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順路?”俞菱心啐道,“你哪裏來這麽多順路?荀慎之,你最近這是怎麽了,一回兩回的這樣急,從前你可不是這樣耐不住的子。”
許久沒聽這樣連名帶字地他,荀澈一時隻覺得微嗔的聲音真是甜得心,簡直想將俞菱心拉進懷裏好好親一親。但這念頭在心頭閃了閃,最終還是再度按下,就算是為了他自己,如今也還不能這樣冒進才是。
“還笑,笑什麽?”俞菱心本能地到了一點荀澈與平素不同的心思,越發戒備,可在他的灼灼目下,聲音也不由低了點。
荀澈稍微斂了斂笑意:“前日給你送去的茶葉可嚐了?”
俞菱心撇撇:“那樣苦的茶,我喝不下。”
荀澈笑道:“你且嚐一口就好,茶如人意的。”
“那我給你送的清心香你可點了?”俞菱心又試了一回將自己的手回來,“這樣一回回的單獨來往,你錦與明大公子如何看我?”
荀澈終於將的手鬆開,但整個人卻都轉了過來,正麵對著:“錦城和錦已經看盡了我的笑話,笑我機關算盡,也沒能你出來同遊。他們如何會笑話你。”忽然又是角一勾,直視俞菱心的眼睛,“你若當真不喜歡見我,那我走就是了。”
那你倒是走啊!
俞菱心張了張,這句話仿佛就在邊一直轉圈,但來來回回轉了三四圈,最終還是沒說出來,轉而微微垂目:“我……我就是覺得見麵也太頻繁了些,且你每次也不與我先說一聲。”
荀澈笑道:“這樣還算頻繁?那將來日日皆在一,豈不將你煩死了。”
認真說起來,這樣的話荀澈明著暗著也不知道說了幾次了,俞菱心聽到現在也沒有多不好意思。隻是今日剛剛從文安侯府裏出來再提這話,心底卻又約添了一煩意,便將臉微微轉開。
“怎麽了?”荀澈立時察覺了的心緒變化,皺眉問道,“可是母親說了什麽?”
俞菱心搖搖頭:“當然沒有,夫人很和氣的。”
“那你還在擔心什麽?”荀澈仔細去看的神,想了想,便輕聲問道,“難不,是擔心咱們的事不會順利麽?”
俞菱心倒是早習慣了這樣被荀澈一語道破,他的眼之毒,有什麽看不出的。垂了眼簾,沒否認,隻是也沒說話。
說到底,前世裏回京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俞家人貶的貶,罷職的罷職,破落到連祖宅都不保,而自己的嫁妝也被母親齊氏挪用了十之七八。
論家世論資財還是論年華,都可以算是京城之中的下下之選,但仍舊得以嫁文安侯府,還是因為荀家自同樣玉山傾頹、家破人亡,連承繼爵位的荀澈也不過隻餘半年壽命。
那樣的形下,哪裏有什麽好人家會送兒過去伺候病榻,隨即終守寡。
可如今再世為人,荀家必然安枕無憂,荀澈的青雲之路不用細想也可能預見。上輩子承恩公府與朱貴妃,還有沂侯府與文皇後,誰不是占盡天時地利的先機,誰沒有向著荀家與秦王搶先下手,到最後還不是都被荀澈拖著那樣一副殘軀一一反殺。
這一回朱貴妃和文皇後可是連先機都沒有了,文安侯府今後的煊赫榮,必然百倍加添。
與此同時,雖然如今也在盡力保住俞家不要敗落,但俞家就算不敗落,以父親俞伯晟的能力,可能終此一生,都未必能真的走到正三品工部郎中的地步,哪裏能與文安侯府、晉國公府這樣有功有勳的實權公卿相比。
自來京中的高門聯姻,雖然也要考慮人才品格,但更要的考量還是家族勢力、家世家風。尤其荀澈是承爵的世子,文安侯夫婦對他未來妻子的期待可想而知。
而不隻是家族平平,還有個和離過的父母,以及那樣不靠譜的親娘。門第家世相差如此,他們的事怎麽可能順利?哪怕荀澈一意孤行,最終能強行促,他的父母大約心裏也不會喜歡罷。
荀澈又笑了:“傻丫頭,你以為我為什麽非要瀅兒與錦做出這個玲瓏詩社來?”
“這與玲瓏詩社有什麽關係?”俞菱心詫異反問,然而這句話剛剛出口,心中就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忽然閃過,“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是想我……”
荀澈重又牽了的手,笑道:“其他的事上,你倒是對我信任得很。怎麽在咱們的事上,你就這樣戰兢張起來?你還真以為我會用出什麽落水相救、之親,或者什麽私相授之類的由頭強行就咱們的事?當真的那樣的話,就算真的就姻緣婚事,你將來要聽多閑言碎語,父親母親又怎麽會沒有心結。我怎麽會讓你那樣的委屈?”
俞菱心這時就大約有些明白了,可也還有些疑,又聽荀澈繼續道:“我瀅兒與錦做出詩社,固然是要如今的朱家閨學、以後的文華書院打擂,但更要的,自然是給你個一展長才的機會。瀅兒素好文,隻是勝在細致,也能靜,但管不得人,也理不來口角糾紛之事。錦子,反應快,若是當真上陣,大約也是一員將了,但在迎來送往的繁瑣之事上如何靈活圓轉、聯絡周全,火候還是差的太遠。在這個方麵上,連母親其實都是一樣的。”
俞菱心明白他的意思,晉國公府以軍功起,明家的姑娘曆來都習武,子也比尋常公卿閨秀更爽朗英氣些,同時自然也會欠了幾分宛轉圓。
“所以,”荀澈邊的笑意越發深了,“真正最擅長料理這樣事的人,還要屬慧君你最為合適。我既已經說服了母親和妹妹做出這場詩會,是為了如今的局勢,為了以後的變化,們雖然頭疼,也得撐著辦下去。這時候若是勞了你的無雙妙手協助甚至代勞,瀅兒和錦會念你的好,母親更會看見,甚至會想著,若是得了這樣一個兒媳婦,將來家事能輕省多。”
聽到此,俞菱心才算是徹底明白,可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先前不是說,這詩會主要是為了對抗……”
“什麽主要?”荀澈了的手,“什麽能比得上你我之事來的要?朱家便是能重得一回上輩子的人心與風,我也照樣的有法子他們萬劫不複。隻不過到時候卻有些家族要跟著累,我也隻是順便救一救那些糊塗人罷了。”
看著他這個輕狂樣子,俞菱心真是好想再啐一回,但轉念想想他一步步的籌謀計劃,心裏又了,尤其是此刻也越發明白,為什麽荀澈會對荀瀅這次生病格外疚。
若詩社之事真的隻是為了家族,荀瀅其實點辛苦也是應該的,畢竟家族的命運都是連在一的。但若是如荀澈這樣說,主要是為了他們的姻緣之事,累病了荀瀅就太說不過去了。
“那我知道了,以後還是讓瀅兒心了。”俞菱心輕輕點頭,同時也將自己的手試著往回,“說了這半天的話,也快到我家了罷?”
“是嗎?”荀澈都沒向外看,就直接一本正經地歎道,“哎呀,可能是繞錯路了!不過也不要,大約再繞半個時辰,也就回去了。”
第43章理所當然
兜兜轉轉,等到俞菱心終於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有些暗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因著去的時間很是不短,剛進了後宅便見到東籬居那邊的丫鬟霜枝在等著迎候。俞菱心想了想,覺得老太太可能會以為荀瀅那邊生病很嚴重,或者還有別的話說,就隨著霜枝一同去了東籬居。
沒想到進門坐下之後,俞老太太的頭一句話便是:“菱丫頭你放心,這回書院的事,決然沒有旁人越過去你去的道理。”
俞菱心剛剛在馬車上與荀澈商量了好久有關詩會、書院、京中眷之類的事,乍一聽都有些沒反應過來,再想想才明白祖母的意思是在說,關於文華書院給每家一個推薦自家姑娘的名額,一定會留給,而不會給俞蕓心。
自然是有些的,老太太一心在護著。
但同時也覺得有些暗暗的啼笑皆非,今日隨著明錦走了之後,俞老太太與俞伯晟肯定又是舊事重提,將蘇氏狠狠說了一通。
然而全家人卻還不知道,就在蘇氏還將文華書院的機會當做天梯珍寶的時候,則是與荀澈籌謀著如何將這書院分拆打碎,散落如泥。
“菱丫頭,你父親明日就去見你祖父以前的一位門生柳先生,”俞老太太又道,“他詩文特別好。人家如今在編書,是不會出來坐館授課的,但是以咱們俞家的麵子,請他指點一下你的詩作或許還是可以。你這些天也別再往外跑了,就專心好好預備一下罷。”
“這,還是不必那樣麻煩了。”俞菱心忙擺手道,“祖母,您和父親的心意我是明白的,也十分念。不過這文華書院的名額,其實我是可以讓給蕓兒的,因為我是真的不想去。”
俞老太太有幾分詫異:“你不想去文華書院?可那是極好的機會啊,雖說姑娘家也不圖什麽科考功名,但文華書院是皇上下旨辦的,連郡主宗姬之類的宗室都會去。唉,你還是太小,菱丫頭,與這樣的姑娘們做同窗,你知道將來對你前程有多助益嗎?”
俞菱心笑道:“祖母,這話您也是聽說的罷?”
“這是什麽話,”俞老太太不解,“消息來往,自然都是聽見的。”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俞菱心隨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竟覺得有些不習慣家裏的綠茶了,旋即又微笑道,“這事一旦牽扯到天家宗室,外頭傳的自然都是好話。但實際上真的進了書院,就有錦繡前程麽,我看可是未必。今上膝下的公主不算在,宗室裏如今到了年齡能出來,又有興致出來讀書的也不過就那麽十來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瑞郡主和永福郡主,那兩位什麽脾氣,您也聽過吧?”
俞老太太微微一凝,看俞菱心的眼神又不太一樣了,原本想說的話也按了下來:“倒是聽過些,畢竟都是皇上疼的孩子,脾氣自然是有的。”
“這是當然,”俞菱心還是將茶盞放下了,心裏也暗罵自己,怎麽這麽快口味就又刁起來,如今除了荀澈送來的茶葉,竟都喝不慣了,“瑞郡主和永福郡主一定是會去書院的,別的宗室也要去。撇開旁的不說,隻看謙王府的姑娘,和右江王府的瑞郡主對在一,裏頭的衝突就夠瞧了。到時候金枝玉葉們打起來,池魚之殃的還是咱們這樣的人家。”
“謙王府和右江王府?”俞老太太越發心驚,“你是說……”
俞菱心笑笑:“老太太您也知道,我是剛從文安侯府回來,又與明姑娘說了一路的話。聽著們出來的意思,昭殿與長春宮的衝突,隻會越來越嚴重。說白了,謙王爺還是支持嫡長中宮的,可如今的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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