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煌眸微微瞇起,淡聲吩咐:
“符水。”
“是。”
符水應聲,大手一揮,幾個差役各抱著一大摞公文走進來,給每人都發了一份。
所有人都拿到之后,符水說道:
“各位手中拿到的,是嬴王殿下專為渠州水患推行的各項舉措,還各位認真研讀。”
“除此以外,有幾件重要事項必須在三日落實……”
眾人一邊翻閱一邊聽著符水的話,絕大多數臉都越來越差。
尤其是那必須三日落實的事項,令他們難以接。
要罰壟斷商戶、開倉放糧、還要將五年的賬本上待查!
更不用說那公文里后面細致列出的數十條款,幾乎樁樁件件都是對他們不利的,一旦實施下去簡直是要一層皮啊!
一時間,眾員的目都集中在了宋海上,希知府大人站出來規勸嬴王。
再這麼胡來下去,這當不當還有什麼意思?
符水看著眾人的臉,笑瞇瞇地問道:
“怎麼?各位有何問題可以現在問,如果都沒問題的話就盡快落實吧。”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站出來說道:
“恕下直言,王爺的這些要求,太強人所難了!”
有一個人開口,馬上就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群員紛紛開始表達起不滿。
“人家商戶好好經營著,這突然就要置,哪那麼容易!”
“朝廷不都已經出錢施粥了嗎?放糧什麼的有必要嗎?”
“就是!還有賬本這麼多年都是各管各的,怎麼就突然要上了?”
“這麼多地方的賬本一下子全上去,還是五年的,王爺你看得過來嗎?”
蕭煌任憑他們聲音越來越大,只靜靜地看著,毫沒有波瀾。
而宋海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角掛著一不易察覺的諷笑。
就在一群人嚷得起勁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厚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
“都吵什麼吵!難道王爺讓做的,不正是地方父母的本職工作嗎!”
這人嗓門太太大,倒一下子讓其他人都閉上了,紛紛側目而視。
黎清玥挑眉看過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又黑又壯的大漢,明明穿的是縣令的服,卻生生讓他穿出一鄉土氣息來。
還有那張臉黑的喲,黎清玥總覺得上面再加個月牙,這該問問這人是不是姓包了。
只見那黑大漢上前一步,聲氣道:
“下輝東知縣鮑熙仁,愿全力支持嬴王殿下,早日讓我縣百姓過上安寧富足的日子!”
黎清玥聽了這名字,有些無語地想,上輩子那世界的古老朝代里,那位包姓的青天大老爺,可不就是字“希仁”麼。
看來這黑臉鮑知縣,也是原書中設定中存在,最終卻沒寫出來的角?
他這一出頭,馬上有人反對道:
“你說得倒輕巧,你才上任幾個月?真以為管理一縣是靠呢?”
“就是,說這五年的賬本,你自己都沒理清楚呢吧?還上,呵。”
“嘖嘖,你這是想不開,打算追隨前任輝東縣令而去啊!”
有人開頭,當場就惹得好幾個人紛紛附和起來。
黎清玥聽了一會,明白了。
這位鮑知縣剛上任不久,而前任輝東縣令大概是為人比較正直,于是“暴斃”了。
這些人竟然明目張膽地拿暴斃一事來嚇他。
鮑熙仁毫不示弱地懟回去:
“別把我當跟你們一樣的貨!我就算是死,也不跟貪污吏同流合污!”
這一句差點捅了馬蜂窩,越是貪越聽不得別人這樣說,鮑希仁一下子就了眾矢之的。
好在蕭煌清冷的聲音響起:
“行了。”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生生鉆進了所有人的耳朵,令他們半個字也不敢多說地閉了。
蕭煌淡淡看了一眼鮑熙仁,又掃了一眼眾員,慵懶開口:
“不愿按本王要求做的,站到西側,愿意配合本王一起治理水患的,站東側。”
鮑熙仁二話不說,直接大步就站到了東側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了片刻,也紛紛了起來,不一會兒西側就站了絕大多數人,而東側,除了鮑熙仁以外,只有五人站在他后。
宋海本來就在西側前排,他站在原地沒,因為有他陣,原本搖擺不定的某些人,也都站到西側去了。
他此刻看向蕭煌的目很是有些挑釁的意味。
堂堂王爺又怎樣?若一州所有郡縣的員都不聽他的,他想做什麼都寸步難行!
蕭煌卻始終淡然地看著這一切,直到所有人位置都站定,他忽地緩緩勾起。
聲音仍是清冷淡然,卻仿佛巨雷在所有人頭頂炸響!
“來人,把西側這些人押大牢,三族以全部下獄待審!”
話音落下,立刻沖進來一批侍衛,就要拿人。
這些侍衛都是嬴王府的人,一路上保駕護航,足足有上百人的隊伍,捉拿這二十來個員,有四五十人就足夠了。
宋海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怒道:
“王爺這是何意!就算你份尊貴,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緝拿朝廷命!”
蕭煌挑眉:
“哦?宋大人想聽個切實的罪名?”
他緩緩掃了一眼西側的眾人,淡然道:
“有誰不明白自己為何下獄的?”
他并沒有什麼語氣,但眾人不知怎的有種覺,如果這個時候出頭唱反調,說不定要倒大霉。
所以雖然人人都不太服氣,卻一時間都沒再出聲。
只有一個姓王的縣令大咧咧喊道:
“下不明!還請殿下說個清楚!”
蕭煌低低地笑了一聲。
“符水,讓他死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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