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三聲后，開啟新的一年，鎮國公府也在一場雪中逐漸熱鬧起來。

顧玉披著一件狐裘披風，看顧瓊、玄芝、酈若滿院抓狗子，昨晚狗子把顧瓊的踏月仙子撓了一臉疤。

到現在踏月仙子還窩在顧瓊懷里哼哼唧唧，委屈著呢。

玄芝們自然要給狗子一個教訓。

宮里的消息就在這個時候傳了出來。

“十皇子死于圣上之手。”

寥寥幾字，也能看出昨夜的兇險來。

顧玉對平沙道：“其他府邸都知道了嗎？”

平沙道：“昨夜鬧出的靜不小，聽說折騰了一夜，對皇宮留心之人自然都知道了。”

十皇子在除夕夜夭折可不是小事，不管圣上怎麼飾太平，有心人多能嗅出點兒不尋常來。

再加上宮里各位嬪妃可都看見長春宮外的尸了，想瞞都瞞不了。

十皇子出事，九皇子就是脈純正，也不再純正了。

九皇子派的風日子，就此到頭了。

顧玉心里滿意，抑了這麼久的緒，總算見了晴。

饒有興致地給院子里的玄芝指了路：“往那個角落瞧瞧。”

玄芝彎下腰，果然看到狗子的腳印，又是一陣翻騰后，玄芝跟酈若終于把狗子逮住了。

酈若拿著剪刀，咔咔作響，就要把它的爪子給剪了。

可狗子豈是那種乖順的貓咪，不斷掙扎，們兩個人對付一只貓，都有些招架不住。

顧玉看不下去了，一把掐住狗子的后脖頸，這才讓狗子老實下來，酈若則趁機靠近，咔咔幾下，把貓爪子給剪掉了。

沒了爪子的狗子再也囂張不起來了，顧玉把它放到地上，它哀嚎了幾聲，就灰溜溜逃走了。

酈若拍了拍手：“這下瓊姐姐的真狗子再也不怕這個假狗子了。”

顧玉會心一笑。

到了傍晚，宮里又傳來一個消息。

一直胎氣不穩的佳嬪，被九皇子給撞了一下，孩子終歸沒留住。

這事還要從早上九皇子醒來說起。

九皇子與十皇子同樣住在皇子所，兩人離得很近。

九皇子心里清楚，整個后宮，唯有十皇子與他的脈最親近，所以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弟弟。

然而今天早上，他找遍了十皇子的宮殿，都沒有見到弟弟，弟弟宮里伺候的人，也全都換上了新面孔。

九皇子不明所以，但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兒。

直到九皇子的宮告訴他，十皇子昨夜突然惡疾，夭折了，以后宮里不許隨便提起。

九皇子年紀小，不懂是什麼惡疾，他只知道昨天還對自己撒的弟弟忽然夭折，這個事實讓他難以接。

他纏著宮，要見弟弟最后一面。

可是宮哪里敢讓他見十皇子，扯了個理由，說那病會傳染人，便閉上，再也不發一言。

九皇子驚惶了一天，直到下午時，他聽到兩個宮人躲在假山后面聊天。

“昨晚佳嬪娘娘被不干凈的東西沖撞了，驚了胎氣，夜里十皇子就死了。”

“嗐，這能說明什麼？”

“不知道，只是有人說，十皇子的夭折跟佳嬪娘娘不了干系。”

二人嘀嘀咕咕，等九皇子跑過去，想問清楚時，假山后面又空無一人。

九皇子想要求見父皇，想要把宮的話轉述給父皇，讓父皇把弟弟的死因查清楚。

可是圣上正躺在龍床上，被幾個醫一起診脈施針，玄清道長也在，坐在團上，為圣上念辟邪咒。

圣上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大怒之后，虛弱到了極點。

他讓人都下去，只留福海一個人在邊。

福海道：“十皇子和素心法師的尸已經收殮，您看要不要安葬？”

圣上搖搖頭，太便宜了，僅僅是掐斷的脖子，太便宜那個賤婦了。

對素心法師的恨意再次席卷了圣上所有思緒，他森開口：“剁碎了，喂鷹。”

福海聽了這話，覺得脊背發涼，還是應了下來。

圣上道：“昨夜，殺那個賤婦之人是誰，可查清楚了？”

福海將自己查到的真相如數告知圣上：

“昨夜殺害素心法師的宮人，曾跟王丞相府上的管事私底下有過接，而且兩年前，素心法師險些死在永安巷，也是丞相府的人買通永安巷的宮人，給素心法師送去了藥。”

聽到這話，圣上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雙手握，脯不斷起伏。

福海見狀連忙輕圣上的口，給圣上順氣。

原來兩年前，王丞相就在默默保護著素心法師了。

那麼十皇子不是他的脈，王丞相是否一早就知道？

王丞相為何要在昨夜東窗事發之前，派人殺害素心法師？

王丞相在皇位爭奪中扮演著什麼角？

還有九皇子...

十皇子不是他的脈，九皇子是嗎？

疑之際，外面有宮人通傳：“九皇子求見。”

圣上腦海中浮現著九皇子的面容，緩緩張口：“讓他過來。”

宮人正要離開，將九皇子帶過來，又聽背后的圣上道：“不，讓他回去，沒朕的允許，不許他到朕跟前來。”

宮人走后，圣上臉依然難看。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驗證九皇子的脈。

明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九皇子不是他的孩子，可人的疑心是不需要任何證據的。

偏生九皇子長得像素心法師，就更助漲了圣上的疑心。

五皇子出家，六皇子不堪重用，現在九皇子脈存疑，下一任儲君，該怎麼選？

還有個孩子...

圣上閉上眼，雙手握著下的被褥。

他還有佳嬪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以他現在的，能活到佳嬪的孩子平均長大，自己親自教導嗎？

圣上不由悲從心起。

還未想太多，一個宮人慌慌忙忙跑了進來，驚恐道：“圣上不好了，剛剛九皇子闖到佳嬪娘娘宮殿，一把將佳嬪娘娘推倒了，現在佳嬪娘娘大出，危在旦夕。”

福海連忙回頭，去看圣上的況。

只見圣上兩眼一直，再次倒在床上。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福海頭疼不已，趕道：“醫！快醫！”

“另外，也讓醫去看佳嬪娘娘，勢必要保住佳嬪娘娘的孩子。”

“讓母把九皇子抱回去！無事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