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馨去邵家送催生包時,遇上了定遠侯府去蔣家迎親的隊伍。
街上滿是圍觀的百姓,迎親隊伍散了不銅板,引得人人去撿,熱鬧非凡。
夏安馨開轎簾看了兩眼,等隊伍過去了,這才吩咐轎夫起轎。
杜府清暉園里,甄氏歪在榻子上養神。
這一趟去桐城,也折騰得夠嗆,一夜之間還養不過來。
杜云蘿來給請安,亦是昏昏沉沉的。
甄氏看著心疼,道:“趕回去再歇一歇。”
“不嘛!”杜云蘿蹬了鞋子往甄氏懷里,著子躺在甄氏旁邊,“我跟母親一道睡。”
甄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在杜云蘿的背上拍了兩拍。
水月沒有驚們,搬了把杌子在明間里打絡子,直到外頭通傳夏安馨來了,才起迎了出去。
夏安馨笑著道:“三嬸娘在屋里嗎?”
“我們太太與姑娘在歇午覺,二稍等,奴婢去喚們。”水月道。
夏安馨剛想阻止,水月已經進屋去了。
杜云蘿著眼睛坐起來,水月幫甄氏理了理衫,替兩人簡單梳洗之后,請了夏安馨進來。
客套了兩句,夏安馨便說了去邵家的事。
“大姑姐瞧著氣不錯,我看不懂肚子,聽大姑姐邊的媽媽們說,大姑姐的肚子偏大,一定是個結實的孩子。”夏安馨道。
“結實好呀,子壯的孩子好養,能省不心呢。”甄氏笑著說完,突又皺眉,“肚子偏大,云茹怕是要吃苦頭了。”
杜云蘿看向甄氏,知道,當母親的都這樣,比起外孫外孫,自家兒才是最要的。
“母親,”杜云蘿握住甄氏的手,安道,“我聽媽媽們說,大姐一看就是好生養的,一定會沒事的。”
甄氏眨眨眼睛,這句話給驚得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屋里坐著三人,一個生養了三個孩子的太太,一個已經嫁人的,還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是這個姑娘說出什麼“好生養”“不好生養”的話來。
甄氏哭笑不得,點著杜云蘿的額頭,啐道:“你渾說些什麼!還要不要臉了!”
一旁的夏安馨臉上紅得滴,垂頭不語。
杜云蘿暗暗想著,說得也沒錯呀,要不是顧忌到夏安馨,就直接說是“屁大、好生養了”,畢竟,夏安馨小玲瓏又纖細,跟屁大沒半點關系,杜云蘿怕說出來打擊人。
甄氏連連搖頭,趕忙轉了話題:“云瑯媳婦,云茹說什麼了沒有?邵家那兒,娘和穩婆選好了嗎?”
夏安馨道:“娘挑了三個,大姑姐說讓我也幫著相看相看,就把那三人都喚來了。我哪看得懂呀,只覺得三人都是模樣端正,說話得的,想來帶孩子也是不錯的。大姑姐說,等孩子生下來,愿意吃哪個的,就留下哪個。
穩婆也請好了,前幾日登門過一回,說大姑姐離生產起碼還有半個多月,讓莫急莫慌。”
甄氏越聽越放心,那邵大太太果真是個好婆母,事事都替杜云茹考量周全了。
夏安馨又道:“對了,大姑姐讓我跟嬸娘說,的小姑子,就是邵二姑娘,家里給相看了一番,已經定好人家了,來年就嫁出去。”
甄氏和杜云蘿換了個眼神。
邵二姑娘嫁出去了,杜云茹的日子會舒心不。
甄氏謝過了夏安馨,又讓水月去取了個累金領扣來,道:“嬸娘知道你有一條牙白的對襟褙子,配這個領扣正好。”
夏安馨推了推,還是笑著收下了。
待出了清暉園,了手中領扣。
苗氏說得不錯,甄氏是個會做人的,所以才有這份好人緣。
兩日后,是杜云諾的及笄禮。
杜云諾笑盈盈的,可等賓客們一散,的笑容就垮下來了。
杜云蘿是的贊者,因而還留在屋里,見如此,不由道:“可是這規矩太繁復了?”
杜云諾抿搖了搖頭,轉眸見桌子上放著一只錦盒,道:“那是三姐姐給的?”
盒子里是一扇掌上屏風,畫的是一副花間游戲圖,幾個年輕姑娘家穿梭在花叢之中,笑語晏晏。
杜云諾看著看著,忍俊不笑出來了:“這畫的不就是我們幾個嗎?”
杜云蘿湊過去一看,也笑了:“三姐姐的畫功越發進了。”
“可見婚后無所事事,除了畫畫還是畫畫。”杜云諾撅著道,話一說完,眉宇里又出幾分落寞來,“無所事事也讓人羨慕。”
杜云蘿一下子通了,杜云諾是前途未卜才會如此焦慮。
“四姐姐,姻緣也是機緣,哪天機緣到了就了,你看三姐姐及笄時,二伯娘急得眼睛都紅了,折騰了大半年沒什麼進展,結果說定下立刻就定下了。”杜云蘿道。
杜云諾沒有應聲。
這事兒杜云蘿無能為力,只能看杜云諾自個兒怎麼想了。
九月末時,宮里傳了話來,說是過幾天有高僧進宮講經,皇太后和皇太妃要杜云蘿一道去聽一聽。
慈寧宮的宣詔,杜云蘿自是應下。
高僧在慈寧宮偏殿的小佛堂里講經,除了詔而來的幾位外命婦,后宮嬪妃亦有幾人面。
杜云蘿與南妍縣主并席而坐,低聲道:“怎麼沒瞧見公主?”
“公主這幾日子不適,”南妍縣主說完,見四周無人能留意們,附耳過去,著聲道,“為了鎮國公府的事。”
杜云蘿以目詢問南妍。
“公主說,沒有妯娌作陪,一個人不嫁。”南妍道。
杜云蘿愕然。
這事兒也只有公主做得出來,尋常姑娘家,哪里還能對妯娌挑三揀四的。
杜云蘿抬眸,著坐在前頭不遠的鎮國公夫人,不由想,可尋到滿意的孫媳人選?
京中有哪家肯把姑娘嫁給鎮國公府中的藥罐子?
而云華公主在確定那個妯娌人選之前,并不想這麼簡簡單單嫁出去。
高僧講經后,嬪妃們都告退了。
皇太后留了鎮國公夫人說話,也留下了安冉縣主與杜云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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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發脹了額頭,皇太后嘆氣道:“幫哀家勸勸云華,哪里有像這麼任的,往后是住在公主府的,妯娌是誰,什麼時候進國公府,跟有什麼關系。”
鎮國公夫人噙著角笑著,眼中卻只剩下無奈和悲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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