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拿了錢離開了。
夏昭看著惠平當鋪的門口,想了想,也轉走了。
今日有很多事要忙,首當是惠平當鋪,但如今這況,惠平當鋪沒什麼可去的了。
按照這幾日聽來的,趙秥還要留在佩封,不過陶因鶴和朱培已經往京城趕了,要麼今日,要麼明日到。
夏昭這些時日算了算,朝廷還能剩多兵力,也去了解過賦稅和兵役,發現宣延帝的況可能比所想的還要糟糕。
這一次陶因鶴和朱培回來,一方面是安置傷員和理陣亡的士兵們的后事,恤家屬,另一方面,朝廷調度了顧瀘軍去往佩封守城和反攻。
田大姚不能不管,宋致易也不能放松,同時各地的叛軍頻頻發,雖然這些流民所組的叛軍不像田大姚和宋致易那樣基深厚,可是聚攏和發展的速度非常快,發的集,絕對比田大姚和宋致易更令宣延帝不安。
除卻這些,北邊還有北元軍在虎視眈眈,冬天到了,他們的南下已是必然。
但對于宣延帝而言,他心里邊應該還有一個顧慮,就是這些在京城的世家大族們。
說他們的心向著宣延帝,別說宣延帝,就連他們自己都不信,各家有各家的謀劃,一旦李家的江山不保,他們拋棄李家絕對只是眨個眼的功夫。
這里面,似乎醉鹿的郭家比較危險,郭家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大家,但在京城只有一個占地不那麼大的宅子作為往來落腳之地,跟其他世家卯足了勁要來京城不同,郭家雖然與諸多員好,卻特別不愿意參與到任何朝政事上來,也正因為他們的勢力全在外邊,且宣延帝沒那麼容易控制得到,所以,宣延帝絕對會在郭家上下功夫。
這一次佩封救濟,郭家出了不力,夏昭已經有聽聞,宣延帝要對郭家行賞了。
而這個行賞,未必就是郭家想要的“賞”。
郭家缺錢嗎?不缺。
缺什麼?位。
畢竟郭家如今最大的位,是郭澍的第二個兒子郭兆海,只是個江州刺史。
夏昭甚至連說法都替宣延帝想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再賞你們一個京做好了,即日便來上任吧,不得抗旨,否則就是不給我這個做皇帝的面子。
在大乾沒有徹底傾覆傾倒之下,鮮有人愿意直接與宣延帝作對吧,朝廷對付叛軍流寇沒有多大能耐,但是對付這樣的世家,磨好了刀子就是。當然,也有可能會徹底將郭家的反了,不過這樣的可能比較小,畢竟謀反太累太吃苦,費力不討好。
而對付郭家,不過僅僅只是宣延帝要去做的其中一步而已,比郭氏更麻煩的事,還有大把。
腦中邊隨意想著,夏昭朝城門走去,離城門太遠,至還要走半個時辰,的鼻子下邊卻忽然聞到了一悉的香味。
夏昭停下腳步,因這香氣而鼻尖一酸。
抬眸朝前邊看去,不知不覺走到了芳塵樓前,而這悉的香味,是以前最吃的十香排骨。
以前回京,二哥總要牽著到跑,尋找吃喝,最的有兩個,一是常味鮮的百花糕,二便是這里的十香排骨。
這次回京,忙于奔波,幾乎沒有來過這里,現在不經意間聞到這味,夏昭眼眶瞬息便微微紅了,想極了二哥。
門這時走出一個年輕男子,青長衫,腰懸翠玉,手里拿著打包好,用油紙連盤子包裹著的食,朝另一邊走去。
夏昭腦袋嗡的一響,目凝在年輕男子削瘦高挑的背影上。
男子走的徐緩,步伐輕松散漫,這模樣姿態,幾乎要和記憶里邊的人重疊在一起。
夏昭的心咕咚咕咚跳了起來,拔跑了上去。
“等等!”夏昭道。
男子回頭看來,長得清秀,但完全陌生的臉。
“干啥呢?”男子奇怪的看著這個小。
旁邊些許路人也好奇的看過來。
夏昭抬著眼睛,頓了頓,說道:“失禮了,我認錯人了。”
男子點點頭,上下看了一眼,轉走了。
夏昭心跳還有些,極會這樣失態,但剛才那個瞬間,激烈的緒翻涌著,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快要忘了。
這時,門又走出一個年輕男子,一襲深布衫,胳膊略有些,看上去很壯,手里同樣拿著打包好,用油紙連盤子包裹著的食。
他看了看這邊停著的小背影,轉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街角拐口停著一輛樸實的馬車,男子上去馬車,將手里的東西遞給坐在車上的年:“世子。”
年不過十六歲,穿著材質上品的褐錦,容神,星眸奕奕,皮雪白,接過遞來的排骨,修長的手指就要覆蓋上去。
“仔細燙。”一旁的男子忙道。
“嗯,”年點頭,手掌蓋在上邊,說道,“燙才是好的。”
“現在去哪?”男子又問道。
年將手里的排骨放在一旁,說道:“要麼去鶴歸湖,要麼去別仙苑,你讓車夫看著心去吧。”
“好。”男子點頭。
馬車從拐角駛出,朝著夏昭來時的路跑去。
………………
京城二十六道城門并未全部閉,有七道尚還可以通行,但是查的非常嚴格。
城門外鮮有人進出,跟往日的長隊相比,太過蕭條。
到了未時,一列馬隊走在空曠寬敞的大道上,朝城門走來。
幾個守城兵上前,馬隊最前邊的大漢跳下馬,出懷里的信和冊子,就開口說話,城墻上的城門郎忽的高聲說道:“來者可是云梁沈家沈公子?”
戴豫一頓,抬起頭朝城墻上看去,道:“正是。”
城門郎抬手抱拳,漫不經心的遙遙拱了拱,而后對城樓下的守城兵們說道:“放行。”
“是。”幾個守城兵應道,而后沒多問話,轉回去。
杜軒馮澤同戴豫一樣,都抬起頭看了看這個城門郎,心里暗覺古怪。
不過,這里到底是京師,他們沒多問,也不想多在這里停留,便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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