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連瀟沒有解釋，只是好笑地看著杜云蘿：“你想知道應僉事的事？”

提起正事，杜云蘿趕忙應了一聲。

云棲和錦靈現今不方便多走，和穆連瀟之間傳遞消息就不像之前那麼方便了。

好在，杜云蘿早已定下十一月初一進宮，便在信里與穆連瀟說了一聲，約他在這胡同口面。

穆連瀟接到信時，眼中全是笑意。

偶遇和相約是完全不同的，前一種是驚喜，后一種是期待。

這幾日里，他一直都是滿心期待著的。

“應僉事沒什麼背景，靠武舉仕，最初從兵部會同館的副使做起，后來調任到中軍都督府經歷司任經歷，前些年做了僉事，為人算得上明，聽說做事手段也不錯……”

穆連瀟仔細向杜云蘿介紹著，自然而然握住了的手，與十指相扣，杜云蘿早已經習慣了，車里也沒有其他人，便掙也不掙，由著他牽著，穆連瀟又道：“他兒子應稽，也在中軍都督府里，年紀與我差不多，很實在的一個人。”

杜云蘿微微抿，抬眸問道：“那應稽長得如何？品行呢？會不會跟應僉事一樣路亨通？”

杜云蘿并沒有向穆連瀟過打聽應僉事父子的緣由，穆連瀟也沒有問過，只是照常理回答。

這會兒聽問起應稽的模樣品行前程，穆連瀟不由就是一怔，而后笑了起來，抬起兩人相握的手，輕輕晃了晃：“云蘿，你這麼問合適嗎？”

杜云蘿他一言堵住了。

知道穆連瀟是逗玩的，他才不是那等小氣吧啦的人。

果不其然，杜云蘿抬起杏眸去，就見穆連瀟眼中笑盈盈的，溫和地著。

杜云蘿挑眉，一本正經道：“哪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問的是正事兒。”

角的弧度越發上揚，穆連瀟笑出了聲，故意板著臉說話的杜云蘿著實可，他心愉悅。

笑了一陣，穆連瀟道：“我不看好應稽的路，他為人太過耿直，五軍都督府里頭，多的是蒙的勛貴子弟，中軍都督府尤盛。

應稽要是靈巧些，在應僉事未退之前，爬上經歷一職，應當不算太難，可偏偏他太耿了，前途難料。不過，就是因為耿直，所以他為人正派，品行端正。

至于長得如何，方臉、大眼、濃眉。”

前半截聽著還清楚的，最后那六個字把杜云蘿逗樂了，空余的手捂著笑個不停。

方臉、大眼、濃眉，這算什麼形容？

杜云蘿睨著穆連瀟，他不也是復合這六個字的嘛，這臉型五合在一塊還俊朗極了。可杜云蘿也見過別的方臉大眼濃眉，合在一塊連平庸都說不上，簡直慘不忍睹。

那個應稽，到底是好看還是不好看了？

穆連瀟見杜云蘿瞅著他直笑，笑聲清脆如鈴，那雙杏眼彎如月牙，他的心一點一點燙了起來。

“我跟你說，”杜云蘿一面笑著氣，一面道，“是應僉事的夫人前陣子來我們家，看上了我的四姐姐，這事兒祖父祖母還在琢磨著，我們家跟應僉事府上本不悉，不曉得人家好壞，也不知道那應稽到底如何，我就想著來問問你。”

穆連瀟手在杜云蘿后背上輕輕拍了拍，替順氣：“所以要問應稽的模樣？怕他是個丑八怪？”

杜云蘿連連點頭：“是呀，我四姐姐跟朵花似的，當然要弄明白的。”

“就是梅園的那個？”

杜云蘿應了聲。

杜云蘿的四個姐姐里，穆連瀟也只見過杜云諾，當時那狀況，他連杜云蘿都不能盯著放肆大膽地看，更別說是其他人的，因此他對杜云諾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不過，杜云蘿夸是朵花，那就是吧，反正，杜云蘿一定是朵花，是夏日里滿開的云蘿花。

心中一，穆連瀟往前傾了子，湊過去問道：“我們議親的時候，你也打聽了？”

杜云蘿眨了眨眼睛。

才沒打聽呢，閉上眼睛都能想起來穆連瀟的樣子，哪里還要別人來說。

可這話不能告訴穆連瀟，杜云蘿只能低低哼了聲，轉著眸子道：“我母親跟石夫人打聽了，石夫人夸了你一通，我在碧紗櫥里全聽見了。”

穆連瀟微怔，復又笑了起來，拇指著被他握住的手，搖頭道：“你呀……”

杜云蘿目狡黠，道：“石夫人肯定也在侯府里說了我的模樣了。”

“我不在碧紗櫥里，我一個字都沒聽見。”穆連瀟笑聲清朗。

杜云蘿知道這是真話，兩家議親時，穆連瀟是被瞞在鼓里的，吳老太君和周氏沒跟他提。

可穆連瀟的這個說法讓杜云蘿有些想手捶他，實在是可惡，可惡得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穆連瀟的笑聲漸漸低了下來，著杜云蘿的雙眸溫繾綣，他手了杜云蘿的腮幫子，指尖及那白玉般剔瑩潤的，他眸子一，下意識地整個手掌覆了上去。

杜云蘿睜大了雙眸，笑容凝在角，聽見了重重的心跳聲，不僅是的，也是穆連瀟的，那麼快，那麼響。

杜云蘿的臉很小，穆連瀟一只手就捧住了的半側臉頰，拇指只需輕輕一，就能過紅潤的櫻，那一直勾著他，他想要采擷的櫻。

只是，穆連瀟沒有，他知道杜云蘿怔住了，在他跟前直白坦、從來不掩飾對他的歡喜的杜云蘿怔住了。

“云蘿，”穆連瀟啞聲喚，“嚇著你了？”

杜云蘿聞聲回過神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然不是被嚇著了，只是突然間不曉得要如何是好。

穆連瀟見如此，暗暗勻了勻氣，輕聲道：“是我不好，你別怕，我不嚇你了，恩？”

說完，他緩緩收回了覆在臉頰上的手，子也往后坐直了些。

長長的睫了，杜云蘿眼眶泛紅，能清晰捕捉到穆連瀟的緒，他想，不僅僅是牽著的手，他還想抱吻，可他一直在忍。

他怕嚇著，更怕唐突了。

心、細心到心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