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仙居
時值清晨,一行人風塵仆仆從衙門回來,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中。
楚蘅關上房門,走到桌邊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放到眼前細細打量。
他另一只手又挑起一只致的白玉茶杯,再三確認沒人過之后,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此時的他,臉上沒有了平日里的溫煦神,渾上下都著一種無形的迫,眉眼間冷漠又疏離。
他在桌邊坐下,眼前浮現出那晚出現在王府的人。
那囂張的氣焰,過人的輕功,無一不彰顯出的不凡。
只是,那人到底是誰?去王府又是何目的?
楚蘅眉頭微蹙,想起了今晚和楚墨北等人的商議。
本次王府命案,楚墨北打算就以肖英杰為犯人結案,不僅因為肖英杰已經死無對證,而是因為肖英杰那晚確實去了王府,也殺了人。
猶記得那晚,他到達王府的時候,府里已經傳出了淡淡的腥味。
順著氣味,他來到了一間書房,目睹了肖英杰殺害王府兩位公子的場景。
肖英杰似乎和兩位公子有仇,采用了極其惡劣的手段將兩人殺。
只是肖英杰在殺了人后,并沒有對府上其他人下手,快速的消失在了夜中。
事后,楚蘅去調查了一下他們背后的過節,發現肖英杰和王家兩位公子竟是狼狽為,暗地里做著拐的買賣。
后來不知為何,三人反目仇,也就發生了那一幕。
因此,他將計就計,放了點線索將矛頭引到了肖英杰頭上,這口滅族的鍋自然也就扣了下去。
不過,他沒想到這會把顧清歌給牽扯進來。
眼前浮現出顧清歌被人挾持卻依舊淡定自若的模樣,楚蘅心中的疑更甚。
作為一位普通的大家閨秀,不僅不害怕,甚至還出現了煩躁不耐的緒,被他看了個正著。
說起來,連要偽裝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顧……清……歌……”
名字在楚蘅里呢喃而出,那一雙令人看不真切的雙眸,在他眼前不斷浮現。
倏然,那雙眸子竟是與王府那人的眼眸重合。
雖然兩者包含的緒全然不同,兩人上的氣勢也毫無半點相似,可楚蘅的心卻莫名一。
一種強烈的預涌上心頭,令他半瞇起了雙眼眸,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難道真的是?”
楚蘅挲著白玉茶杯,心中這種猜測愈發深了。
事實是否真的如此,還有待驗證。
看來,明日他是要去顧府一趟了。
打定了注意,疲憊之襲來,楚蘅站起了,來到了床邊。
也不知何人走了他們的馬兒,害得他們連夜徒步趕回,一直忙到現在,暖都已經從東邊冒出了頭。
他慢條斯理的褪下外袍,襟中的木簽突然跌落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凝眸盯著木簽看了幾秒,楚蘅忽而勾起角出一自嘲的笑意。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差點信了那僧人的話。
真是瘋了。
彎下腰,楚蘅將木簽拾起,隨手扔到了一旁的包袱里。
他倒要看看,這上上簽到底準不準。
*
另一端,顧今朝三兄弟又一次來到了江北仙居。
昨日撲了個空,也不知今日蘅王他們是否已經回來。
“大哥,我們有這功夫在家里睡懶覺不好嗎?上趕著來了兩回了,人影都沒看到一個……”
顧家二哥顧延昔用扇子擋住臉,遮遮掩掩的出聲抱怨道。
他的東看西看,唯恐被別人注意到烏青的右眼圈,那是“慈祥”的父親對他的“”。
顧今朝聽著目無奈之,他這二弟做事,還是一如既往的浮躁。
“蘅王他們昨日不在,定是發現了線索破案去了,你可不能胡言語。”
“待會兒若是遇見了他們,你可得收斂收斂子,畢竟他們是皇親國戚,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人,記住了嗎?”
本來他不想帶上顧延昔,怕他那不把門的得罪人。
誰知父親要他將人帶上,還說二弟若是惹了事,盡管回去告狀,到時家法置。
沒有辦法,他和三弟也只能從了,將人帶了一起來。
“記住了記住了,大哥你都嘮叨了幾百遍了,什麼時候變得和老媽子一樣了?”顧延昔暗地里翻了個白眼,不耐的掏了掏耳朵。
他一馬當先進了客棧,主去打聽消息了。
顧今朝和顧子蹊對視一眼,換了一個習以為常的眼神,也跟著走了進去。
得知蘅王一行人清晨才回到客棧,顧今朝并沒有前去叨擾,選擇了留在客棧中等待。
這一等就等到了未時,顧今朝終于聽到了傳來的開門聲。
他立即站起抬眼去,就見一襲紅的宋郅漫不經心的走了出來。
潔白皙的臉龐,兩道劍眉斜鬢,一雙狐貍眼里泛著幾分懶散。
他似有倦意,抬起手掩住打起了哈欠。
顧今朝幾乎一眼就猜到了此人是誰,立即上前,臉上揚起溫和笑容,拱手道:“在下顧今朝,見過宋大人。”
正在打哈欠的宋郅生生將哈欠憋了回去,放下擋臉的手,眼里的困意瞬間消散。
面前之人一襲青,淡然微笑,似山間的一清風徐來。
與楚蘅的仙氣不同,顧今朝溫文爾雅,如芝蘭玉樹,角含笑,如朗月清風。
宋郅愣了愣神,反應過來也連忙拱手回禮:“原來是顧世子,下有失遠迎。”
“宋大人,我們都等了大半天了,您可算是醒了!”
顧延昔險些就要睡著了,他蹦跶著來到了顧今朝邊,一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宋郅看個不停,仿佛看到了回家的希。
顧子蹊也跟著行至幾人旁,拱手向宋郅行了一禮。
宋郅打量了三人幾眼,心里咂了咂。
這顧家兒郎個個相貌出眾,也不知那傳言中的顧清歌又該是何等絕。
“真是抱歉,為了抓捕犯人歸案,我們幾個忙到清晨才回來,所以就多睡了一會兒。”
宋郅客套的解釋了一句,正打算敲門醒其他幾人,就見有一間房門打開了,楚墨北冷著臉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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