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連忙制止:“別瞎念叨。傳出去又得批評你傳播封建迷信。”
甜兒放下手:“革命都結束了。”
邵耀宗道:“上面還沒正式表態, 難免有人賊心不死。”
甜兒早幾年時常去寧,親眼見過寧的混, 公安全部出才沒鬧出人命,“好吧。我以后在心里說。”
蛋忍不住問:“你想考哪個學校啊?”
杜春分被這話逗笑了,“甜兒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蛋點一下頭:“甜兒學習好。”
小不嗤笑一聲:“只是在咱們這兒學習好。王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蛋眉頭微蹙,很不開心:“不要我王蛋。”
小故意說:“就,就, 王蛋,王蛋。”雙手抱臂看著他, 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敢把怎麼樣,也不能把怎麼樣。
蛋氣得拉住他的胳膊——走!
王金氏好笑:“剛才擔心小們, 跑到比誰都快。這——”
“不許說!”蛋慌忙打斷的話。
王金氏無奈地看著他,“好, 我不說,回家吃西瓜去。”
蛋到門口又忍不住轉過來。
王金氏:“還有事?”
蛋想一下,離明年高考還早,搖了搖頭。
王金氏忍不住說:“想跟甜兒們再玩會兒, 你就再玩會兒。”
邵耀宗下班了, 甜兒們該做飯了, 沒空跟他玩兒。
蛋搖搖頭。
王金氏不念叨:“你這不是搖頭就是點頭的病咋又犯了?長干嘛用的?”
“吃飯!”
隔壁傳來年冷冷地聲音,杜春分只覺得好笑, “這一老一小一天不吵都過不去。”轉向幾個閨,“咱們也該做飯了。吃什麼?”
甜兒姐妹幾個正小聲聊恢復高考的事, 聞言愣了一瞬間, “吃, 吃什麼?”
杜春分朝西邊看一眼。
太快落山了。
四姐妹滿心全是“上大學”,可沒心思想吃啥,齊聲說:“隨便。”
杜春分被們干脆的回答噎了一下,加上天氣熱人煩躁,頓時想收拾們。
邵耀宗拉著去菜地:“摘幾個黃瓜和番茄。”
杜春分順問:“怎麼吃?”
邵耀宗:“番茄蛋蓋面,再弄個拍黃瓜。”
孫瑾將將進家門,隔著墻聽聞這話,直接問蛋:“兒子,咱晚上也吃番茄蓋面吧?”
“你會做嗎?”
略帶稚氣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杜春分又想笑,小聲說:“這小孩真是生來克他媽和他的。”
邵耀宗掰個黃瓜,在服上蹭蹭咬一口:“蛋也沒說錯,他媽真不一定會。”
“我什麼都不會做,你怎麼長這麼大的?”
孫瑾的怒吼傳過來,邵耀宗險些嗆著,不敢再吃。
“野蠻生長啊。”
邵耀宗頓時忍俊不,正想說話,就聽到孫瑾說:“今天不揍你,我跟你姓!”
邵耀宗小聲說:“要不要打賭?”
杜春分白了他一眼,無不無聊。這種明顯只有一種可能的賭,他也好意思說,“我賭不舍得。你賭舍得。賭什麼?”
邵耀宗把另一半黃瓜遞給,“好吃的,你嘗嘗。”
杜春分無語:“都沒洗。”
邵耀宗:“昨晚澆水的時候洗了。”
杜春分看到他服上的黃瓜刺,“又在你服上弄臟了。自己吃去!”摘兩個番茄,覺得太又摘四個,“面是搟面條還是掛面?”
邵耀宗只是在黃瓜地離待幾分鐘,又熱一頭汗:“掛面。這個天搟面條不夠罪的。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爹最近不在家。”
杜春分邊洗黃瓜邊問:“干嘛去了?”
“首都開會。全國代表大會。”
杜春分停下來,“這個天開會?我咋記得是春節前歷年后啊。”
“特殊時期特殊時間。”邵耀宗想一下,“等爹從首都回來,高考的事應該就能確定了。”
四姐妹聽到“高考”二字,瞬間停下來,齊刷刷朝邵耀宗看去。
邵耀宗有所察覺,轉過頭對上閨的期待,笑道:“看我也沒用。你爺爺開會期間不能跟外面聯系。”
甜兒:“那你們是咋知道的?”
邵耀宗道:“全國代表大會之前上面專門為此事開了幾天會。消息是那次開會傳出來的。”
杜春分補充道:“你算算時間。你爺爺才去首都,就算會議容走了風聲,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到這兒,且人人都知道。”
甜兒早兩天就聽人說了,潛意識認為和爺爺一樣是猜測,所以就沒關注,“娘說得對。消息傳來的時候,爺爺可能還沒到首都。”
杜春分:“知道就行。該干嘛干嘛去。一個勁興,小心空歡喜一場。”
平平忍不住問:“不是最遲明年嗎?”
邵耀宗:“這也只是猜測。一切等你爺爺回來再說吧。”
平平激的心平復下來:“娘,我做飯吧。”
杜春分把洗好的黃瓜給,看一眼甜兒,甜兒過來接走番茄。
小去廚房拉爐子:“娘,用幾個蛋?”
杜春分:“四個吧。蛋不能放太久,這麼熱的天再放半個月就該壞了。”說著轉向邵耀宗,“老杜那兒的蛋不會已經壞了吧?”
話題轉移太快,邵耀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這幾年沒念叨爹,爹可不再是四年前的爹。再說了,蛋又不是米面,路上不好帶。爹肯定煮了帶走路上吃。”
杜春分:“那他還不算太懶。”
邵耀宗好笑道:“爹只是把力放在更重要的事上面。”
“他現在是你親爹,我說不得,不說行了吧。”杜春分瞥他一眼,就去堂屋切西瓜。
邵耀宗跟進去:“過會兒就吃飯了。”
杜春分:“先吃點墊墊。”
甜兒在廚房聽到這些話,忍不住搖頭慨:“真是風水著轉啊。誰能想到十年前咱們在堂屋吃瓜,爹娘在廚房煮面啊。”
平平不說:“以后還得端到他們面前。”
甜兒點了點頭:“是呀。咱們當兒的可真是太辛苦了。”
“做個飯就辛苦?”
甜兒嚇一跳,險些切到手,扭頭看去:“娘!你怎麼能聽人家說話?!”
杜春分才沒這麼無聊。
西瓜水多,怕水流到地上出來拿桌子的巾,誰曾想過來就聽到閨抱怨:“你小時候我一口口喂,我有說啥嗎?”
甜兒不說:“你說我也不知道啊。”
杜春分噎了一下,“那不說你不懂事的時候。你五六歲大天天吃飯要你爹找,每次回來都跟泥娃一樣,我有打你嗎?”
甜兒蔫了,不嘀咕:“人家就是隨便說說啊。”
杜春分朝額頭上一下:“你這樣還好意思天天說不結婚,以后伺候我和你爹。”說著瞥一眼平平。
平平尷尬地笑笑:“娘,人家真是隨口說說。”
杜春分:“你真那樣想的,我早打你了。還跟你們廢話。邵甜兒,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可真碎。”
甜兒不服氣:“人家就在家這樣好吧。”
“你在外面這樣我也不知道。”
甜兒噎的說不出話。
杜春分:“跟你學的。”
甜兒想到剛剛說的——你說我也不知道啊。
小不說:“娘,吃你的西瓜去吧。”
杜春分拿著巾走人。
甜兒長舒一口氣。
小不瞥一眼:“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貧。”
甜兒:“平平也說了,你怎麼不說?”
平平忍不住說:“你先說的。”
甜兒放下刀。
小給:“快切番茄。安安都把蛋弄好了。”
甜兒瞪一眼平平:“回頭再收拾你。”
平平:“你現在不一定打得過我。”
甜兒冷笑一聲:“那也得打過才知道。”
小氣得雙手叉腰:“午飯還吃不吃?”
廚房瞬間安靜下來。
邵耀宗忍不住問杜春分:“們四個干嘛呢?”
杜春分:“說相聲唱雙簧,抱怨你我太舒服,大熱天讓們做飯,被我聽見了。”
邵耀宗結合杜春分在廚房門口說的話,忍不住笑了:“甜兒們也就調侃調侃咱們過過癮。”
杜春分:“我知道。不說們,老杜什麼時候能回來?”
邵耀宗算一下時間:“估計得月底。”
杜春分:“那不就是開學后?我還以為這幾天呢。”
“再過幾天就開學了,哪有這麼快。”說起開學,上頭打算恢復高考這事在大院和部隊傳的沸沸揚揚,學校不可能不知道,“等們開學,服讓們自己洗,早晚飯就別讓們做了。”
杜春分問:“復習功課?”
邵耀宗點頭,“學校肯定會布置很多作業。只剩一年,不要學習新知識,還得復習以前學的。”
杜春分沒聽懂:“以前?”
邵耀宗:“我也是聽人說的,高考是靠們這些年學的,不止高中知識。”
杜春分不慶幸這邊沒收破爛的,否則早把幾個孩子的初中課本賣了。
吃一塊瓜墊墊胃,杜春分就把四個閨的初中課本找出來。
甜兒姐妹幾個端著菜、碗和面到堂屋,就看到們平時寫字的飯桌上全是書。
“娘,你把這些書拿出來干什麼?”甜兒奇怪。
杜春分把邵耀宗說的話告訴。
甜兒不敢信,“初中的我都還給老師了。”
邵耀宗:“那就撿回來。”
甜兒和平平同桌,小和安安同桌。邵耀宗就給們兩套帶去學校,剩下兩套課本留家里。
小忍不住說:“上課學新的,下課復習以前的,那豈不連玩的時間都沒了?”
杜春分:“你還想玩?你知道啥是高考嗎?”
小剛記事高考就停了,今年已是第十個年頭,只知道高中畢業升大學的考上就是高考。
邵耀宗:“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甜兒不說:“您也太夸張了吧。”
邵耀宗:“過兩天就開學了,不信問你班主任。”
甜兒不信,開學前把臟鞋子服以及書包全收拾干凈,當天早上輕輕松松去學校。
到班級門口傻眼了,好幾張書桌堆在外面,還有很多同學也擱門口站著。
甜兒進去就忍不住問:“干嘛呢這事?”
有同學小聲說:“來了幾個班生沒地兒坐,老師就弄了幾張桌子放你們后面。正讓前面的同學往前移桌子。”
甜兒往周圍看了看,都是悉的同學:“班生呢?”
同學朝外看一下:“在校長辦公室教學費呢。咦,出來了。”
甜兒順著的視線看去,六七個人越來越近,乍一看三十多,再一看沒那麼老,還有一個特小的,夾在幾人中間險些沒發現:“陳鑫?”
陳鑫抬起頭來,睜大眼睛:“邵甜兒?哼!”抓一下把他邊瘦瘦高高的青年,“邵甜兒,知道這是誰嗎?我大哥!以后跟我坐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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