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宋傾堂抬頭對隊正說道。
隊正點頭,告辭離開。
“等等!”宋傾堂又住他。
隊正回過頭來:“郎將有什麼吩咐?”
宋傾堂張了張,又閉上了,說道:“算了,你回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本想說讓他回去跟人說一聲,外邊的事最好能不管就不管。
但現在鬧這樣,不管是不可能的,此事絕對會傳到皇上那,皇上一旦震怒,在一旁作壁上觀的人能好到哪兒去。
何況,現在鬧的是燕云府,等火燒大了,說不定會燒到他們隔壁來。
再何況,他這次回京只是來修養,臨時在這邊驍虎營找了份差事,他都不算是真正驍虎營的人,等明年開春了又得去北境了。
待隊正離開,宋傾堂收回目看向沈冽,說道:“是阿梨寫的。”
沈冽一頓:“阿梨?”
“嗯。”宋傾堂垂下頭,這才去細細看這封信。
跟他爹宋度無關,大約不那樣說,怕隊正不肯送信,估計也打點了不銀子,否則隊正哪里會這麼積極的找人。
信的容略長,宋傾堂看完后呼了口氣,抬頭說道:“我得走了,這丫頭讓我幫個忙。”
“現在在何?”沈冽說道,“需要我幫忙嗎?”
“你自己看吧,”宋傾堂直接將信遞去,“借你看幾眼,記得還我,我走了。”
沈冽垂下頭,目及到信上字跡時微頓,愣在那邊。
“信上怎麼說的,爺。”戴豫出聲說道。
沈冽回神,飛快掃過去,看完后抬頭淡淡道:“阿梨說那牙婆子不是殺的,現在去里面救那些,要宋郎將帶隊人馬過去幫忙。”
“去里面救那些?”戴豫一愣,“一個小丫頭怎麼去,爺,我們能不能幫上什麼?”
沈冽攏眉,抬頭看向遠的燕云府。
憤怒的百姓追著那些士兵們,幾百人直接沖進了府里。
隨后趕來的軍隊在沖撞人群,是要在里邊分開一條道來。
其余兵馬在調整順序,包圍人海,快的人已經先跑路了,有些人來不及跑,被一把抓了回去。
這燕云府大概從未像今日這樣狼狽。
“我去里面看看,”沈冽將信收起,“你們令石頭先回去,這里恐會更。”
燕云府前庭開闊,更多的士兵們舉著長槍跑來。
眼睛充的百姓未必就是兒被奪走的,更還有寒迫數日,或者遭遇了不如意不公平者,長期累積或突然迸發的大不了不活了的憤恨念頭,讓他們怒意如火,燒的理智然無存。
拼了,拼了!
反正不活了,怕什麼!
脾氣不控制的暴躁,他們怒吼著沖向視線能看的到的士兵。
長槍刺穿小腹,鮮狂涌出來,隨即便會有人推開他迎去,朝舉槍那士兵的臉抓去。
臨死前怒意沖毀一切,連恐懼都覺察不到,甚至還會覺得爽快,死前也要再打這些人一下。
前頭的怒罵聲遠遠傳來,被關在牢里面的們嚇壞了。
獄卒和守衛們也都嚇傻了,跑出來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麼辦?”
“我們咋辦啊?”
“會不會打過來?”
“怎麼鬧得這麼嚴重?”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拿不定主意,燕云府還從來未曾出現過這樣的事。
又一聲慘響起,非常的慘烈,更慘的是,離他們很近很近。
一個守衛嚇的,差點沒摔倒。
顧不上了,小命重要。
“我走了,要留你們留,反正我就是被調來暫時頂班的!”他著聲音說道,轉便朝另一邊的小路走去。
“我也覺得,我們走吧,真要打過來,我們不能白白送命啊。”又一人說道。
“你瘋了!”旁人拉住他,“萬一到時候沒打過來,我們這樣逃掉,會被抓去嚴懲的!”
話音剛落,又響起一聲慘,眾人臉慘白的朝慘聲看去,隨即愣住。
一個地滾出,爬起后,了臉上的,抬眸和他們對上視線。
在后,那兩聲慘聲還在繼續著,喊著救命。
“阿,阿梨?”一個獄卒道,的臉和畫像并不完全像,可也有幾分神似。
清秀瘦弱,臉上的痕讓更顯雪白。
手里握著柄匕首,看到他們后面未變,沉著冰冷,抬步走來,同時匕首在手里比了個花,換做正握姿勢,銀閃閃的刀花流轉,日頭下,刺到了他們的眼睛。
也許是被傳的太邪了,也許是后兩個守衛的太慘,又也許現在軍心已經被前庭那些暴.所搖,因此現在走來的分明是個小,可一步步而來,卻愣是讓這十幾個當過兵的高大男人脊背發涼。
一個守衛不自覺后退了一步,隨即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便壯膽似的道:“站住!”
腳步一頓,當真乖乖的停了下來。
“阿梨?”又一個人說道。
“我打不過你們,”開口說道,聲音清脆好聽,“不過你們稍微會審時度勢一點,便應知道繼續守在這里會是個什麼下場。”
“你想干什麼!”先前那守衛又道。
“你們讓開,”道,“我去救人。”
守衛們互一眼,一個忽的大聲道:“你快滾,我們就當沒看到你!”
“好吧,”說道,“那等會兒見。”
說完形一閃,往另外一邊的大樹奔去,一下子消失不見。
“不見了!!”
“往哪兒去了?!”
“到底是人還是鬼!”
男人們大聲驚道。
“大家小心!”一人忽然喊道,“可能會襲我們!”
因為昨夜被黑人襲的事,所以現在守衛又增加了十三人。
現在這十三人四下著,盡量讓自己和同伴的后背靠在一起,唯恐這神出鬼沒,邪門的嚇人的忽然在邊出現。
夏昭已經沿著一棵大樹跳上了屋頂,單膝蹲著,弓著腰背,像是一只隨時起跳的豹子。
看到那些守衛的注意力全部高度戒備在前方,忽的腳尖點地躍起,抓著挑檐,以詭異形無聲潛進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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