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蕊越想越怕,見錦蕊跟沒了魂一樣,可憐兮兮的,不由輕聲跟杜云蘿道:“姑娘,夜里讓錦靈守夜吧。”
今夜本是錦蕊守夜,可讓錦靈一個人住在西廂房里,半夜里說不定就嚇醒了,可若是錦蕊去照顧錦靈,杜云蘿這兒就沒人守夜了。
能在屋里守夜的就們兩個,突然提個人進來,反倒是招人眼。
如此一來,只能讓錦靈守夜,好歹與杜云蘿一個屋子,這丫頭哭醒了,總歸不是一個人,心里也能踏實些。
杜云蘿頷首:“就如此吧。”
想到錦靈晚上沒吃東西,杜云蘿讓錦蕊去小廚房里端了甜湯和點心來。
杜云蘿讓錦蕊也陪著用些,三人圍著桌邊坐了,心里都不舒坦,勉勉強強用了幾口。
錦靈著勺子,眼淚簌簌又落下來。
錦蕊勸道:“姑娘擔心你嘞,你再哭下去,可就對不住姑娘了。”
錦靈抬眸看了看錦蕊,又看了眼杜云蘿,含糊應了聲,著自己大口大口把甜湯都喝了,又塞了點心。
夜深了。
錦靈伺候杜云蘿歇下,繞過屏到了外間。
錦蕊收拾好了東西,低聲道:“你也趕睡吧,我們姑娘不是總說嘛,天大的事兒都是做了一場噩夢,一覺睡醒了,曬曬太,就都過去了。”
見錦靈木訥點頭,錦蕊沒再多勸,轉出去了。
外頭的雨小了不,淅淅瀝瀝的,月末的這個時候,本就見不到月,雨夜里更是連星星都不見蹤影了,好在廡廊上的燈籠還亮著,就著這麼點線,錦蕊往西廂房去。
門房上,水嬤嬤支著下打盹。
花嬤嬤探頭探腦的,拍了拍水嬤嬤的肩:“哎、哎!出來了,要不要去問問?”
水嬤嬤搖著半夢半醒的腦袋,嘀咕道:“你不怕霉頭你去問,我可不想招惹。”
花嬤嬤撇:“半個主子嘛,這不是還沒主子。你不去,我可去了。”
好奇心占了上風,花嬤嬤快步走了過去,遠遠朝錦蕊笑道:“我們五姑娘歇了?今兒個不是姑娘守夜嗎?怎麼就換錦靈姑娘了?說起來,錦靈姑娘真的有些怪呢,失魂落魄的,姑娘,沒事吧?”
花嬤嬤一連問了幾句問題,換來錦蕊一個白眼。
“能有什麼事兒?”錦蕊睨了花嬤嬤一眼,道,“錦靈家里的狀況是什麼樣的,媽媽難道不曉得?好一陣壞一陣的,孝順娘,心里難過罷了,怎麼到了媽媽里,跟天塌下來了似的。曉得媽媽心善的,知道媽媽是關心,不曉得的,還當是媽媽在咒錦靈的娘和弟弟嘞。姑娘跟前誰守著不是守?總歸不是我就是錦靈,換個班兒有什麼奇怪的!這時辰也不早了,媽媽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錦蕊說完,也不顧花嬤嬤是個什麼反應,推開了西廂房的門,一步邁進去,又嘭的一聲把門都關上了,隔了會兒,里頭的油燈才亮起來。
花嬤嬤站在門口,口里憋著一氣,痛得哼哧哼哧直氣,半晌緩過神來,瞪著那屋里映出的人影暗罵了一通,這才稍稍舒坦了些,回了門房。
水嬤嬤見花嬤嬤黑著一張臉進來,就知道出師不利,勸道:“我就跟你說,讓你別去霉頭了。”
“我就氣不過啊!”花嬤嬤指了指西廂,“老姐姐你是沒看到,那張利,那個白眼,嘖嘖!人家生養了四姑娘的莫姨娘都是溫溫的,一個姑娘跟前的丫鬟,呵!半個主子還真沒錯!你知道怎麼說我的?說我在咒錦靈姑娘的娘和弟弟,哎呦,天地良心呦!”
水嬤嬤連連擺手:“我曉得我曉得,這子又不是頭一天了,別招惹就好了。”
“要我說啊,就是在姑娘跟前比不得錦靈姑娘得寵了,心里憋氣!”水嬤嬤抄起桌上的扇,用力扇了兩扇,去去火氣,“喏!今晚上本該守夜的,換錦靈姑娘了。這事兒姑娘沒點頭能?姑娘趕出來了,就往我頭上撒氣來了。”
花嬤嬤打了個哈哈,要說,就算錦蕊是姑娘趕出來的,人家也是徑直回房里睡覺去了,要不是水嬤嬤自己湊上去,錦蕊能朝撒氣?
水嬤嬤咕噥著又罵了錦蕊一番,這才回屋里睡覺去了。
這麼一折騰,水嬤嬤就顧著跟錦蕊生氣,把錦靈的反常給拋到腦后去了。
西廂房里,錦蕊梳洗之后就吹了燈歇息。
雖然了無睡意,但想到錦靈這幾日定然是不能好好伺候姑娘的,要比平日里更得力些,不得不著自己睡。
而正屋里的錦靈躺在榻子上,剛有些睡意,一閉眼想起下午那恐怖的經歷,又一下子驚醒過來,嚇得渾都發抖。
如此反復到了四更天,迷迷糊糊又做了場噩夢,一個坐起來,抱著膝蓋咽嗚哭了起來。
夜深人靜,杜云蘿睡得不沉,聽見靜醒過來,開幔帳喚道:“錦靈兒、錦靈兒?”
錦靈一震,匆忙抹了眼淚,顧不上批外,趿著鞋子走到室來。
杜云蘿住錦靈的手,道:“你上來陪我睡吧。”
錦靈愣了:“姑娘……”
“太黑了,我睡不踏實。”杜云蘿又道。
錦靈吸了吸鼻子,杜云蘿是主子,是丫鬟,現在卻反過來讓姑娘照顧的緒,過意不去。
杜云蘿不與廢話,催著上來。
錦靈怕再擰下去,姑娘等下就睡不著了,便沒有再堅持,依言睡在了床外延。
許是有人陪在邊了,后半夜錦靈睡得還算踏實,直到天亮了才睜開眼睛,著幔帳怔了怔,輕手輕腳爬起來。
錦蕊進來伺候杜云蘿梳頭的時候,多打量了錦靈兩眼,見神還算妥當,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了些。
昨夜里翻來覆去就在想,若錦靈打不起神以至于做事顛三倒四了,給添麻煩也就算了,最怕是人看出些狀況來,進而知道錦靈見了什麼事,那可就遭殃了。
這損的可不單單是錦靈的名聲,連杜云蘿都要被拖累的。
好在,錦靈還不至于恍惚到讓人挑錯的地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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