

李明啟小聲說：“我沒有……”

“你這聲氣不就是虧心事的德行。”李明薇把著他的肩頭，“趁著周圍沒有眼睛耳朵，我和你把你說開，你想做皇帝，我會送你上去，不必怕，有我在，皇位一定是你的。”

“皇室和僚集團是相輔相的，你選了你想要的位置，那麼就不能再下意思的信任他們，而是要適當疑。”

“你此前說給衛所撥款，給北地在加款，可你想過沒有，讓他們吃飽喝足，他們念的就是北地阮家，而不是京城皇室了。”

“朝堂撥下去的糧食，我都是算了層層會剝去的，到他們手中的必然是足夠的，不夠就兩個可能。”

“第一，我們看到的北地兵，和實際的數量不對，就是屯兵了，屯兵等同于謀逆，我此前上遮父皇的眼，下幫著北地掩，不過是覺得是收服的俘虜散兵，可是遲遲沒有報到中樞，是你，你如何想？”

“第二，這些糧食被阮家軍部使用了，若是二，那麼我朝著稍微好的方向去，是給邊塞那些小部落，這樣他們有了糧食，就不會擾邊塞安寧，也不會見，是以小博大了，畢竟北地每年最難熬的就是冬季，若朝著壞的地方想，就是倒賣糧食了，你跟著我怎麼久，大宜律怎麼置的，你應該知道。”

李明啟搖頭，指尖，“不會的，阮今朝……”

李明薇笑了，“阮今朝只是流之輩，不能攝政過多，司南只是帥，軍中最重要的權柄他本不會去，他知道分寸。”

窗外的風吹二人袍。

李明薇對著弟弟說：“阮今朝跟著孔平方幾年，說白了，阮賢的目的，就是把嫁到京城做準備，你喜歡把事朝著最壞的想，我喜歡朝著最惡劣腌臜的地方想，阮今朝那張臉，權貴之家不把用發揮到最大，你覺得可能嗎？”

李明啟搖頭，“不會的！”

“李明啟！”李明薇看李明啟眼睛，“不管你信不信，這天底下，除開我沒人會對你心肝，只有我萬事會以你的安全和心為先，除開我，沒有第二個人敢說這句話，父皇和你母妃都不配。”

李明啟一瞬間以為自己耳聾了。

李明薇接著說：“軍權是皇權賦予的，北地的軍權父皇這里著，是治標不治本的，你若還和和氣氣任憑阮家在你頭上跳，你以后就是個提線木偶。”

“我們才是兄弟，我們才流著一樣的，我才是陪著你長大的人。”李明薇聲音有些大，捧著李明啟臉頰，“阿啟，北地不對勁，聽明白了嗎。”

“北地到底怎麼了？”李明啟說，“你告訴我。”

“我說得清，我還需要跟著你來。”李明薇嘆了口氣，朝著窗戶邊走過去，摁了摁鼻梁，“雍州漕運這里，給北地送了不東西過去，我要知道……”

李明薇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他知李明啟兩難，北地這頭的此前不能大查，是因西地打仗，如今不查，便是毫無紀律規章，是皇室怕了北地。

他對著后面的李明啟提出最低的要求和期許，“總之，你不要攪和就，就在旁邊看著，我不求你幫我，別給我扯子。”

“哥，他們不壞的。”李明啟上前兩手從后面環住李明薇，腦袋埋在他的肩頭，眼底帶著痛苦，依舊直言維護心中二人，“沈簡、阮今朝真的心有社稷安穩，他們真的沒有做過一件危害社稷之事。”

李明薇冷冷說：“此前他們想殺我，不是危害社稷，我可以死嗎？我死了意味著什麼，外面不清楚，你生在皇室不知意味什麼嗎？”

他稍微有個頭疼腦熱，李玕璋都要罵文罵的狗淋頭，說的是上天借著他生病示警大宜。

李明啟抿線，李明薇側眸看他，“再然后，兩個大聰明就被你個小嘍啰挑唆的去謀殺穆澹睨，你知道他功夫多高嗎，他能一掌把你打在墻上摳都摳不下來，你應該慶幸他太子之尊，沒有閑工夫來親自打死你，換是我，天涯海角都砍死你。”

李明啟提著穆厲就心氣不順的厲害，聽著李明薇還夸他大氣，切齒哼哼幾聲，下在李明薇肩膀蹭了蹭，悶頭發泄不滿，“我不喜歡他，我最討厭他，你別和他玩。”

憑什麼穆厲一來，李明薇就心甘愿陪著他左右的，以前什麼好的都先給他，他不要再他在做主是給誰，穆厲一來，什麼好的都一腦朝著行宮送，什麼都是要著穆厲那啃瓜貨。

“沈簡小家子氣，你也怎麼點肚量，跟著他怎麼好的不學，全學陋習？”李明薇抬手他的腦袋，再次叮囑容易悶聲壞大事的人，“阿啟，不可手了知道嗎？”

李明啟沉默半晌，把他著自己的腦袋的手拿開，下依舊靠著他肩頭，著外頭檐角嘀嗒的雨珠，轉著李明薇指尖的紅小戒指。

他轉而開口，“四下無人，你我打開窗戶說亮話。”

李明薇只是說：“什麼都告訴你，就什麼都做不，阮家是你的表親，你現在應做的就是看著。”

李明啟只是說：“阮家平西是大功勞。”

“我比你有輕重。”李明薇見李明啟五指穿過他的指搖了搖，手腕上他送的白玉小錦鯉手串始終不離的帶著，他忽而覺得什麼不對勁。

李明啟正玩著李明薇手指，李明薇的手很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聞著也是一淡淡的筆墨香更多，沈簡滿藥香夏天驅蚊可以，冬季就不好聞了，謝宏言看著溫潤如月，下面都是酒香四溢。

李明薇掙回手，李明啟看李明薇不給他玩手，以為李明薇是怕他搶戒指，直接打他躲開的手。

李明薇陡然心中升起一子不對勁的覺，忽而站直扭過，朝后退了半步，李明啟流出疑且委屈的表，“又怎麼了？”

李明薇下意思開口，“十三，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

李明啟一聽又是要說教他了，不樂意的別過臉拒絕聽，李明薇的話還在繼續。

“男之間你要有大防，同其他人相也有進退有度，你不是三五歲的小孩子了，知道嗎？你兒時我可以抱著你玩，長大了就不能了。”

李明啟從小就喜歡抱，喜歡被人抱，也喜歡抱人，怎麼都改不了。

“為什麼？”李明啟一臉震驚的李明薇，“我還不能抱抱你了？我都不能抱你了？這個是什麼道理？我有毒是嗎？”

李明薇正在想怎麼用李明啟能理解的意思說，李明啟無法接的陡然一炸，“沈簡讓我同姑娘保持距離，定要進退有度，不然就要風流債，我是看著的上來我就慫的慌，生怕督察院那群老王蛋一邊罵我，一邊給我收尾！”

“我去找十七玩，父皇說他子骨不好不許同他鬧，我難不去找張梨梨鬧，你不嫌臊得慌，我還丟不起人，和太監們玩你要說他們帶偏我回頭一個個打死，和侍衛們玩阮今朝說我不務正業！”

“好不容易有個志同道合的佟文了，人家夫君娃娃都有了，我還避嫌個什麼，我是搶夫君，還是搶娃娃？”

李明薇被吼的一臉懵。

李明啟憤憤然，“我怎麼就不能和你親近點？你剛剛不是說，我們才是最親的人嗎！不就玩玩你的手，我手要好看，我稀罕玩你的！”

李明薇：？？？

見李明啟徹底炸了，他手遷就，“玩吧玩吧。”

李明啟打開表示不玩了，他咬牙，“我又沒有抱旁的人，我自個哥哥我還不能抱抱了，我也沒見沈杳、佟文去抱沈簡的時候，沈簡說兄妹不能抱抱的！孔平方和我外祖父久而不見，不也見面抱一個嗎，那我抱十七的時候，你怎麼沒阻的！”

李明薇腦子疼，說：“不是一回事！”

“怎麼不是一回事！”李明啟執拗，“你說說，怎麼不是一回事！”

李明薇哽住，“十七才幾歲，你又幾歲，我又幾歲。”

李明啟說：“沈杳和沈簡沒差多，孔平方和我外祖父也沒差多，我和十七差一截也能抱，怎麼我就不能抱抱你，你抱我可以，我抱你就不行嗎？你不講道理！”

李明薇徹底凌了，剛剛覺得的那點不對勁頃刻煙消云散，指著李明啟狗的，“夠了，閉，不說了。”

“這和年歲有什麼關系！”李明啟揚聲，“我就只能一個人呆著是嗎！不能和姑娘玩，不能和男子玩，太監、侍衛，自個弟弟都不能，就只能自己呆著是嗎！那你把我殺了算了！”

李明薇見懟完他扭頭就走的人，眸子震非常。

這小子又發什麼狂癲！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恍惚想起李明啟打小就喜歡抓著他的手玩，長牙的時候抓著人手就啃。

李明薇了把臉，李明啟真的是白長個，心智還是三五歲。

***

眨眼間出來六日，李明薇在佟文那得到消息，說的明日沈簡夫妻二人提前到雍州商量些事宜，他在雍州的消息，那夫妻二人必然知曉。

李明薇總算歇了口氣回了落腳的客棧，就看方昶著他說，“小公子兩日沒吃飯了。”

李明薇蹙額，“兩日，他鬧什麼，是要上天上不去，自己氣嗎？”

方昶小聲說：“就那日和您吵了一架，回來就躺床榻不下來，誰都不理會，我多說兩句直接蒙頭。”

方昶攤手，“我昨日，前日都吩咐人去通稟了您，您自個說不吃就死。”

李明薇嗯了一聲，朝著屋子里面走。

李明啟打小氣火了就是朝著床上一躺不起來。

“李明啟。”李明薇走過去看側躺著的人。

李明啟朝著里面滾，抓著被褥蒙頭一副我誰都不想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