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圣上怒極反笑。

站在至高無上的位置，狀似瘋癲。

“你們一個個，安的是什麼心！”

“這皇位，不如給你們坐！”

除了紹無極，所有人都把頭埋得很低。

“臣不敢！”

圣上又扭曲著面容笑了幾聲：“不敢！朕看你們敢得很！”

哪怕心有準備，圣上也沒想到場面會鬧得這般難看。

自古以來，朝臣要求清君側的況，必是有了昏君臣。

可是他在位期間，勤勤懇懇，夜以繼日為大禹朝付出心，剛過而立之年，子便垮了。

這般勤政，卻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百跪求“清君側”的下場。

只有站在階下的紹無極，疤痕臉上掛著對他的擔憂。

可悲的是，如今這場面，他本留不住紹無極。

圣上頓時覺得耳鳴眼花，跪在下面的一個個朝臣如同從地獄爬出來的猙獰惡鬼，似要把他生吞活剝不可。

這幻覺催生心魔，圣上搖晃著子，一步步走下階，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知圣上想做什麼。

紹無極察覺況不對，向前一步，攔在他面前，喚道：“圣上！”

圣上一把推開紹無極，徑直走了下去。

所有人都大氣都不敢一下。

從前圣上不是沒發過怒，但像今天這樣，從龍椅上走下來還是頭一次。

顧玉察覺到龍靴停在面前，來不及思考太多，就把圣上一把拽過服，從地上拉了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顧玉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有一雙布滿紅的眼睛死死盯著。

圣上看著顧玉的面容，惡狠狠道：“顧卿，你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顧玉垂下眼簾，道：“圣上息怒。”

圣上瞪大了眼睛，看著頗為可怖：“朕讓你說！給朕說！”

顧玉依然道：“圣上息怒，保重龍為要。”

圣上一把推開顧玉，顧玉猝不及防倒地，還是背后的朝臣用后背接住了顧玉，不至于摔得太難看。

顧玉趕忙又俯首跪了下去。

圣上又一步步來到居子石面前，像是拎顧玉那般，拎起居子石的領子。

圣上臉上帶著滲人的笑：“居卿，是誰讓你這麼干的？”

居子石抿了抿：“圣上息怒。”

圣上怒吼一聲：“是誰！是誰讓你們這般大逆不道！”

居子石閉上眼，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從圣上手里拽回了自己的領子，抬手摘掉了頭頂的烏紗帽，高呼：“圣上！請聽臣一言。”

圣上愣愣地看著居子石，道：“說！”

顧玉有種不好的預。

居子石剛正不阿，他明知真相，卻還是選擇了與世家一起構陷紹無極，不知此時又會說出什麼。

果然，居子石一字一頓：“圣上，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鏗鏘有力的語言響徹大殿，因為沒人敢說話，還有一點回聲。

顧玉剛剛被圣上揪起領時沒有害怕，現在聽到居子石這麼說，才到心驚跳。

不僅是顧玉，包括王丞相，都悄悄抬頭看向居子石。

居子石臉上盡是堅毅，腰背得筆直。

“哈哈哈哈哈。”

“好啊！”

“居子石，你忠心啊！”

“得道？失道？”

“原來在爾等眼里，朕是忠不分的昏君，朕如今失道，爾等是不是要叛了朕！”

所有人齊聲道：“臣不敢。”

圣上出食指，一下下點著跪在地上的朝臣，然后高呼：“神鷹衛，來！”

殿群臣再次陷惶恐，顧玉冷汗直冒。

居子石這句話，可是破了圣上一直以來自欺欺人的面孔，圣上最要面子，豈會放過他？

顧玉趕轉頭，給居子石使眼，可居子石目不斜視，并未理會顧玉的暗示。

守在殿外的神鷹衛對視一眼，還是走進去了兩個人。

圣上一把出一個神鷹衛腰間的劍，劍尖直指居子石。

圣上道：“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居子石抬手握住劍，將劍放在自己的咽，朗聲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臣以死勸諫圣上，施以仁政，終止暴行。”

圣上點著頭：“好樣的，居子石，你真是好樣的。”

哪怕鋒利的劍尖指在居子石的咽，居子石也毫無懼。

倒是把顧玉看得骨悚然。

圣上道：“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要誓以死清君側？”

居子石道：“若臣之言能夠警戒圣上一二，臣萬死不辭。”

圣上道：“好，朕全你。”

若朝臣只是迫圣上置紹無極，圣上倒不會如此偏激。

可是居子石的話，就差指著圣上的鼻子罵昏君了，圣上再也無法冷靜下來。

圣上手中蓄力，眼看就要朝著居子石的咽去。

顧玉再也等不了了，跪在居子石邊，出手拉了居子石一把，讓居子石整個人仰倒在自己上。

與此同時，一直關注著圣上狀態的紹無極快步上前，一把奪過圣上手里的劍。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驚呼，朝堂上頓時陷混。

居子石狼狽躲過這致命一劍。

紹無極用自己高大的軀跪在圣上面前，阻止圣上做出追悔莫及之事。

居子石憑借其清正廉明，剛正不阿，在朝野上下頗有賢名，若是在大朝會上被圣上用劍殺死，圣上必遭史書唾罵。

紹無極太了解圣上了，心營造的明君形象若是沾上污點，比殺了他很難。

而圣上沒能殺死居子石，眼瞧著朝堂混，才從癲狂的緒中緩過神來。

他一把扔下手中的劍，赤紅著一雙眼，微微搖頭，不知不覺間，他覺得上漉漉的，一張開，就流進里。

圣上手一，原來剛剛在暴怒之下，鼻腔流出了一行鼻。

紹無極看不得圣上被如此迫，也知自己到了窮途末路，再掙扎，也只會讓圣上為難。

當著群臣的面，紹無極主道：“臣認罪！”

圣上瘋癲大笑，用華貴的龍袍了把鼻下的鮮，然后撐著搖搖墜的子，一步步回到龍椅之上。

殿陷死寂。

過了許久之后，所有人的都跪得僵麻木，圣上才開了口：

“著解散衛，罷免紹無極太尉之職，貶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