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文頓時乖順，跪的規規矩矩，兩手相疊放在膝頭，微微躬十分恭順地說，“那十一爺覺得我該如何做，您說，我記著。”

打我罵我都可以，我銀子就不行的。

李明薇翻著賬本隨意說了幾句，看邊上打哈欠的李明啟，擺擺手，“玩去吧。”

李明啟看佟文委屈別求他，就說：“我也累了，我坐坐。”

李明薇不再管給臉不要臉的人，轉而提點佟文的賬本，“你起來。”

佟文擺手，連連搖頭，“我跪著覺得舒服，十一爺您不必管我，我跪習慣了。”

等著李明薇提點完佟文，側眸就看李明啟已仰頭呼呼大睡，佟文抱著賬本一副若有所思，李明薇就說：“十三難得出來玩，你對雍州，帶著我們好好逛逛。”

佟文重重嗯了一聲，忽而眼睛一亮，“玩？那世子爺那頭你要給我扛著！”

李明薇斜靠著椅子，“就這點賬你還天天看？這樣，我給你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要抄了你這商號，都不需要理由。”

佟文只關心自己認為的重點，“世子爺哪里罵我，您替我扛著？”

李明薇：……

不等回話，佟文使勁把李明啟搖起來，“殿、十三爺我們出去玩，走，我請你下館子去！”

見人風風火火跑了，李明薇著兩摞賬冊看方昶，“帳中帳。”

方昶嗯了一聲，李明薇端起茶盞抿了口，“還藏了帳，那份錢應該直接去了北地軍營。”

方昶說：“可要派人去查。”

李明薇搖搖頭，“取決沈簡是否知道。”他靠著椅子合眼養神，“沈簡對太多不該默許的事，都選擇了睜一眼閉一只眼。”

***

雍州晚間熱鬧繁華，李明薇走在人群到張著，風景雖好到底在人群之中來去，他的確不喜歡。

李明啟和佟文走在前面，各自手里捧著一大堆吃食，里話聽不清笑聲倒是沒停過。

跟著李明薇出來的侍衛方昶好奇問，“爺，小公子莫非喜歡佟文這樣的姑娘。”

李明薇覺得不是，肯定不是，他低聲說：“大抵都是沒心沒肺的，因此多的是話來說。”

方昶沉默了下，說：“只是小公子的婚事，您在不手，謝家沈家那頭是不會在等了。”

李明薇側眸看方昶，方昶大膽說，“周家那位姑娘，是陛下想要指婚給十三殿下的，那姑娘子安靜，在陛下看來正是同十三殿下子互補，此前被您一直著不能走到十三殿下跟前，等著哪頭的人回來了，周聞一旦在朝中站穩了，恐怕……”

李明薇垂眸說：“明啟的婚事關心的眾多，我就不必多手去蹚渾水，再則，若能讓他開竅，那周家也是個狠，我們不出手，妃也要摁死。”

妃對李明啟最低的要求就是做個好人，倘若周筌把李明啟帶到里頭去了，妃這溫溫順順的子炸起來，后宮都要震震。

謝家想把旁系的子送給李明啟，不管是謝婉的意思，還是謝家的意思，只要是姓謝的人做了，那就是謝家的意思。

沈簡那頭此前被謝和澤不管是也好，還是順水推舟也罷，是想把張梨梨作為姻盟籌碼的，到底未遂。

李玕璋始終都想臺階安郡王一家起來，安郡王如今只有一子一，周聞是小兒子，誰生的不重要，如今對外就是嫡出的小郡王，日后是要承襲爵位的，他上頭還有個嫡姐周筌。

這個周筌，便是李玕璋想要指婚給李明啟的正妃人選。

倘若李明啟登基了，周筌便是國母，安郡王府就支棱起來了。

“不著急，周筌留給阮今朝去對付，至于那個周聞，就看沈簡是否輕敵了。”李明薇低低說，“我反正是誰都算計不了。”

這些人不算計他就不錯了，此前沈簡和阮今朝搞他，把他搞得一臉懵，起先他還傻不隆冬以為是被誤傷了，覺得下次躲遠點就好，后面還是穆厲罵他蠢的飛天，挽著袖替他還手。

李明薇目被旁邊的錦鯉花燈吸引，方昶察覺到后，偏過擋住李明薇的視線，揚揚下，“爺，小公子要沒蹤影了。”

淑妃以前就會給李明薇做錦鯉小花燈，自淑妃離世后，他們一院子跟著李明薇長大的侍衛，都極力避免這位殿下冷不丁想起離世的淑妃，李明薇子斂，這些年朝堂行走更是善于藏緒，只會自己一個人難。

他們都是看著李明薇長大的，有些已經回到北鎮司接替世襲職位的還抱過李明薇呢，所以，李玕璋此前把淑妃的死給北鎮司那頭查，惹得李明薇不悅，真的是李明薇氣過頭了，哪里是藏著不公諸于世，而是那頭的人都是更幫著他的，才不會摻雜旁的心思進去。

李明薇抬手讓方昶滾開，見他不滾開，直接把他推開，目盯著某看了半晌，而后歪著腦袋瞇眼，疑的嗯了一聲。

方昶看李明薇懵的半死的目，回頭去看，卻是什麼都沒看到。

“殿……十一爺，您怎麼了？”方昶問。

李明薇推開方昶朝著那頭過去，似乎篤定自己沒有眼瞎，腳步快了些，對著朝巷子猛竄一溜煙小跑的三個人開口，“李總管，別跑死了。”

被抓顯形的正是大總管李芳，正被兩個侍衛架著跑呢，見著被人發現，他干干笑著，“您父親不是怕您丟了嗎，主要，主要不信您弟弟能哪里都想著您。”

李明啟慣是認為李明薇會跟著他，絕對不會去自己想著抓著李明薇，李玕璋就是擔憂李明啟把李明薇忘了，李明薇傻不隆冬在走丟了。

李明薇抱著手朝李芳走過去，瞇眼問：“除開你，還來了多人。”

來，讓他聽聽他的好父親把他當幾歲孩子。

“不多，就從軍了五十個人出來。”李芳說，“老爺不放心，就讓我這老骨頭來看看您呢。”

李明薇：……

李芳說：“您好好玩，來的正好，十三公子不聽話，您就放煙花，丟了也放啊，原地等著，一會兒就帶您回去了。”

李明薇看侍衛遞來的東西，抬手抓了來，覺得有備無患也不錯，“別讓十三看著了，不然鬧得你們跳運河。”

李芳拱手，“這是自然的，十一公子去玩吧，可千萬別吃東西。”說著，李芳道：“過幾日會有故人來，屆時十一公子就同他們一道回京即可。”

“故人？”李明薇思索片刻，“穆厲又來了？他奪嫡敗了？來找大宜保命了？”

李芳：……

不怕被穆厲聽著打死嗎！

他小聲說：“是沈世子他們。”

“管我什麼事。”李明薇抖抖袖袍，轉留下一句，“我和他們夫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