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最是護短
“做什麼?”
胡大娘站起了,“你說做什麼?”
胡大娘可不是那種別人挑撥上幾句,腦子都不過,先懷疑上自家人的子。
活了一大把年紀,見過的背后嚼舌挑是非的人和事見得多了。
能把幾個孩子都能教好,把家理得清清楚楚的,就不是不辨是非的人。
什麼舒舒在城里有對象,下鄉跟他們家進錫好是有目的?
舒舒下鄉才幾天,在城里有沒有對象這些人怎麼知道,還傳得滿村都是,傳到面前來?
這明顯是有人不懷好意故意散播的!
冷冷地看著周大嫂子,道,“你給我家兒媳婦潑臟水都潑到我臉上了,還問我做什麼?
我倒是不知道,是誰指使你說這些話想要給我家兒媳婦潑臟水的,又有什麼居心?”
周大嫂子完全沒想到胡大娘會是這麼個反應,原本被嚇了一跳,濺了一還怒氣沖沖,聽完胡大娘這話,再看胡大娘臉,那怒氣就“撲”一聲,癟了,面上也訕訕起來,道:“大嫂子,你這是什麼話?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好端端的,人還能編出來啊?”
“你是聽誰說的?”
這時從門口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音。
正是剛剛從外面進來的林舒和徐娟。
林舒板著臉,面上一笑容也沒有。
長相,平時眉目寧靜,又常帶了淺笑,干活從不耍懶,給人的印象便一直是乖順好說話的。
可這會兒冷著臉,微仰了下,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了鬼了,周大嫂子心里打鼓,面上更是訕訕。
不過被個外來的小姑娘當面質問,臉上也有點下不來,沒好氣道:“聽誰說的?
我回周家村聽我娘家人說的唄,要不然石灘大隊大隊長放著自家的親兒子不安排,還能安排你去石灘大隊做老師?
還不是你那個對象安排的?”
林舒聽了周大嫂子這話嗤笑了一聲。
淡道:“剛剛周大嬸還說我下鄉跟梁大哥好是目的不純,要不就是被城里對象給甩了,要不就是下鄉了心里害怕,就把原來對象給甩了,想在這邊找個靠山。”
“那我想請問一下周大嬸,如果我只是為了找個靠山,為了讓日子好過點,那去石灘大隊做老師不是更舒服嗎?
有那樣的對象,等做了兩年老師讓他給我弄個回城的名額不是更好嗎?
我為什麼要來清河大隊?”
眾人:……對哦!
旁邊一位大娘就對周大嫂子道:“就是,人家好端端的好日子不過就特地來我們大隊,你怎麼還能昧著良心造這種謠呢?
嗐,你剛剛還說那石灘大隊大隊支書給自己大兒子娶了個隊里的知青,還給人家大隊小學教師的職位,這樣的人,請林知青去做老師,能按什麼好心啊?
原來是有人在背后搗鬼,誰知道打的是什麼齷蹉主意!”
“對哦,聽說那大隊支書他小兒子也要高中畢業了,不會是又打林知青的主意吧?
呸,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就他們家那小兒子,哪里比得上進錫,怕不還不夠進錫一拳頭打的……”
眾人七八舌的,說的周大嫂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一會兒才喃喃道,“我也沒說啥壞話,我就是隨口跟胡嫂子說說,給提個醒這不知底的,讓多個心眼,這城里人,誰知道……”
“你這還不算壞話嗎?”
林舒打斷,道,“要不是胡大娘相信我,信任我,被你潑了這樣的臟水,我是不是要去跳河自證清白了?
對你來說,在背后給一個姑娘潑臟水,去死就只是隨口說說的事嗎?”
“那我現在我告訴你,我在城里沒有對象。
我不知道石灘大隊那邊是怎麼回事,謠言又是怎麼傳出來的,但石灘大隊的邀請我已經拒絕了,那邊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位大嬸,麻煩你以后背后給人扣罪名的時候帶點證據,你都不認識我,憑什麼隨口就說我城里有對象,搞男關系,跟梁大哥也是目的不純,你這不是隨口說說,是惡意誹謗和污蔑!我能不認識你,就跟外面人說你在外面搞男關系,干活懶,耍嗎?”
林舒平日里都是溫和帶著笑容,看著弱弱的,誰看過這麼厲過?
周大嫂子面一下子漲得通紅,聽到后面那一串罪名更是差點跳起來。
可看著林舒那凜然的樣子,竟莫名有些發憷,但仍頂著道:“你這丫頭,你這丫頭這是怎麼說話的呢?
!你誰啊,竟敢跑到我們梁家村這麼橫!”
“說了是我兒媳婦!”
胡大娘拉了林舒,沖著周大嫂子劈頭蓋臉就道,“橫?
你背后嚼人舌被人罵了還敢罵人橫?
是怎麼說話的?
不是應該問你是怎麼說話的嗎?
你背后胡咧咧說些該斷舌頭的話,還怕別人說你?
你這是欺負誰呢!”
周大嫂子面上漲得通紅,前面本來就已經厲荏,胡大娘這麼一碼,更是萎了,嘟囔道:“這又不是我說的,我這也都是聽來的,人不都在說。”
“可我只聽到你跟我說了!”
胡大娘哼了一聲,怒聲道,“這次是第一次,就算了,但今兒個我話就撂在這里,以后再有人敢在背后說我們家林舒的壞話,咱就直接去大隊和公社里說,這種造謠和潑臟水,不開批判大會我都不依,怎麼,這是欺負我們家進錫在部隊里,不在家嗎?
!”
周大嫂子簡直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霉。
老臉都給丟了。
哎喲,不就是隨口說說嘛,至于嗎?
而一旁的林舒本來還有些生氣,這會兒聽了胡大娘的話卻是又又愧疚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等胡大娘撂下的這些話傳到田秋紅那里,田秋紅又是氣了個倒仰。
田秋紅在家罵道:“真是屎糊了心,這副樣子就跟兒子找不到媳婦似的,一個風一吹就倒的竹竿子也當了寶,蒼蠅不叮無的蛋,要是沒點事,人家上趕著把好送給?
瞧那屁—沒幾兩的,一看就不好生養,可別娶回來讓他兒子綠了頭頂還絕了后……”
“媽!”
高曉蓮這些天本就難至極,聽到媽說得越來越不像話終于忍不住,紅著眼道,“媽你這都是說的啥話,這要是被胡嬸子聽到我還做不做人了?”
說著就忍不住眼淚奪框而出,捂了臉轉就回了房。
田秋紅最疼兒,見兒這樣忙就跟著就追到了兒房間,看高曉蓮躺在床上面朝里蒙了被子無聲的躺眼淚,心就跟刀剿一樣,坐到了床上勸,道:“好了,媽不說,曉蓮啊,那梁家不知好歹,咱就算了哈?
你也別難過,其實這事媽一開始就不看好,那梁進錫有啥好啊?
從小就是個莽子,這當兵也就是看著好,但你想啊,這真要嫁了他,幾年都不能回來一趟的,你在家不就跟守活寡一樣?
咱不如就找個在公社或者縣里吃公家糧的,日子多安穩風?”
高曉蓮悲從心來,媽,公社或者縣里相看的那幾個,你從哪里看到嫁給他們會有多風的?
也就是村里人會覺得風了。
他們那長相那樣子有半點比得上梁二哥嗎?
而且梁二哥在部隊里現在就已經是副營長,又是軍校畢業,將來肯定會大有前途的,哪里是一個供銷社賣東西的或者貨車司機能比得上的?
可是這話也知道跟媽說不通。
而且說了也沒用了,因為人家已經有了對象,再沒有機會了。
*****
高曉蓮在家委屈著。
田秋紅在家痛恨著。
可更委屈更痛恨的事還在后面呢。
謠言的事胡大娘和林舒雖然痛斥了傳謠言的周大嫂子,可并沒有斥完就算了。
胡大娘覺著,這種事不抓到點子上,把最開始污蔑和散播謠言的人抓住,把他們的臉皮撕了,那臟水就洗不干凈。
胡大娘斥完周大嫂子之后很快就查到了謠言的出,帶著林舒,先是找了大隊支書梁樹槐和婦主任高蘭珍,著他們一起去了公社,找了趙書記,道:“趙書記,當初石灘大隊找我們家舒舒去石灘大隊教書,是不是說是因為看了知青資料,知道我們家舒舒高中畢業,學校好,績好,想找個好教師這才找的?”
趙書記對“我們家舒舒”這個稱呼有點茫然,但人就在旁邊,很快就知道胡大娘說的是林知青。
他看著這架勢,約大概也知道一些謠言的事,忙正道:“是,沒錯,當時公社所有人,各個大隊的支書大隊長還有上一批的知青都看著呢。”
胡大娘“哼”了一聲,道:“這事趙書記記得就,當初石灘大隊再三邀請,可我們家舒舒想著進錫守在邊疆,幾年都不能回家一次,就一心要到我們邊,替進錫盡點孝心,照顧我們。
可就這樣,有人卻偏偏見不得我們家好,見不得我們家進錫有了個好媳婦,在背后惡毒造謠,污蔑我們家舒舒的清白名聲。”
“我都問過了,這最開始的謠言就是從石灘大隊大隊支書周大榮那邊傳過來,后來又有公社小學教師高曉蓮的老娘田秋紅在外面各種散播的,他們懷的是什麼心思?
難道那周大榮當初請我們家舒舒竟然不是因公,竟是懷著齷蹉心思的嗎?
那不說他破壞軍婚的事,就是他這樣握著手上一點權力,什麼事都干的人,也配做大隊支書嗎?”
“還有啊,我可聽說他那個原來也是知青的大兒媳婦,可也是用他們大隊小學將來的教師名額給換來的,是不是做這種事做多了,以為這招就可以隨便使了?
可讓他悠著點吧,以后再敢有一點關于我們家舒舒的造謠的話傳出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告到勞改所去!”
趙書記聽得一頭的大汗。
心里把周大榮給罵了一遍就對胡大娘保證道:“大嫂子,這事一定是周家有什麼人誤會了才隨口說的,你放心,我回頭就上周大榮,狠狠罵上他一頓,讓他澄清謠言,也約束他家人,保證以后再不會有這事的!”
胡大娘冷哼了一聲,道:“我是相信趙書記的,那周大榮這里就麻煩趙書記了,至于田秋紅那里,這人心眼惡毒,往別人家閨上潑臟水,恨不得把人往死里害,我卻還有些仁德心,雖然都是事實,還掛念著家閨一點面子,所以就不勞煩你,我就自個兒跟高主任去家一趟吧!”
趙書記;高蘭珍:……
趙書記陪笑,高蘭珍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這個堂嫂,早就勸過,人家梁進錫跟曉蓮相看都沒相看,讓千萬別鬧,鬧出來也是曉蓮沒臉,這回好了,人胡大娘是好惹的嗎?
就這個婦主任都不敢得罪呢,你暗就給整這麼一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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