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謝珽沉眉,徐徐道:“兵馬錢糧他都不缺,劍南自天地,隴右的地盤他未必有興趣。周家要的不是眼前,是長久。王妃在他們眼里不是一時的籌碼,而是長遠的人質。”
只要他心里仍有阿嫣,周家就會以此拿,讓他不得染指劍南,甚至設法阻攔他圖謀天下,維持如今的局。
割地而治的好,遠勝一時的錢糧。
周家解決了鄭獬那個四挑事的惹事后,既有翻臉挑釁于他的膽氣,就不會輕易放回阿嫣。
況且,謝珽怎忍多苦楚?
他恨不得立刻翅南下,飛去救困!
徐寂明白這道理,但仍無法接。
“殿下這麼多年披荊斬棘,費了多心才走到今日!河東帳下十數萬的兵將,如今都指著殿下。老王爺在天之靈,想必也對殿下寄予厚。”他重重一聲跪在地上,抬頭抱拳時,剛毅的臉上盡是擔憂,“殿下負重任,實在不應孤赴險!”
見謝珽不為所,徐寂愈發焦灼,“若一切順利,屬下自然無話可說。可萬一呢!”
“萬一殿下在劍南出了岔子,王府該如何代!”
“賈公、蕭老將軍、武將軍、裴將軍,他們都為河東嘔心瀝,就盼著有一日殿下能夠為老王爺報仇雪恨,也給河東百姓真正的太平!劍南心懷叵測,一旦知道殿下孤潛,必定不會放過。相反,殿下若沉靜應對,他們不敢拿王妃怎樣的!”
徐寂深知謝珽的心,見他毫無所,愈發著急,冒死道:“王妃一人之,豈能與河東前程相較!”
“殿下三思!”
擲地有聲的言辭,幾乎聲俱厲。
謝珽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止徐寂,恐怕賈恂、陸恪、幾位老將軍得知后,必定也會拼死阻攔他冒險去救阿嫣。
可他怎能不去救?
他答應過的,會護余生周全。
從京城回來的路上,曾剖白畏懼擔憂。王府兇險暗藏、前程叵測,那樣的子,原是貪圖安逸雅趣、山水為懷,毫不愿摻和紛爭的,之所以放棄和離的念頭留在王府,全然是為了他。
“這是孤注一擲、刀刃甜的事,要想走這條路,總須下定決心。”
的聲音,言猶在耳。
命攸關的事,愿意真心托付。
而他許諾過,會拿命護著。無關王爺、節度使的份,是他的妻子,他的心上人,滿冷中唯一的。
謝珽躬,將徐寂扶起。
并無過多的解釋,亦不曾作于徐寂對阿嫣的言辭,他只是將那封信重新遞過去,沉聲道:“我意已決。”
徐寂愣住,還想開口相勸。
謝珽卻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再開口。
半晌安靜,徐寂看著謝珽的神,幾番言又止后,終是明白了勸說也徒勞無功,便只道:“殿下既已決定,屬下自會盡心竭力辦好差事,殿下也須多調人手接應,務必穩妥。只是,殿下孤犯險去救王妃,怕會令賈公震怒,屬下當如何代?”
賈恂為長史,為幾位王爺嘔心瀝,向來極謝珽母子的敬重。
這些人跟前,確實得有個代。
謝珽稍加思索便給他找了個理由,“楚氏被陳半千擒走,是因王妃的份,歸結底是被我拖累。我若舍棄了,連邊人都護不住,如何統率兵將護住百姓!塵埃落定前,這事絕不可張揚,對外只說我仍在巡查。”說罷,抬步向外,朝徐曜道:“走。”
徐曜毫無二話,跟徐寂拱手告辭后,立即跟在后面。
此時的阿嫣,確實在去往劍南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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