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正,沈家浩浩如約而來。
領頭的親眷有十二人之多,以大雁為贄禮,其他什若干。
喬雅南上無父母,幸好有喬家長輩在,免了無長輩做陪的窘況,再加上早早攜丈夫前來的宋凝,也算有了主人撐場子。
跟著宋姨行禮相迎,喬雅南本以為看到的會是懷信的生父,卻沒想到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華貴婦人,心里有個連自己都不敢信的猜想。
婦人和宋凝互相見了禮,又虛扶了喬修遠兄弟一把,之后才將喬雅南拉起來仔仔細細的看,心里早就存了好,這一看著更覺得這姑娘哪哪看著都順眼。
“猜猜看我是哪個。”
喬雅南抬起頭來:“您是懷信的母親。”
沈夫人頓時笑開了,如今最喜歡聽到這句話:“一猜就對,果如懷信說的那般聰慧。”
喬雅南不和怎麼接這話,還有點懵,京城離同心府好幾日路程,實在稱不上近。
沈夫人拍拍的手,轉回視線笑著對宋凝道:“懷信不懂事失了禮數,我這個做娘的不能也和他一樣不懂事,趕慢趕著總算是提前到了。也是他們天定的緣分,竟然還有個雙日子,一切都正正好。”
宋凝看對雅南的態度懸著的心放下大半,同樣的笑臉相迎:“要是懷信都不懂事,這天底下怕是沒有懂事的人了,都是您教養得好。”
這話簡直是說到了沈夫人的上,在子嗣上吃虧了半輩子,如今總算是揚眉吐氣了。而且這兒子雖然認得遲,卻是實實在在的在跟前長大,應下這句教養得好也有底氣。
“雅南能長得這麼好,你也沒費心。有你這麼個長輩護持著是的福氣,以后吶,和懷信都得像孝順爹娘般孝順你們兩口子才對。”
這話也是撓到了宋凝的,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就是扛住了家的迫,不然哪有方家如今的風,用真心換回來的真心,豈是那虛假義能比,以后就是兩人真來孝敬自己,也是敢的。
一個照面,兩人就如同知己一般看對了眼,把著手臂說說笑笑著往里走。
喬家的長輩在堂屋等候。
沈夫人行了晚輩禮,眾人分賓主落座。
沈夫人道:“雖然兩人是天作之合,懷信他爹更是早就合了兩人的八字,但該全的禮節還是要全了才好。”
老族長昨晚就知道了今日的流程,私下練習許久,這會便接話道:“是該如此。”
雙方的人互相換了庚帖。
候在門外的喬雅南深吸一口氣,捧甜茶上廳,按輩份高低、年齡大小、先男后依次敬甜茶,沈家長輩則回以紅封。
“這麼個好姑娘要落到我們沈家,真是想想就歡喜。”沈夫人笑著,示意婆將聘書于居上首的老族長手中,又讓把一枚做文定之的玉佩遞過:“我兒能娶到雅南,是他的福氣,更是我們沈家的福氣。”
老族長將準備好的回帖給方的喜婆,把練習許久的一句話回贈:“能嫁得懷信如此偉岸男兒,亦是雅南的福氣,是我們喬家的福氣。”
互相收下文定之禮,如此,納采、問名和納吉三禮就全了,說話也就輕松起來。
“如此重要的事懷信卻不在,也就是喬家大度,不怪罪,待他回來,定要他好生向雅南陪罪。”
沈夫人說話滴水不,宋凝被文茵調教數年,面對也不落下風:“慢說懷信為一縣父母,事務繁忙,就是我家這個小小里長,也是忙到昨日方回來,您若是提前兩天,怕是這兩都要不在。”
想想那場面,沈夫人笑容更甚:“所以啊,這倆真就是天生一對!”
“可不就是天生一對,站在一起如同一雙壁人。”
其他人也都捧場的笑了,氛圍眼見著越來越好。
喬雅南在心里悄悄豎起大拇指,對上京城來的貴婦人也不怯場,宋姨厲害。看向沈夫人,懷信大概都不知道他母親來了,之前他都還在說定親之事會由他的生父主持。而且這麼大陣仗,親眷十二人更是頂格人數了,這是給做面子嗎?如果真是,那更想不通沈家為什麼對這麼好了,總不能是天生閃閃惹人,或者說,得者得天下?
天馬行空的想著,聽著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吹捧,喬雅南都不張了,甚至有點困,昨晚張得都沒睡好。扭開頭掩打了個呵欠,剛把閉攏,就見沈夫人正笑眼看著自己,忙把眼淚眨回去,回了個乖巧的笑臉。
進屋這段時間,沈夫人已經把這一家子了解一圈了。喬家的長輩不用說,就起了個擺設的作用,真正在當家做主的是外姓人宋凝。喬修遠眉目清正,瞧著就是個腳踏實地的人。喬修是培郎極為看中的人,看著倒也穩重。至于喬雅南,不那麼守規矩的規矩著,能想象出來平時是什麼模樣,這樣的姑娘鮮活,真實,和京城那些個貴確實不大一樣,要是讓選,很愿意要個這樣的兒媳婦。
三個婆,這場面冷不下來,喬雅南借機告退去了灶屋,按規矩,男方親眷會留下用飯。
待飯菜上桌,得知好幾道菜都是喬雅南做的,沈家人又是一番稱贊,賓主盡歡。
待到終于送走了沈家人,宋凝著腮幫子道:“總算是完事了,臉都笑酸了。”
躲了許久清閑的喬雅南心虛的給。
宋凝握住的手回轉:“這位夫人看著面善,不像是那不好相的人,你子又討喜,將來應是能得好的。”
“人家就是真不好相,也不會讓我們見第一面就看出來。”
“你就不能盼點好?”
喬雅南靠著宋姨的肩膀直笑:“沒事,我會隨懷信外放任,遠香近臭,至十年不用擔心婆媳問題。”
宋凝看想得,故意問:“十年后呢?”
“到那時肯定已經有孩子,靠他們了。”
宋凝推腦袋一下,笑罵道:“這還沒影的事兒也能被你算計上,出息。”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