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泡？是會發的電燈嗎？”賀良玉仰起頭看他，琥珀的眸子里誼未散，看得人心難耐。

“對，會發的電燈。”連希默不作聲地把被子緩慢拉高，“就是哪種點亮以后，黑夜如同白晝那般……”

賀良玉被他形容的心里向往，不知不覺見，上的繩子上就上來一只手。

連忙摁住道：“哎，你干嘛！”

連希，嘿嘿笑，大被直接蒙到頭頂，“相公給你講一下，電燈到底是什麼原理……”

“哎，不是你先別親！”被窩里出來一只手，留下的另一只在里面不停推拘，“哎，不對，連希你子呢！”

那條純白天早都被主人嫌棄似的扔到了地上。

八月十五中秋天當天。

小月頭戴寶石金簪，雙發髻上各一只拈花白玉步搖，質地上乘的頭碧璽墜在耳朵上，一暗郡主朝服，由兩個兄長，小滿和誠哥兒領著，走到林楚楚的邊。

“爹娘，孩兒給你們請安了。”

三個孩子依次跪倒。

誠兒鬧著要娶他們家小月，閻永錚知道以后倒也沒多大反對的緒，相反的因為荀崇山久久沒有音訊，對他的獨自要為自己的婿，倒是有幾分樂在其。

閻永錚沉聲道：“起來吧。”

上一次京城祭天，林楚楚站在比較偏遠的位置上，先皇梁鴻晟太子梁毓都還在，許多人都還沒有死。

而現在不過短短一年時間，三百六十五天，時仿佛一臺巨大的無絞機。

它借著戰爭的借口，帶走了太多鮮活的命，且永遠無法讓他們再次鮮活過來。

皇帝梁蕪站在隊伍之手，領著所有的皇室宗親，祭祀太廟，祭奠蒼天與宗族。

三拜九叩之后。

梁蕪站在高臺之上，著黑的一群百姓朗聲道：“朕于家國之時臨危命，初登大寶，祖宗禮法在上，繼位以來日日勤勉不敢懈怠一刻，而今大昭江山終得收復大半，特以此告列祖列宗。”

“大昭開國百年，去歲蠻夷列強鐵蹄踏我國土，毀我家園，辱我兄弟姊妹，如此般累世仇，吾必讓蠻夷報償之千倍萬倍！”

“自今日起朕駕親征，即帥朔滿袖，王利刃輝，我大昭，吾不分老尊卑，不分先貧后賤，必同心竭力，傾黃河之水決東海之波，征胡擄之地剿倭奴之，討欺吾之寇伐蠻夷，遂桑海橫流兒問心無悔！”

站在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經歷過去年那場慘無人的戰爭。

他們的親，他們的家人，或多或亦或是全部被匈奴人屠戮于倒下，而今他們終于又站到了曾經的家園之上。

可是腳下的土地未變，但曾經一起歡笑過的家人卻都不見了。

百姓中，不知是那個人發出了痛哭的聲音。

“陛下！”抖著嗓子的哭聲開口，“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太廟回去以后，所有人的氣氛都有些低迷。

小滿坐在馬車里，腦袋里回想的是皇帝舅舅站在高臺之上，振聾發聵的每一個字。

他目錚錚地看向林楚楚道：“娘，我要像爹那樣去當兵，我要為小鈿嬸嬸報仇！”

“誰？”

閻永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小小的男子漢，拳頭著死，雙眼紅，眼淚要掉不掉，“小鈿嬸嬸，就是趙叔叔的妻子，家里面只有沒能回來！”

林楚楚愣住，霎時間心臟就跟被人生生挖空了一般。

他們這一家人，始終滿滿，就連趙安生差點燒死了都能救回來一命，可是那個小鈿，曾經在他們家里短暫出現過的苦命孩子，就只有接最多的小滿偶爾能夠短暫想起。

“小滿！”林楚楚摟過來小滿，把小月抱過來道：“好兒子，你是想給小鈿嬸嬸報仇，想跟舅舅和爹爹他們去打仗對嗎？”

小滿點了點頭，眼淚砸了下來，兄長的眼淚封住了小月歡鬧的話語，沉默著手去哥哥臉上的眼淚。

林楚楚看了一眼閻永錚道：“好兒子，你現在的功課很好，國子監的先生與娘親說了，說你下場今年的秋闈是可以的。”

“你一直都這麼懂事，娘心里高興也有些心酸，高興你一直這麼努力，心酸，娘親事多能顧上你們兄妹的太了。”

“娘親……”小滿，的臉漸漸張開依稀可見年的模樣，“娘，我和小月長大了，不是曾經的鬧著吃的小孩子了！”

“傻孩子，你和小月到什麼年紀在娘的眼里都是孩子。”林楚楚道：“就算有一天，你們家立業娶妻生子，在娘親眼里也還是娘親的孩子。”

“你說你想去當兵，可你知道，太平盛世的一支筆，厲害起來可抵得上千軍萬馬……”

馬車吱嘎吱嘎，祭祀行禮，再到夜晚的宮宴，忙碌了一大圈人都忙活了。

宮宴結束后，林楚楚讓人把幾個孩子先送回王府去。

瞅準機會，拉著閻永錚從宮里溜出來，在空間里夫妻倆換了一輕便裳。

京城的街道里燈火映綽，街道上的人們三五群地緩步走著。

林楚楚靠在閻永錚的側，一手拿著蓮花燈，一手捧著糖炒栗子，“錚哥，你幫我剝糖炒栗子吃被，我手不方便！”

“嗯！”

燈下，閻永錚的影被映襯得愈加拔，林楚楚也沒有特地遮住面容，夫妻來容貌卓絕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哎，你們聽說了嗎？”前面幾個漢子聲音不小地議論道：“今個的宮里點著的全都是琉璃燈，按照陛下的意思，好像琉璃燈，只要掏錢給工部登記尋常百姓家里就都能有呢！”

“公子，你家中親戚是掌管琉璃燈的大！能不能給說說，讓咱們家里也先按上幾盞看著亮堂！”

那被稱作公子的人從背影上看，年紀應當也得有個二十七八，他道：“我倒是想呢，你當那誰都能按呢？”

“別說你們幾個占的是沒有主的宅子了！”

“就是我家，我們家有名有姓的員宅邸想先安還得排隊呢！”

占的沒有主的宅子？

林楚楚一聽就覺不對。

雖經戰，京城里好多商鋪和宅院都空著，但戶部對此進行大量的工作，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有登記，怎麼會錯到五名的宅院被人強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