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十個蠻人,大抵是蠻人們這二十年來下山搶劫,最慘最丟人的一波了。
其他部落的蠻人們下山來,回去時必然是盆滿缽滿,有的甚至還能搶到媳婦兒。
他們倒好,都沒到一,還被五花大綁捆跟粽子一樣,被串在一起,明晃晃地拉著往那破爛的王府里去。
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全都是敗在一個人的手下。
聽說那是瘸瑜王的王兄,新來的西南之主瑾王的王妃。
但是,他們現在肯定不能承認這個瑾王妃是凡人,不然的話回去還有什麼臉面?
于是一個個頭接耳,決定回去聲稱這瑾王妃是天下凡。
不然肯定會被別的部落恥笑的。
不過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而是想對方打算用他們換什麼?他們的資也不多了。
不然也不可能下山來搶劫的。
白蓮心看著心頭恐懼被綁了串子,讓武大同他們帶走了,回過神來連忙撿起地上散落的宣傳單子,趁著現在街上都是老百姓們,連忙勸說他們。
有了方才沈羨之以一人之力放到這幾十個蠻人的加持之下,大家欣然同意。
既然瑾王妃這樣厲害,那以后說不定蠻人們就不敢來了。
那還怕什麼?肯定要種地的啊?
不過大家的田地基本都荒廢了,如今還真須得重新開墾。
但也不要,更何況剛才王妃發話了,今日參與綁蠻人的百姓們,等這些蠻人們換了東西,人人有份。
雖然不指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蒼蠅再小也是。
于是白蓮心的宣傳工作做得很功。
沈羨之看著對工作如此充滿熱的白蓮心,忍不住慨一句,“不白救不白救!”孺子可教也。
白蓮心這會兒也不嫌太曬,更不覺得一遍又一遍地給大家重復講解宣傳單上的開荒事宜會讓口干舌燥。
因為剛才回頭看了一眼,王妃好像在跟玄月夸自己呢。
于是干勁更足了。
而沈羨之這里見白蓮心工作順利,蠻人們也被武大同他們帶回去了,便將玄月招到旁,一并往王府回去,一邊低聲音與他說道:“咱們王府里原來的細作,雖是清理得差不多,留下的基本做不什麼大事。”
但是不確定這潯州城里是不是本來就有監視俞王的細作。
現在何德順雖然是殘了,被自己安排在王府里洗碗,但是王府沒有城墻,人口本又多,那些細作扮作老百姓的樣子躥進去一兩個跟何德順搭上線,是很難發現的。
平常就罷了,翻不起什麼風浪的,但是現在綁了蠻人。
因此必須保證這批蠻人的安全,若是真在自己手里出了人命,不但換不了半張皮,只怕還會就此引發蠻人與潯州之間的矛盾。
玄月聽到的話,茲以為王妃考慮得當,因此主請纓,“王妃且放心,何德順那邊屬下會盯一些,至于這些蠻人,屬下會叮囑護衛們嚴加看守,絕對不會讓他們出半點差錯。”
本來一開始沈羨之沒有直接殺了何德順,一來他頭上還頂著王府長史的頭銜,二來也想用何德順做餌,把這西南藏的所有細作都給釣出來。
如今蠻人在手,那些藏的細作沒準忍不住,會來找何德順。
聽到玄月的話,點了點頭,“如此,這幾日就先辛苦你了。”
話是如此,但沈羨之還是決定雙管齊下,這兩日自己不出王府了,就盯著這些蠻人跟何德順。
到這個時候,就覺到人不夠用啊。
尤其是自己,連個心腹都沒有。
雖然夏侯瑾留下的這些人也算是可靠,但還是想擁有自己的心腹啊!迫切地想!
回到王府里,武大同已經將這些蠻人給關在了還空閑著的牛欄里。
沈羨之覺得這樣有些不妥當,跟武大同說道:“對他們客氣點,都是銀子呢,還是關到咱們的房子里去吧。”
武大同看了看那四面風的房屋,“王妃,那還不如牛圈呢!”這牛圈最起碼是這兩天新建的。
遮風擋雨又牢固。
“我知道,但咱們主要是態度問題,得讓他們知道,咱們也是十分尊重他們的。”如果朝廷支持與蠻人開戰,沈羨之當然用不著這樣麻煩。
可問題是,朝廷不支持啊!從來沒有把這些蠻人們放在眼里,整個朝廷的目都盯著西北的漠人。
所以真打起來,西南拿什麼去打?
蠻人們人口不,數十個部落加起來,一個個又強健,西南這些瘦骨嶙峋的老百姓怎麼和他們打嘛?
武大同聽到這話,覺得好像也有些道理,然后又把他們帶到了了破爛得不如牛圈的房屋里。
還喊了會蠻話的屬下跟他們解釋。
順便審問一下。
但是哪里曉得蠻人們的關注點不在審問之上,反而時不時地指著那些打造家的木匠們問,“他們那個怎麼做的?可以學麼?”
或者又問,送來的牢飯怎麼做的?一樣的糧食他們搶回去了,做出來為什麼不是這樣的味道?
沈羨之在一旁看著,角隨著他們問的這些常識不斷地搐起來。
后來才聽武大同解釋道:“這蠻人從前一直都在山里,二十多年前聽說大山里發生了地龍翻,他們住的好些地方都被大水淹沒了,才朝著這外面遷移的。”
而二十多年前,這西南就已經走下坡路了。
隨著鐵礦被開采完了,大們把自己養也紛紛回京城去了。
此正是無人管轄,他們就借機開始下山搶奪。
然后膽子越來越大,越往這西南中心來。
有的甚至就將寨子建造在了大夏地境的山里。
縣城里倒是有縣老爺,但是基本都是些混日子的人,要不就是被流放到此,對朝廷心灰意冷的,管了幾次沒得辦法,就懶得在管。
畢竟他們也不殺人,搶了東西就跑進山里,一個個跟猴子一樣作敏捷,上樹爬山,樣樣在行。
衙役們也追不上。
后來夏侯瑜倒是來做了這西南之主,可當時他年。
等打得過的時候,又去了西北的戰場,這里仍舊是無主之地。
如此,老百姓們的日子越來越難,蠻人們下山,哪里還能看得到他們的生產工作?因此自然也就不懂得木工等等。
沈羨之本不知道這些,此前還以為就是山里的數民族。
但是現在聽武大同說來,是數民族沒得跑,但一直都在山里過著原始生活,生產水平低下。
因此這心里不免是打起了別的主意來。
不過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蠻人的數量極其可能遠超過西南老百姓的數量,所以不敢做決定,還要等夏侯瑾回來再商量。
而這審問的兩個時辰,還帶著給他們解,總算將這封贖人的信寫好了。
也不用親自送到山里,放到山腳下就可以了。
蠻人們沒見著同伴回去,自然是能看到信的。
經過這兩個時辰的流,大家也絡起來,這些蠻人就是這潯州城外西山里才遷移到此的,部落作清瀾答部落,在他們的文化里,這是代表著天命之子的意思。
一直被他們保護在中間的那個年輕人,是部落首領的兒子阿布。
這次下山來潯州搶劫,他剛過完人禮,因為他的阿媽是他阿爸從山下搶回去的西南老百姓。
所以他也想下山搶一個媳婦。
至于進城搶劫這個問題在他們看來,不能說是犯法。
山里的部落一直都這樣生存的,只是他們這二十多年來遷移到了這大山外圍,將原來部落間的相互搶劫換了山下的老百姓。
這讓沈羨之有種想要給他們普法的沖,想著反正也要盯著他們,于是干脆搬了新打出來的椅子坐在這破房子外面,給他們講道理。
這些蠻人的話,有些像是當初在西南鄉下工作時,聽到的苗話有五六分相似。
當時因為村里的老太太老頭較多,大部份又都不太會說普通話,所以著頭皮學了一點。
然后現在就憑著這一點點苗話,和對方流起來。
說不來的詞匯又改漢話,恰好阿布他們也會些不流暢的漢話,然后就以這樣詭異的場面開始流。
白蓮心今日大滿貫,因為街上這一場蠻人被王妃一人拿下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加上這些年沈羨之的努力。
一下給大家灌足了信心,所以后來不等開口,大家就主表示明日開始,就刨土種地。
活了這十幾年,第一次覺得日子這樣充實。
也不覺得累了,回來正好看到沈羨之和蠻人們聊天,一會兒說漢話,一會兒說些聽不懂的話,便好奇地問旁邊的人。
聽得王妃也會些蠻話,對沈羨之就越發敬佩了。
這會兒雖然已經是斜落西山,但是看到漫天的霞都落在沈羨之的上,有些擔心被曬黑了,連忙跑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將自己那巧的繡傘拿來給沈羨之撐著。
正和阿布他們聊得津津有味的沈羨之忽然發現頭上的霞被擋住,抬頭一看,居然有一把傘。
最重要的是,給撐傘的居然是白蓮心,下意識就覺得這姑娘又要干什麼不安分的事了?于是連忙起,有些防備地看著:“你干嘛?”
“奴婢只是想給王妃您撐傘。”聲音溫,怯生生地說著。
“我不怕曬,你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繼續加油!”沈羨之揮揮手,示意回去。
不過好奇怪,居然在自己面前自稱奴婢?之前不是妹妹麼?
而白蓮心聽到這話,心中備,離去之時,還朝沈羨之道謝,“今日王妃的救命之恩,蓮心不會忘記的。”
“不用掛記,你也是這王府的人,我是王府的主母,有任務負責你的安危。”沈羨之不得快走,別打擾自己跟這些天真的清瀾答部落的蠻人。
他們的話太好套了,一個個健談的。
白蓮心依依不舍地走了,但是一個時辰后,敢在吃晚飯前來了。
給沈羨之帶來了一碗湯,“王妃,這是奴婢親自燉的鴿子湯,您補一補。”
“哪里來的鴿子?”聽說,上次給夏侯瑾送去的,也是鴿子湯來著。
白蓮心見興趣,連忙一一道來,“當初本來想養著給瑾王爺報這邊的消息,可惜它們飛走就不會回來,我索就也全都養起來了。”
還悄悄告訴沈羨之,“這里我放了好些名貴藥材,最是大補,王妃快趁熱喝了吧?”
“你屋子里有多好東西?”早就發現了,這西南日子艱難,連夏侯瑜都過得跟要飯的一樣,唯獨這白蓮心的生活水平好些一直都保持不變,要什麼有什麼?
腦子里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
不會有什麼空間啥的吧?
自己前世也看了不網文小說,那些個主配的,帶系統帶空間。
現在很懷疑白蓮心。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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