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上去的時候蘇暮已經到了,隻有他一個人。
四個人坐在包廂裡,施煙八歲那年來這裡吃飯也是他們四個人,就是這間包廂。
“煙煙還記得這裡嗎?”依次落座後,蘇暮也笑著問。
施煙拿著服務員端來的檸檬水給一人倒了一杯,微笑回:“記得。”
蘇暮並未提施煙冇有蹤跡的這九年他得空就來這邊吃飯的事,隻笑說:“這麼多年,這裡的菜味道還和以前一樣,變化不大,不過新增了幾道招牌菜,我都點好了,待會兒你可以試試。”
餐廳的招牌菜就那幾樣,又是他們自己吃,冇有外人,所以蘇暮先到就先把菜點好了。
“好。”
他們坐下冇多久菜就上來了。
吃飯間也會閒聊,多是蘇暮問們今天下午去了哪裡玩,有冇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得知們是去森林公園後,又問那裡環境怎麼樣,如果還不錯的話,他下次約朋友一起去……
總之一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蘇暮平時不是話多的人,但四個人裡倒了他在活躍氣氛。
隻是蘇雲芝看到這樣的蘇暮,神有些恍惚,有幾個瞬間總覺看到了故人。
蘇暮不止長得像他父親,他本暴出來,不似表麵那麼冷沉話的時候,格也很像他的父親。
從餐廳出來,可以明顯覺到蘇雲芝有心事。
施煙和蘇暮看在眼裡。
對視了一眼。
回去的路上施煙是坐蘇暮的車。
坐在副駕駛,施煙說:“小姨……好像有心事。”
“今天我們去的那家餐廳,我聽說以前我媽和時玩伴常去,我媽的時玩伴裡就有我爸。”
提及記憶中都快模糊了的人,蘇暮神也有些黯淡。
“既然都知道,你怎麼還選這家餐廳吃飯?”施煙有些不解。
蘇暮看向:“選這家餐廳,有兩個原因。”
“一是當年你來海城,我們一家人曾在這裡吃過飯,你離……時隔多年,我總想我們一家人再一起到這家餐廳吃頓飯;二是這裡有太多我爸媽之間的回憶,總是逃避,對我媽來說也不見得就是好的。”
“二十年了,我媽也是時候走出來了。我想明年就和海瀾結婚,到時我們結了婚,我媽就是一個人,會很孤單。”
“我希能給自己找個伴。薑家三叔等了很多年,是個不錯的人選,但這些前提都是我媽能從過去走出來,一直逃避將自己困在過去,我媽很難再接新的人。”
將過去都剖析出來,對小姨來說確實很殘忍,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讓從過去走出來的好方法。
施煙說:“小姨確實不能這樣將自己困一輩子。”
可這種事又哪裡是彆人能手的?不是真的到極致,小姨又怎麼會一困就把自己困二十年都走不出來?
他們能做的隻有儘量引導。
蘇暮靈一閃:“煙煙,我媽向來偏你,或許你去和說一說,會願意聽?”
“……這種事,我也不好開口。”
不是不想,是不好開口,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在還冇有心的人之前,會覺得已經離開的人都離開了這麼多年,活著的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得向前看好好的生活;現在有了心的人,多能懂小姨的。
見蘇暮眼底的亮突然就黯了,很是失落的模樣。
施煙遲疑一下,說:“要不,我今晚試著提一提?”
“可以!”
“由你來提,我媽應該比較能接。才四十六歲,還這麼年輕,餘生都是一個人的話,對也太殘忍了。”
一直是一個人,不見得有多殘忍;擁有過又失去,然後一個人守著回憶過一輩子,那纔是真的殘忍。
*
“煙煙,要出去嗎?”
差不多九點的時候,施煙從房間出來,下了樓恰遇到在樓下正給準備牛和水果的蘇挽。
看到蘇挽端著的托盤裡放著一杯溫牛和一盤切好的水果,施煙下樓的腳步微頓。
“晚上吃得有點多,去院子裡散散步。”
“要不要媽媽陪你?”
“不用,我就在門口走走。”
“那……”
施煙出聲打斷了:“媽媽,牛是給我的?”
蘇挽失落的表立刻消失,眼睛發亮:“對,是給你準備的!我想著你可能是在房間裡看書,就給你送過去。”
回來後,他們在客廳坐了會兒就各自回了房間,施煙自然也是回自己的房間。
回房間後也確實是在看書。
會這個點出去,是收到了蘇暮的資訊,他說蘇雲芝又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坐著了,讓施煙現在去勸導。
這種況蘇暮看了很多年,每次看到,他心裡都很不好。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儘可能地讓蘇雲芝為他的事心,蘇雲芝在院子裡坐得久了,他會去把喊進屋。
小時候是拿不會的題目找教做藉口,長大後是拿商議公司的一些事務做藉口。
現在蘇氏的局勢穩了,蘇氏的大權也逐漸轉到了他手上,他已經能獨當一麵,再找不到可行的藉口去將喊進屋了。
施煙走過去端起牛,微笑說:“等我回來,牛估計就涼了,我現在喝吧。”
蘇挽喜出外:“對對,等你回來牛估計就涼了,現在喝正好!”
一口喝完。
“媽媽,我先出去了,您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現在才九點,還早,我還要看會兒電視劇。”就是告訴施煙,現在還不睡。
施煙也冇有堅持,將盛牛的杯子放回托盤上,本想說些麻煩洗杯子的客套話,話到邊施煙就收住了。
隻對蘇挽微微笑了笑,就拿著手機出了門。
徑直往蘇雲芝常去的鞦韆小院去。
就在主樓後麵。
施煙到的時候,蘇雲芝還坐在鞦韆上。
站在後,施煙看不到此時的表,隻見雙手扶著鞦韆一下一下的輕晃著。
施煙並非的人,但看到蘇雲芝此時的背影,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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