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宋硯青虛弱的聲音說道。

葉棲遲看著他。

看著他眼底，其實沒什麼求生的。

對于一個把死都置之度外的人而言，容貌確實不太重要了。

葉棲遲也不多說，直言道，“剛剛我說過了，宸王想讓你歸順于他。”

宋硯青搖了搖頭，說道，“謝宸王的厚待，但臣深知自己是罪臣，沒有面再去效忠宸王殿下。”

“是不是罪臣，還不是蕭謹行一句話，你多慮了。”

“臣便，已沒有效忠朝廷的心志。”

“就一心求死了？”葉棲遲揚眉。

宋硯青選擇了沉默。

沉默，就是默許。

“想過你的家人嗎？”葉棲遲問。

宋硯青眼眸微。

儼然。

葉棲遲就是能夠一針見的找到對方的弱點，給予利用。

“我聽說了，你把你父母先送走了。我也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宸王沒有想下達追殺你父母的命令，你應該知道這是為什麼吧？！”葉棲遲直言。

宋硯青自然是知道。

如若宸王真要追究他的責任，定然不可能放過他們宋家。

“當然，我倒不是說如若你不歸順宸王，宸王就會殺了你或者你父母，我的意思是，你死了，你想過你父母會承些什麼嗎？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生最慘的慘劇，你是要讓你父母經歷一次嗎？”

宋硯青結滾，明顯緒在波。

“聽聞謝芮霖死了。”葉棲遲也沒等宋硯青回答，又自顧自地問道。

宋硯青微點頭。

“所以便想和一同去死？”

“不是謝芮霖。”宋硯青否認。

“所以，是謝若瞳？”葉棲遲說的是問句。

事實上口氣很肯定。

宋硯青抿，沒有否認。

“如若是謝若瞳，那你更應該歸順于宸王。這麼說吧，現在局勢，蕭謹行自然是求才若，謝若瞳的能力非凡，蕭謹行現在對非常重，也就肯定會讓一直留在自己邊，你若歸順了宸王，你便就能夠一直在謝若瞳邊……”

“從未想過，還能在邊。”宋硯青淡淡的聲音，帶著嘲諷，“不配出現在面前。”

“你和謝若瞳之間的恩怨……”葉棲遲言又止的說道，“外人也不好多做評論，但不得不說，謝若瞳因為你確實傷害很深，你想要重新和謝若瞳在一起，確實不容易。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久了，上的很多傷口，也就修復了。”

“不會修復的。”謝若瞳，不可能會原諒他。

更不可能還會對他有。

“宋硯青……”

“宸王、王妃對臣的認可和厚，臣激不盡，但臣現在真的無心朝臣之事兒，臣怕辜負了宸王辜負了王妃。”宋硯青還是拒絕了。

有時候一個人心死，真的很難，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宋硯青就真的，把生死看得太徹了。

完全沒有了，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活下去的。

葉棲遲突然有些沉默。

宋硯青還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好勸服。

葉棲遲沒說話，宋硯青也不會主開口。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了好一會兒。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葉棲遲以退為進，反問。

“臣便沒有什麼打算。能活著，臣便去找臣的父母，如若不能或者，臣便接，臣的命運。”宋硯青也不瞞著葉棲遲。

“不去找楚王嗎？”葉棲遲故意。

“從楚王和臣分開那一刻，便已是分道揚鑣。楚王和臣便沒有了關系。”

“既然沒了關系，為何一直要瞞楚王的下落，哪怕謝若瞳那般對你，那般折磨，你也不說？！”

蕭謹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臣忠誠于楚王，哪怕分道揚鑣沒了關系，臣也不能出賣了楚王。這是臣做人的底線。”

“可你明知道，哪怕你說了楚王的下落，我們其實也是沒辦法把他抓回來的。”葉棲遲直言。

宋硯青看著葉棲遲。

眼神中，帶著些審視。

“楚王去了北牧國，是吧？”葉棲遲很肯定。

宋硯青抿。

所以，楚王自認為自己做什麼事都天無，事實上，所有事，都在宸王的掌控下。

宮，就是他給自己埋下的死坑。

哪怕現在逃，卻依舊再也不可能，扭轉乾坤。

“為何不告訴謝若瞳？”葉棲遲又問。

“便是，不能說。”宋硯青回答。

“是不能說，還是不想要謝若瞳去冒險。如若你告訴謝若瞳，楚王去了北牧國，謝若瞳極有可能直接出了大泫邊界去追殺楚王，畢竟楚王殺害了的祖母，這個仇死都會去報回來！而你很清楚，謝若瞳一旦離開大泫，便會危險之中，你不想謝若瞳因為仇恨不顧一切，你怕傷甚至，死去。”

宋硯青看著葉棲遲。

眼神中，明顯有著驚訝。

他并沒有和宸王妃接太深。

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睿智。

此刻，卻真的被折服。

他以為，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心里所想。

然而宸王妃，卻就是這麼明明白白。

“或許還有一個原因。”葉棲遲說道，“你想要讓謝若瞳來報復你，你很清楚你不說，謝若瞳就會對你用刑，如此你便可以償還曾經你對的那些傷害和虧欠。”

宋硯青一直沉默。

沒有反駁，就是事實。

“既然已經償還了，你還有什麼好顧慮？”葉棲遲繼續問他。

“曾經對的傷害，怎麼都還不了。”

“既然還不了，那更沒什麼好顧慮。”葉棲遲篤定。

宋硯青看著葉棲遲。

“很多事只是自己的心魔，在你心里，你或許覺得你虧欠謝若瞳太多。但在謝若瞳心里，或許你們之間的恩怨早就一筆勾銷了，只是不你了而已。”

宋硯青垂下眼眸。

角拉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宸王妃的話，真的是言簡意賅，一針見。

謝若瞳只是不他了而已。

不了。

也就，不會再有任何恨仇。

不了。

就沒了任何關系。

而他的糾結哪怕是自責愧疚，都只是在自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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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五更。

二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