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秦氏表面上把掌家大權都給了姜氏,實則府中財務大多都還掌握在謝秦氏手中,姜氏只能做主府上的一些日常開支,但姜氏也不是傻子,在謝秦氏邊伏低做小這麼多年,早就把謝秦氏手里的東西得一清二楚了。
謝柏楊聽到姜氏打起鋪子和田地的主意,頓時暴跳如雷,這都是娘留給他的,一個外人憑什麼張口要?
謝柏楊對著姜氏破口大罵,甚至還想手,卻被謝青松扇了一掌。
這一掌讓吵鬧的場面安靜下來,謝秦氏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謝青松:“你干什麼,就算分了家柏兒也是你親弟弟,你怎麼能為了一個外人打自己的弟弟?”
都撕破了臉,謝秦氏也不裝什麼好婆婆了,直言姜氏只是個外人。
“他不敬自己的兄嫂,我打他怎麼了?”謝青松毫不客氣的反駁,不等謝秦氏開口又說,“我也是你的兒子,你既然要我每月供養,手里的東西不平分怎麼能行?”
謝青松是典型的讀書人,他上沒有謝煜安的殺伐之氣,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沒有謝柏楊的紈绔放,不會讓人覺得不可靠,卻有一種獨特的,浸潤在筆墨書香之中的淡泊寧遠,這種氣質天然的讓人覺得離塵世喧囂,不會沾染任何的銅臭味兒。
所以當謝青松說出要平分謝秦氏手里的東西后,在場的所有人都到了強烈的違和。
“二哥,你讀書讀昏了頭吧,娘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你供養娘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哪兒來的臉問娘要東西?”
“三弟,這世上沒有什麼天經地義的事,娘若是非要偏心你,那日后娘的事我和大哥都不會管了,你自己看著辦!”
說出了要平分財產那句話以后,謝青松覺這些年一直約束著自己的那些無形的枷鎖全都消失不見了,他只是在爭取原本就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有什麼好理虧的?
謝柏楊只是想要謝秦氏手里的錢,可不想自己一個人承擔謝秦氏的養老問題,和謝青松你一言我一句的吵起來,謝秦氏在旁邊聽得如同剜心。
這三個兒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孝順,活了大半輩子,如今算是開了眼了。
這些人就算吵到明天也吵不出個滿意的結果,沈史適時拍了驚堂木,又讓人把謝青松和謝柏楊拉開,看向謝煜安問:“侯爺對分家有什麼想法?”
眾人這才想起侯府現在權力最大的應該是謝煜安。
“大哥,你不就是想認下這個孩子嘛,我和娘都同意讓他進門,不分家了好不好?”
謝柏楊改了口,他自己沒啥本事,還是靠著大哥比較好,謝秦氏也想腆著老臉認下謝忱,卻聽到謝青松說:“就算大哥不想分家,我也要分!”
眼看幾人又要吵起來,謝煜安冷聲說:“該怎麼分就怎麼分,什麼時候分出來就什麼時候走,不然都在這兒耗著。”
謝秦氏吵得嗓子疼,覺像是要冒火了,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對上謝煜安料峭如倒春寒的眼神,心底不覺打了個突。
這個逆子說的在這兒耗著該不會是沒吃沒喝也不讓睡覺吧?
謝秦氏猜的沒錯,謝煜安想的就是這樣。
眾人從早上一直吵到中午,不僅水米未進,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沈史和京兆尹為朝廷命,自然不會陪他們一直在這兒耗著,只留了幾個衙役在這兒守著。
謝忱看熱鬧也看夠了,見眾人沒什麼新花樣了,便小聲問容音:“娘親,咱們要在這兒待到什麼時候呀?”
容音正想說話,謝煜安淡淡的說:“這里有我就行了,你們回去吧。”
“不行!不能走!是害得這個家支離破碎的,不能離開這里!”
謝秦氏卯足力氣朝容音撲過來,只是還沒到容音就被謝煜安攔住,謝柏楊想幫忙,被謝煜安一腳踹飛。
謝煜安這一腳看似隨意,卻沒有留余力,謝柏楊被踢飛又重重砸地,頓時吐出一口來。
謝秦氏恨毒了謝煜安,卻也無可奈何。
容音抱著謝忱回了容家。
周氏正好熬了小米粥,謝忱吃了兩碗就忍不住打哈欠睡了,容音把分家的事跟周氏簡單說了說,周氏倒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唏噓的說:“本來謝家這三位爺都能有出息的,就是你婆婆辦事太不地道了,為了眼前的利益連人都不要了。”
如果利益擺在了人之上,那究竟是人在逐利還是利在驅人?
容音沒有評價這件事,只對周氏說:“等把宅子看好,我和謝煜安就搬過去住,最近你多注意些,要是謝家的人來鬧事,就去巡夜司報案,謝煜安對他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不用顧忌太多。”
謝青松和姜氏要鬧只會跟謝秦氏鬧,謝柏楊卻是個混不吝的,容音擔心他心里有氣會來。
周氏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分寸,過了會兒直勾勾地盯著容音的肚子看,容音被看得發:“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這腰好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也該考慮孩子的事了?”
謝忱一來,周氏的心思就活泛起來,自己沒有孩子,就盼著容音婚后能早點讓抱上外孫。
“我這腰還得養,而且大夫之前也說了,就算養好了也還要仔細調理,不然就是一尸兩命的事,急不得的。”
“那你現在調理子了嗎……”
這個話題一開,周氏就有些停不下來,這時院門被敲響,一個小太監走進來恭敬地說:“太后召拱月縣主和小爺進宮小住,請縣主隨奴才進宮。”
小太監說完四下張了一圈,沒看到謝忱的蹤影,好奇的問:“縣主,小爺呢?”
這小太監如此關心謝忱,顯得太后像是故意沖著謝忱來的。
“忱兒上有傷,又沒有學過宮里的規矩,恐會沖撞宮里的貴人,就不帶他進宮了吧。”
“縣主多慮了,太后最喜歡小孩子了,就算小爺哪里做的不好太后也不會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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