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嚴冬,鵝般的大雪下個不停。
一片古老的落葉森林中,留下一串串雜的腳印,地上堆積著的厚厚積雪和落葉,讓敗退的大軍行路艱難。
距離酤城大戰結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戰九州戰敗的消息,在九州大陸上迅速傳開,天幽國戰神商夏的名聲則響徹整個九州。
南黎國戰神如同落下水平線的夕,漸漸芒暗淡。
天幽國戰神則如冉冉升起的新星,璀璨了整個夜空。
戰九州在敗走的路上,滿腦子都是那場戰,滿腦子都是商夏絕冷酷的容,更是韓斐文被商夏一刀斬頭的場景。
這場戰爭,可說是兩敗俱傷,他和商夏誰也沒能討到便宜。
他們還可以繼續戰斗下去,商夏會消耗掉最后一萬人馬,他也會損失手上的三萬人馬。
可他清楚地知道,哪怕是戰斗到最后一人,他也不可能勝過商夏。
就算能勝過商夏,戰到最后一人又有何意義?
酤城不是通往天幽國的康莊大道,得到了酤城,他還得派更多的人來守住酤城。
所以,他還是決定帶著最后不到三萬的人馬撤退。
可他知道,他一再敗在商夏手上,戰神的名聲已漸漸離自己遠去。
寒風冬雪打在臉上,戰九州已覺不到疼,只覺得渾麻木,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
商夏這人,給了他太過沉重的打擊,破碎了他滅亡天幽國的夢。
可他并不是無路可走。
“我不會輸!”
“我一定能戰勝商夏!殺了商夏!”
“一定會的。”
戰九州握了拳頭,無聲安自己。
他很想大聲喊出來,但他知道喊出來將士們或許會認為自己瘋了。
回想這場大戰,他也并非毫無所獲,可付出的代價未免太沉重了。
商夏手下五萬人馬,就斬殺了他手下將近十萬人馬,確實讓他深為佩服。
在振作士氣這方面,他從一開始就輸了。
戰九州還發現了自己一個致命的缺陷,那便是他不如商夏理智。
也不如商夏沉得住氣。
為了保住瑜城,商夏說舍棄酤城就舍棄酤城。
把軍學院學生盡數調往瑜城,而對酤城不聞不問,完全任由酤城自生自滅。
最終,酤城破,傅榮不得不帶著殘余的軍隊退回輝月城。
商夏卻毫不慌。
而他,原本該再次調集大軍,重新尋找機會進攻瑜城,以打通北上天幽國的要道。
但在陛下要他打一場勝仗鼓舞士氣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攻打酤城。
酤城是打下來了,但擺在他面前的路變得越來越窄。
他早就知道,攻打酤城對他們北上,本沒什麼幫助。
酤城北部還有輝月城,關口險隘,易守難攻,本無法從這里北進。
所以,打下了酤城,他還得花不的兵力來鎮守酤城。
這是他錯的第一步。
然而,一步錯,步步錯。
當他發現商夏將他牽制在酤城的時候,他其實應該毅然決然放棄酤城,只留部分兵馬駐守在這兒。
其余大部隊調往瑜城,再次迫瑜城。
但他還是想和商夏來一場正面決戰,以此證明自己不會比商夏弱。
可這場大戰,讓他損失慘重。
他手下十二萬人馬,剩下不到三萬,損失將近十萬,這三萬人馬中,將近一半的人都是傷員。
而天幽國只損失了五萬人馬,還重新奪回了酤城。
這一戰,他已拼盡全力,仍然未能戰勝商夏,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
“戰王,喝口水吧?”忽然,一個士兵打扮的人端著一碗水走到戰九州面前。
戰九州抬頭一看,只見是朱峰,當初救了容王的那人。
他能從這場大戰中活下來,足以可見本事不小。
“呸,一個人的手下敗將也配喝水?”
容王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滿臉鄙視地看著戰九州。
戰九州心神俱憊,本不想說話。
從酤城敗走之后,他們一路往西,打算去天幽國中西部一線,和剩余的四十萬大軍匯合。
這中間,天幽國傳來消息,說是天幽國皇籌集了五萬人馬,派往前線。
商夏直接下令,五萬人馬全部調往瑜城支援。
本以為瑜城已無多人馬的戰九州,氣得大病了一場。
這場大戰的轉機,就在瑜城。
他若是能攻下瑜城,還是有機會滅亡天幽國,畢竟,天幽國也沒剩下多兵了。
“啞了?”容王冷笑一聲,起自己窩一般的發,一陣冷嘲熱諷,“說什麼自己為南黎國戰神,經百戰,從無敗績,又說什麼自己為冷面殺神,讓敵人聞風喪膽?我看本就是沽名釣譽,連一個人都打不過,算哪門子的戰神?”
這個戰九州,戰場上本事不行,讓人暗殺他這個督軍倒是在行。
他也就是沒有證據,又不想害了救他命的朱峰。
不然,早把破戰九州偽裝的面了。
朱峰訕訕一笑,又倒了一碗水端給容王:“容王,您喝水,喝水……”
容王扭過頭去,生氣地說:“不喝,沒胃口,看著某些人就惡心,里跟吃了蒼蠅……”
容王話未說完,一把鋒利雪亮的匕首“嗖”的一聲飛了過來,死死釘在他后的樹上,只差半寸,就割破他脖子了。
“你……你你你……”
容王瞪大了眼睛,想要再要說什麼,一把短刀甩了過來,掠過他頭的另一邊,也了樹干。
容王不渾發抖,他背靠一棵老樹,脖子一左一右被兩把刀架著,彈不得。
“我戰九州就是敗了,也不到你來諷刺。”戰九州終于發話,神冷酷,語氣也很冷,“來人,容王先前聚眾飲酒,還未行刑,給我大打五十軍。”
立時,兩個南黎國勇士走上前來,就將容王架了出去,推倒在地上,直接就拿著軍,朝著他屁上打了起來。
“啊……啊……戰九州……”
“戰九州……”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饒命……”
整個白雪皚皚的森林之中,充斥著容王凄厲悲慘的哀嚎,將士們神冷漠,卻沒人為他求。
戰王就是再失敗,也是在戰場上力和敵人拼殺了的。
而且,戰王的表現大家也都看到了。
戰王為南黎國兵馬大元帥,并沒有躲在大軍背后寫,而是帶頭沖殺在前,敢于和商夏進行正面決戰。
容王呢?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躲在哪兒呢?現在居然有臉罵戰王。
沒過一會兒,容王的慘聲消失了,才挨了三十板子,他就痛得暈了過去。
朱峰微微看了容王一眼,在一旁說道:“戰王,您上的傷該換藥了。”
“都是小傷,不用換藥。”戰九州無所謂地說道。
朱峰堅持說道:“戰王,小傷也不可大意,該換藥還是得換藥,不然日積月累,小傷也會影響。”
戰九州沒有說話,也沒有心。
朱峰不由繼續說道:“戰王,至您手上的傷得理一下……”
戰九州看他關心自己,不由抬眸瞅了他一眼,神淡淡地說:“你什麼名字?朱什麼來著?”
“朱峰。”商說道。
“以后你就跟在本王邊做事吧,如果……本王沒被陛下罷黜兵馬大元帥的話……”
他此次損失慘重,陛下定然會大怒,要是按照南黎國以前的規矩,他這個兵馬大元帥的位置可能不保。
不過,和天幽國的這場大戰眼下已是燙手山芋,恐怕整個南黎國朝中,也沒人敢應下這個任務。
所以,日后會怎麼樣,他也不清楚。
但他已經知道,該怎麼攻破天幽國了,只要陛下再給他一個機會。
朱峰不由一愣,隨即單膝跪地:“是,末將定忠心耿耿,肝腦涂地為戰王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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