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在乎的是始作俑者顧衍——顧衍正非常專注認真地盯著齊溪,明明他才是最該譴責的人,結果他竟還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自己,臉上甚至一點愧疚和自責都沒有。
四年來的委屈,不被承認的抑,被標簽被打的不忿,以及收到猥瑣表白信的屈辱,所有的所有,讓齊溪只覺得熱沸騰,而的這一場演講,也讓在座的大部分生同樣緒被點燃,畢業典禮的氣氛已近白熱化。
而齊溪也終于忍不住,瞪著顧衍,發出了酣暢淋漓的激痛陳,把這場畢業典禮推向了裂燃燒般的高——
“顧衍,你有權保持暗,但是要這樣表白就是犯罪了!”
“希你記住,我是你這輩子追不上的人!法學院的生,永遠不是你能夠擾的對象!”
顧衍,今天就撕開你冠禽的皮!
齊溪這番話猶如一滴水滴了高溫的油鍋,現場嘩然,果然,所有目都匯聚到了顧衍上,而齊溪站在臺上,等著顧衍驚慌失措落荒而逃。
然而并沒有。
顧衍只是皺著眉,黑著臉,抿著。他一句話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死死地盯著臺上的齊溪。
怎麼?自己還冤枉他了不?
有膽做,還沒膽認了?
……
齊溪鎮定自若地在一片混的現場里彎腰鞠躬致謝,然后義正言辭而落落大方地走下了臺。
臺下,趙依然正用一臉“你完了”的絕表看著齊溪。
齊溪卻覺得相當酣暢淋漓,走下臺,坐到了趙依然邊,淡然地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口水:“開心點趙依然,我們都畢業了,就算學院領導、輔導員不開心,又能怎麼樣?這就算我青春期最后一次叛逆了,想開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依然手里還著剛才齊溪給的那本真題集,然而的雙手都開始抖了:“齊溪,那封書,你看完了嗎?”
“看完了啊!”
“那你再翻開看看背面。”
齊溪有些驚訝:“背面還有?”
正面不都已經開始落款署名了嗎?難道背后顧衍還覺得意猶未盡,又寫了幾句獨白惡心自己不?
齊溪如今剛發表完重要講話,只覺得神清氣爽,當即爽快地把書翻到了背面,然后……
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封書確實沒寫完。
因為在那惡心人的表白署名后,翻到背面,還有一行字“的室友張家亮”。所以連在一起,信的署名是:顧衍的室友張家亮……
信并不是顧衍寫的。
是顧衍的室友張家亮!
……
敢自己激辱罵錯人了!
自己怎麼剛才就沒想過把信翻過來再看看!
齊溪一瞬間快要窒息了,在這種被命運扼住咽般的沉重里,緩緩地轉過,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后不遠的顧衍。
果不其然,顧衍無視眾多旁人探究的目,他的視線正穿過隔著的人群,死死地盯著齊溪。
他的臉仍舊白皙英俊,然而齊溪卻覺得對方的上此刻都環繞著一黑山老妖般的索命黑氣。
此時此刻,齊溪只覺得眼前一黑,腦門發脹。
趙依然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完了,齊溪,你真的完了。這是不共戴天的海深仇……”
齊溪也知道自己完了。
想想今早出門吃早點,路過天橋下騙錢的算命道士,還拉著自己滔滔不絕說了一堆專業語,最后總結說自己印堂發黑恐怕近期有一劫,如今還真被這封建迷信的烏說中了。
此刻想買通往外太空的站票,然后好當夜逃離地球。
顧南舒知道,陸景琛睡過一個女人,且念念不忘,所以結婚六年,他都不曾碰過她分毫。可她不明白,他明明盼著她早點死,為什麼當她意外車禍,生死一線的時候,他還要拽著她的手,狠聲質問:“八年前你費盡心機爬上我的床,又霸占了陸太太的位置整整六年,現在你不說一聲就拋夫棄子……顧南舒,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狠?!”
六年前,許硯談和岑芙是兩條平行線上的人,沒人會把他們放一塊想。岑芙怯懦循規,許硯談妄為放肆。 連岑芙的姐姐岑頌宜——那個美豔的表演系花死心塌地都追不上他。 聚會上,別人暗地笑談姐妹倆:“她妹是她爸媽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岑頌宜攬著朋友,笑著玩樂沒否認。 岑芙低著頭聽,手指摳得泛白。 許硯談懶懨懨窩在一邊兒,余光掃了眼,勾著唇與他人碰杯。 ①岑芙想給常年打壓自己的岑頌宜找點不痛快,但是選錯了法子。 不該去惹許硯談。 燈光曖昧的酒吧里,岑芙假借被人撞到摸了許硯談的手。 他那迭著青筋的大手,好似一把就能掐死她。 摸了下一秒,岑芙後悔了,嚇得後背發涼。 她低著頭退了兩步想跑,忽然被他慢悠悠叫住:“姑娘。” 許硯談懶散地坐在吧台邊,掀眼的瞬間,女孩一雙含著畏懼的小鹿眼印在他眸底。 她站在那兒,紅潤眼梢,顯得脆弱又可憐,被越來越多注意到他們的人打量。 許硯談手裡玩轉著酒杯,笑了:“摸完就跑?” 岑芙肩膀一抖,彷彿掉入猛獸群的弱小動物。 ②分別數年,岑芙想不到會在自己同學的婚禮上再見到許硯談,據說是陪一個女同學來的。 看著他們挨在一塊有說有笑,岑芙懶得再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起身離開。 走到出口,她被倚在一邊等待許久的許硯談攔住。 許硯談眼眸漆黑深邃,看不透情緒。 他把煙掐了,語氣懶散:“還認得我麼。” “許硯談,被你耍著玩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